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寻死的多种可能性
“简直反了！”
桌上的最后一个瓷杯被长染砸碎之后，沐元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叫薰儿赶紧拿了扫帚过来清理。
“姐，你可别砸了！再砸喝茶的工具都没了。”
长染眼睛通红地看着她，骂人时还带着哭腔：“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没迎…哎。”
薰儿拿了扫帚进来，看长染火气正大，只安静地扫着碎片不敢话，却没想到长染还是要将气撒在她身上。
“你！这都当了十哑巴了，我看你当哑巴倒是舒服，要不以后都别话了！”
薰儿跪在地上求道：“姐，您就别怄气了，你看看现在全府上下都对谢心蝶尊敬得很，谁也不敢犯错，你派出去找茬的几个下人都是气恹恹地回来的，何苦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连你也敢教训我了！我……我不活了！”长染着就拿起剪刀要往肚子上戳，沐元赶紧挡了下来劝道：“姐你这是干嘛呀！”
“我受了这么大委屈，姨母也不来劝我一下，只叫人送些没用的物件来，表哥更是问都没问过我，全府的人还都向着谢心蝶！可怜我父母死得早，现在全府都没人关心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呀！”
她正寻死觅活地哭闹着，下人突然来传：“姐，谢……谢管家来了。”
“她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不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长染想了想，对沐元吼道：“快给我上妆！现在大敌当前，我不能露怯！”
“好！”
谢心蝶在厅里等了一会儿，便看长染气势冲冲地走过来，恨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沐元一听这话，有些无奈地凑到她耳边提醒：“姐，您不是不能露怯吗？怎么自己把这话出来了？”
长染：“……”
谢心蝶莞尔一笑，前两太后叫她过去了长染找她麻烦的事，特地交代这姑娘本性不坏，只是娇纵惯了，叫她让着些，如今看来倒真是个脑子不转弯的急性子。
“我听姐在屋里摔东西，所以特地去取了全套的琉璃制品来，茶盅茶杯产饭碗都有，经摔。”
“你！”
长染还没想好要怎么骂她，却看沐元和薰儿已经走上去从谢壁手里接过了一堆琉璃制品。
“谁让你们拿了！”她着便走过去，拿起一个琉璃杯便往墙上摔，但杯子还没碰到墙壁，就被谢壁一个飞跃接了下来。那个野人站在原地瞪着她，喉咙里又发出那种野兽发怒的嗡嗡声。
长染最怕看到的就是谢壁这个样子，一时又气又委屈又不敢话，嘴巴抿得像要将嘴唇吃进去似的，发出了憋哭的“吟吟”声。
谢心蝶瘪着嘴压下笑意，对谢壁道：“谢壁，姐这是想试试杯子经不经摔，你别拦着。”
谢壁看了谢心蝶一眼，瞪大了眼睛走到长染面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
谢壁缓缓举起手将杯子送到她眼前：“摔。”
长染头一撇：“不……不摔了。”
谢壁又走近一步，手里的琉璃杯都快杵着长染鼻子了。
“妹妹-叫你摔，必须摔。”
长染眉头一皱，委屈得要命，扯过琉璃杯恹恹地摔在地上，气势上却半点不能输，对谢壁吼道：“可以了吧！”
谢壁什么也没走到了谢心蝶身后。
长染看了那兄妹二人一眼，气道“东西我已经收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谢心蝶指了指她手里：“姐拿着剪刀做什么？”
长染这才想起剪刀还在自己手里，下巴一仰吼道：“寻死啊！这你也要管吗！”
她分明看到谢心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进而皱起眉跟街头闲话的妇人一样摇着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剪刀刀刃太短了，连心脏都刺不中，若是刺别的地方恐怕血流八米都死不了，很痛的。”
长染一听气又上来了，也不管自己的是什么，只想跟她对着干。
“那我跳河，跳河总死得快吧！”
“溺死啊？很快就会因为不能呼吸晕过去倒是死的快，但是人泡胀后身上又白又肿，身体会跟猪一样，很丑的。”
“那我上吊总不会胀！”
“脸色发青，舌头要吐两米长，更丑。”
长染怒急，刚收回去的眼泪又顺着流了出来，骂道：“连我寻死你也要管！你是要逼死我！”
谢心蝶低着头笑出了声：“姐真想寻死？”
“对！反正现在也没人关心我了，我死了大家都清静！”
“好。”
谢心蝶完便从沐元手里蓉一个琉璃杯，往里面倒了茶，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一个药丸放进去在里面晃了晃，那茶水便变成了棕黑色。
“你……你干什么？”
谢心蝶将茶杯督她面前笑道：“这是西域奇毒，以往是宫里一些老人拿来处理一些不听话又不好处理的饶秘药，喝下去不会有任何痛苦，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人就会慢慢失去意识，进而死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谢心蝶将杯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这好东西可不多见，原本我是留在身上防身的，既然姐想死得不痛又好看，我便忍痛割爱，先给你用吧。”
如果不接这杯茶，自己的气势就输了。
长染颤抖着手缓缓接过茶杯：“我死了姨母肯定会处置你的。”
谢心蝶挑挑眉，指了指沐元和薰儿：“这里有三个人替我作证，我问了姐，是您自己一心求死，我若是不用这药您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娘娘不会处置我的。”
长染将杯子缓缓送到自己嘴边，看到黑棕色的液体上海泛着一层白沫，又问：“苦吧？”
“甜的。”
长染试探着去尝那毒茶，沐元和薰儿正要上来拦住，谢壁却挡在了她们面前。
“姐！不能喝啊！”
长染的嘴唇刚刚沾上里面的东西，那温热的触感却像将她烫得一哆嗦似的。她猛地将茶杯放到桌上，一溜身躲到了沐元身后，瞪着谢心蝶嘴里喊道：“薰儿！快去通知姨母，谢心蝶想谋杀我，这就是证据！”
薰儿应下后正要往外跑，谢壁一个跃身又挡在了她身前。
谢心蝶无奈地笑着，端起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看着目瞪口呆的长染和沐元道：“只是板蓝根而已，我留在身上防风寒的。”
长染听罢，“哇呀呀”地指着她骂道：“谢心蝶，你竟敢骗我！”
谢心蝶摇摇头：“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姐想死的决心。”话罢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摇了摇。
“你这荷包里到底装了多少药瓶！”
谢心蝶无奈地耸耸肩：“这瓶真是毒药，姐想试试吗？虽然有点臭，但您要是痛得受不了了还是能救回来的，绝佳自杀体验，可反悔，包售后。”
长染：“……”
她长袖一甩便往外跑去，只在空气里留下一句：“我看过黄历了，今日不宜寻死，改要死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要！”
长染跑得没影后，薰儿好奇地凑上来——虽然上次被谢心蝶罚了，但这十里她仔细观察发现她是个有一一也没架子的人，府上不少下人跟她都处得很好，所以她如今也并不怕她。
“谢管家，你这药瓶里真是毒药？”
谢心蝶笑道：“我没事儿随身带毒药做什么？这里面是藿香，你想尝尝吗？”
“不了不了。”薰儿完也抱着一堆琉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