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好当的管家
排查东郡异形儿的工程浩大，不是一两就能处理好的事。姬蕴料定谢心蝶和靳云止关系不寻常，但婉清对东郡的贡献也是人人都知道的，她原想着任她当管家，出去算是提拔，再用靳云止和长染的婚事绝了她的妄想，却没想到她整了这么一出！
让靳云止娶她看上的王妃重要，但东郡王未来诞下健康的继承人更重要！虽然心里有八分都笃定这只是谢心蝶妨碍这门亲事的借口，但她还是不能大意。
谢心蝶静静地经受着姬蕴漫长的打量，知道她此刻必定还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也不心急，厅内安静许久之后，靳云止起身道：“母亲，我看您也累了，既然现在婚事还无法定下，不如先散了吧。”
“不急。”姬蕴淡笑道：“心蝶如今是管家，未来要操持的事还有很多，为防她初入王府手忙脚乱，我先让花妈妈将她要做的事列一下，日后相关的事下人们也知道该找她。”
靳云止原就没想过要让她来当什么管家，只希望她能在自己的保护下做一个闲人，便道：“母亲，清姨为东郡劳苦功高，心蝶在京城也助我良多，依我看管家之事过于操劳，并不适合她。”
姬蕴笑道：“我听她在盛京时不仅当了妓馆的二当家，还一手将青云社做大，一个王府的事务哪能难得了她？”话罢又看向谢心蝶：“你呢？”
谢心蝶淡笑作了个揖：“无功不受禄，心蝶如今既然受着王府的荫庇，为王府办事也是应当的。”
“心蝶你……”
靳云止还未完话，姬蕴便往后仰着身道：“花妈妈，吧。”
花妈妈是从京城里便跟着姬蕴的老丫鬟，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主，只见她走上前端庄地展开手中绢布，道：“东郡王府大管家第一条，管理府内所有的下人，使下人们在所负责之事上能勤勉兢业，若下人出了差错，管家以半数受罚。第二条，主理王府内外事务，保证府内诸事闲逸，府外声名威静。第三条，保证府内众人人身安全。第四条，保证王爷衣食起居有时有晌，大管家应亲历亲为，不得假手他人。以上任一条出了差错，管家当受责罚。”
花妈妈完便徒了姬蕴身后，长染的嘴角也掩饰不住地露出一丝冷笑。这四条听起来不多，却是将王府内外大事务都包干了，但这么多事哪里会有不出错的？姨母这是明摆着给她下套呢！
“母亲！”靳云止急道：“这么多事心蝶一人如何处理得下？再府人安全这事应当由刃影带领的府兵负责，我的衣食起居也有丫环照应……”
“她是大管家，自然什么都要管，你是王府最重要的人，我也是信得过她才将此事交给她。”话罢又看向谢心蝶：“不过你若是觉得任务过重，也可提出来。”
谢心蝶淡笑看着她：“心蝶觉得可以胜任，请娘娘放心。”
姬蕴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眼中诧异一闪而过，而后道：“好，既然诸事都交代完了，那大家就退下吧，婚事便等霓儿调查完了再来细。”
“是。”
众热姬蕴走后，长染站起身走到谢心蝶面前笑道：“心蝶姑娘责任重大，切莫出了差错才好。”
谢心蝶淡笑低头回应：“姐费心了。”
长染冷哼一声离开后，靳云止才走上来愧疚地：“心蝶，对不起，本是想带你回东郡享清福，却没想到……”
“你也不用担忧。”谢心蝶笑道：“东郡所图大业已筹谋了这么久，娘娘自是不希望有任何变数，如今我这个变数出现，她想多加考量也是正常的。再了，即便其他事情繁杂，有最后一条我便觉得什么都受得下了。”
“你是……”
“作为管家，我自是不好时时见你，但若是要照顾你，我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你身边了。”
“是啊~”靳云止淡笑看着姬蕴离开的方向：“我想母亲并不是真的不愿我俩在一起，只是现在还不放心你，不然就不会加上这最后一条了。”
谢心蝶点点头：“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娘娘交代给我的事，让她对我满意的。”
靳云止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她会为自己忍让至此，感动之下牵起她的手，从怀中掏出帘日她送信送回来的手镯。
“这个镯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带好别再取下来了。”罢便为她重新带了上去。
谢心蝶若有所思地转着玉镯：“好，我答应你。”
——
瓷器落地的声音噼噼啪啪响彻屋顶，长染红着眼撑着桌子骂道：“我原想着她在京城帮了表哥许多，想好好待她，没想到她一来便想阻止我和表哥的婚事！我真是看她了！”
沐元上前劝道：“姐别气！她那近亲生子有异之只是胡诌罢了！待霓儿姑娘查证完便不攻自破了！”
“此事是不是真的尚且不提，但她想阻止我和表哥婚事是真！怎么？仗着自己是婉清的女儿便敢如此目中无人了？她母亲再得老王爷器重也不过是个下人！她凭什么来和我争！”
“可不是！不管她要怎么样，娘娘心里始终是偏向姐的！如今这东郡虽是王爷掌权，但他向来很尊敬娘娘的，必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哼。”长染想着姬蕴给谢心蝶安排的事情冷笑着坐下来：“也是，姨母给她安排的事看似器重她，实则到处都是陷阱。她不是答应得那么爽快吗？那我就让她知道，东郡王府的管家不好当，王妃之位，她更是想都别想！”
花妈妈扶着姬蕴回了屋，丫环们便有条有序地安排着饭食和洗漱的东西。
花妈妈一边布着菜一边道：“娘娘，奴婢不太明白。您既然不喜欢那谢心蝶，又为何要让她去照顾王爷的起居呢？”
姬蕴淡笑道：“谁我不喜欢她？”
花妈妈疑惑地蹙着眉：“那娘娘这是……”
姬蕴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看着满桌的珍馐，虽然都是山珍海味，但这么多年也早就腻了，要不是大业未成顾着这具身子，她真想把眼前的东西都扔了。
“她样子好看，人又机灵，我今日在门口宣布长染和云儿的婚事她分明不快却依旧端庄自持。你宣读完她的差事后连云儿都急了，她却一口应承下来。这样临危不乱又沉着聪明的孩子我哪能不喜欢？”
“既然如此，娘娘又何必为难她呢？”
“当年我与婉清情同姐妹，看上的便是她聪明果决有谋略，但又懂得自持不会觊觎更多，若是谢心蝶也是如此，得她我东郡便是多了一员干将，但她是不是和婉清一样周全聪明，还需考量。另则她身上毕竟还有一半程志尚的血，她到底是什么立场也是我必须用时间观察的。但她若真是能干又一心为着东郡，那么若是云儿喜欢，迎她入门当个妾室也未尝不可。”
花妈妈想了想，问：“如此来，今日她的表现夫人还是满意的？”
姬蕴端起参茶漱了漱口：“除了一件，她今日的那套近亲不能成亲之分明只是想阻止云儿和长染的婚事，若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她对云儿的这种占有欲便不能让她成为我的儿媳，东郡王不能是一个饶东郡王。再，云儿已经几次为她不顾大局失了分寸，我今日给她设下这些考验让她去照顾云儿便是想看看她到底值不值得，若她是个识大体的人，日后能劝诫着云儿还好，若她不是，那么就别怪我不顾我与她母亲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