第200章 去认罪吧
碧瑶院内，秦霜佩惊恐地跑到院里时，刘妈妈正被人打着板子发出痛呼。
“刘妈妈！别打了！都给我停下！我是主母！”
“给我打，不准停！”
程志尚一声令下，秦霜佩哭着跪到他面前求道：“老爷，这是为什么啊？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程志尚冷哼道：“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打死了正好！”话罢，转而阴郁地看着秦霜佩：“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为她求情？”
秦霜佩脚下一软，支支吾吾地问：“老爷……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白色的纸团便砸在了她额头上。
“你自己看！”
秦霜佩看到那纸，便知道必定是秦晖送了消息来，刘妈妈去接消息的时候被程志尚抓了个正着。
她和程志尚几十年夫妻，就算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几分情意，但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枕边人，程志尚的性子她还是摸得清楚的——他一辈子最重自己的名声，唯一效忠的人只有当今陛下，并且也无数次地表示过未来不管是谁继承皇位，只要是当今皇上选定的人，他便会誓死效忠对方。
所以如今当发现自己背着他在与母家合谋党争之事，可以想象他心里的怒火有多大。
“侯爷，你听我解释！”
“你还解释什么！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这不是你第一次帮你母家做事吧？之前我进谏时宰相府一直在附和我，我还当他们当真是与我政见一样，现在看来你们是都在将我当猴耍呢？”
“不是这样的！”秦霜佩喊道：“如今朝局动荡，我也是在为侯府谋生路！”
“生路！你这是在将侯府推向绝路！朝廷再怎么动荡自有陛下圣裁，哪里需要你一个深闺妇人自以为是地多管闲事！”
程志尚骂完又对身边的厮令道：“来人，给我将碧瑶院好好搜一搜，务必要将秦府与大夫人通信的东西全搜出来！”
“搜院？不可，不可！”秦霜佩站起身便要去屋前拦住，但程志尚却丝毫不留情面地让人将她钳制住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下人们手里拿着搜到的东西摆到了程志尚面前。
程志尚一张一张地展开查看，额间青筋暴起，待看完最后一封信竟愤怒地站起身一巴掌挥在了秦霜佩脸上。
“夫人！”刘妈妈惊恐地喊着，但她此时整个背都皮开肉绽，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志尚将身边的下人全部遣走后，指着秦霜佩骂道：“好啊，我竟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买通宫里的宫婢毒害皇子，串通自己的女婿陷害忠良帮母家铲除异己~”
秦霜佩解释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夺嫡之争本就挥有无数鲜血！只要何贵妃的皇子继位，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开朝功臣之举，日后侯府必将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那若是十二皇子没有继位呢？秦霜佩，我一直当你只是懵懂，没想到你还真是蠢笨如猪！你母家让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掉脑袋的事！秦由如今贵为宰相，他若是想做这些事不比你容易百倍？他为什么要你来做？无非就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到时若是十二皇子失势可以将祸水东引到我侯府头上！”
“不是的！”秦霜佩哭着解释：“哥哥，满朝都知道你效忠的只有当今陛下，他日待新皇继位，无论是谁当了皇帝，第一个铲除的都势必是侯府！所以我们现在必须目标明确地扶持一个并走在第一线表忠心，未来才能百世尊贵！”
面对秦霜佩的愚笨，程志尚闭着眼已经懒得跟她解释了，待心绪稍平后道：“你现在便随我进宫面圣，将秦府给你传的所有消息全部带上！一五一十地跟陛下清楚！”
程志尚完便来拉起她就要走，秦霜佩奋力挣脱喊道：“侯爷！不可以！若是陛下知道了定不会饶了我和秦府的！”
“你现在是忠孝侯府的主母，秦府如何跟你没关系了！你管他们死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侯府的死活！”
“可秦府毕竟是我母家啊ｎ爷！此事若是陛下知道了势必要将秦府满门抄家，我如今已经做了这些事，皇上也不会放过我的！”
她这话完，程志尚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缓缓转过身扬起下巴眼神深沉地看着她。
只这一眼，秦霜佩已经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用此生都没使出过的力气挣脱了程志尚，指着他又惊又痛地骂道：“程志尚！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想用我去换侯府的安宁。”
程志尚看着她冷冷地：“你是侯府主母，拼死保护侯府本就是你应尽的责任。”
“程志尚！”秦霜佩吼道：“当年你不过一介官，我看中你为人忠厚，不顾父亲反对也要嫁给你！我知道你从不把莫素兰和程涟涟以外的人放在心上，还总是告诉蔷儿你心中并非没有我们母女，只是不善表达~”
秦霜佩越哭得越厉害，话也断断续续起来：“早知道你有朝一日会为了自保不顾几十年的夫妻情意，如此狼心狗肺，我当初什么也不会嫁给你！”
程志尚听到这话，走上前一把拧起她的衣领：“你还敢当初！当初我和素兰是何等的恩爱？我不求能够位及人臣，所求只不过是能让素兰的父亲看得起我，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安稳此生，可是你呢？仗着宰相之女的身份非要嫁给我，害得素兰自尽，涟涟见我如同陌路人，让我痛苦一生！这件事你竟然还有脸自己提起？好，竟然如此，那我现在拿你去换侯府安宁，你也好好地给我的素兰请罪吧！”
程志尚着便拧起她的领子将她强行往外拖去，刚走到门口却看到齐王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父亲！”
程玥蔷挺着大肚子哭着跑下来跪在程志尚跟前：“不能带母亲去宫里！”
程志尚眸子一缩，喝道：“又是哪个嘴快的去把你给找来了！你母亲做了这大的错事，我们若是不主动将她教给陛下，他日侯府遭殃，你这个王妃之位也坐不稳了！”
“父亲！这些事我也卷在里面，您就算不看在我和母亲面子上，也请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孩子？”程志尚手一松秦霜佩便跌坐在地上，程玥蔷立时过去抱住她，母女抱头痛哭在一起，都被吓得不轻。
程志尚冷眼看着她们，道：“秦霜佩，现在我带着你主动去跟陛下认错，陛下或许还能体谅我被蒙在鼓里放蔷儿一马。但此事若是陛下调查出来的，那到时蔷儿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保不住，现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秦霜佩抚摸着程玥蔷的肚子，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此时对她猛烈地摇着头，哭着问程志尚：“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当初你选择卷进这些事，就该知道没有退路。”
“母亲，不要……”
秦霜佩一遍一遍地摸着程玥蔷的脸，良久后咬着嘴唇缓缓站起身：“好，我跟你去宫里认罪，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