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什么惊天的缘分

令她没想到的是洞里居然有光,这个洞很深,但顶上还有一个洞,看着像是山体坍塌后落石无意间搭起来的。

狼孩领她走到里面,对她指了指石壁,程青澜转头一看,原来是他画的一些画,画得很拙劣,就像刚会用笔的孩随意画的一样。不过却能看出他画的是他的生活场景。

最边上是一只简笔狼叼着一个孩,当然这是程青澜自己猜出来的,因为那两个三角形组成耳朵、四条线就是四肢的狼看起来和猫也差不多。

第二幅是孩坐在地上,狼嘴里叼了个不知是鸡还是鸟的东西给他。

前面几幅每一副孩的身体就要常一些,应该是他每一年画了一副自己的成长路程?

想到此处,程青澜也不再细看,只数了数一列有多少副画,数完是二十六副。

“所以你今年二十六岁了?”程青澜看着狼孩,但他似乎不太听得懂她在什么,头迟疑地扬起许久,试探性地点零头,但程青澜却觉得他这个点头并不是肯定自己的问题,而只是表示自己听到了这个声音。

程青澜无奈地耸耸肩再转回身,这才发现了一点不同——第十副画的下面还画着几幅画!

“这是?”

她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凑近了一看,便看到又长高了一点的简笔孩在三角形的山下抱起了一个更的孩,下面一副是高孩将孩放到河边的一个木桩旁,自己去河里打水,再下面是高孩躲在石头后面,看到两个大人抱起了孩再给他喂东西,接下来是高孩看着大人将孩抱走了。

是他救过什么孩吗?

最后一幅画快杵到地上了,程青澜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看到,是一个没有眼睛的孩,应该是指背上吧。她需着眼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却听那狼孩发出一些“喔喔”声。

她疑惑第转过头看向他,便看到他冲出了洞,不一会儿手里便拿着一只粉红色的野花,他将花在手指间捏烂,花浆将他的指甲也染红了。

他蹲下身,将花在最后那幅画上磨了磨,程青澜等他弄完再趴下去,才看到那孩右肩的位子上竟然有一片花瓣!

程青澜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她明白了!

云朗过他们原本是北方一个村庄的人,养父母将她从树桩捡回来才起名桩儿,在东郡王府养伤时霓儿和巧思还过她肩后有花瓣形胎记!只是她自己看不到便把此事忘了!

“所以……当年是你先捡到我,再让桩儿的父母把我抱走的!”

狼孩依旧听不懂她的话,但似乎也理解到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咧开嘴露出了那个灿烂的笑。

“所以……”虽然知道他并不是救的自己,而是那个已经死掉的桩儿,但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涌上来一阵感动。

或许是在京城经历的人和事都太复杂,此事看到这样一个被动物养大的孩子,十五年前凭着本能救下了一个婴儿,还一直没忘记她,这种来自原生态的善良竟让她眼含热泪起来。

“所以你是看到他们扯下我的衣服,看到了我肩上的胎记才来救我的吗?”

她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为自己而流,也为原本的桩儿而流。

狼孩看她哭了,着急地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吼,像只狗缩着手原地转了两圈,而后突然跑到洞角,拿起他放在叶子上的半只鸡塞到了程青澜手里。

对一只野兽来,愿意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其他动物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和忠贞。程青澜笑着抹掉眼泪,也不顾那鸡肉还干不干净,狠狠啃了一口做出好吃的样子。

狼孩看到她满足的模样,开心地笑开了。

程青澜轻松地呼了口气——她,终于安全了。

从盛京一路来到这不知在何处的深山里,程青澜只觉得周身的疲惫感都席卷开了,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一夜,又找了个水池将自己洗干净后,她跟着狼孩去到了最后落脚的那间驿站,但那里只留下了一片废墟。

王、常两个差役当时急着追她,应该来不及烧毁驿站,如此看来更可能是靳云止的人安排将此处烧了毁灭证据,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沿着周边寻找自己吧?不知道那个老板怎么样了。

程青澜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一看却发现狼孩的表情比自己的更悲痛些。他紧紧咬着嘴唇,眼里还包着一些泪花,也不知道是不舍那个老板还是他的烤鸡。两人下山在周边的空屋子里找了些能用的工具回去。

她原本想即刻出发去东郡,但转念一想若是她在此处丢聊消息传回盛京,恐怕皇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靳云止,自己现在去找他反倒给他添麻烦,不如等风声过了再改头换姓再下山也不迟。

如此决定之后她便跟着狼孩安心地在他的山洞里住了下来。一个野人一个闲饶时光总是很长,白狼孩会出去找些野果野鸡,程青澜在洞外升起火等他将食物带回来,有一他刚抓了鱼回来,却看程青澜拿着从农户家拿的匕首朝他冲过来,狼孩对她一向温柔,躲避不及之下便被她剃了胡子和头发,一看竟还是个棱角分明的精神伙。

虽然模样看着正常了,但与他交流始终是个麻烦,于是程青澜便从拼音开始教他话。如此过了三个月,他已经会发一些简单的音节。

这程青澜在洞口用树枝写着字,他走过来坐在旁边,看到中间那个字,牙齿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许久后才笨拙地读了一个“心”字。

程青澜看着他笑着夸道:“没错,这个字就读‘心’。”

狼孩愣愣地看着她,侧目想了想,缓慢地:“心-情-好。”

“对,你开心的时候。”程青澜做出吃东西时欢呼雀跃地样子:“就叫心情好。难过的时候。”程青澜瘪着嘴做出哭泣的样子:“就心情差。”

狼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程青澜用树枝敲打着地上的字:“这是我的名字,谢心蝶。”

狼孩的嘴唇不停张合,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程青澜想了想,在地上画了一只鱼,用树枝指着看着他,狼孩笑道:“鱼。”

程青澜点点头,又画了一只鸡,听他笑得更开心:“鸡。”

“没错,这就是它们的名字,这是我的名字,谢心蝶。”

“名……字。”

“对。”

从今开始,她不再是程青澜,她要做回自己,做回谢心蝶。

谢心蝶撑着腮帮子想了想,眉毛一挑看着狼孩道:“不如我也给你起个名字吧!”

狼孩踟蹰地看着她,谢心蝶便当他是默认了:“嗯……你就跟我一个姓吧,当然我绝不是想占你便宜,只不过以后我们要是下山一个姓可以是兄妹,省了许多麻烦。叫谢什么好呢~”

谢心蝶想了半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偏着头问他:“你喜欢什么?”

他听得懂这句话,笑着指着她的画:“鸡。”

“鸡不校”谢心蝶摆摆手:“再一个。”

狼孩疑惑地挠了挠头发,指着身后:“洞。”

“谢洞……奇奇怪怪的。”她将树枝夹在两指间一下一下地击打这地面,想了许久后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你就叫谢壁吧!”

狼孩显然还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开心,谢心蝶便扶着他的肩,以往这时候她的意思就是要他认真看自己的嘴型。

“谢-壁,读一下。”

“谢-壁。”

“对,谢壁,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我们以后就是兄妹!”

“兄-妹。”

程青澜点点头,指着他:“哥哥。”又指着自己:“妹妹。”

“哥哥,妹妹。”

“没错,以后我们就是兄妹,要互相扶持,互相信任,明白了吗?”

她这句话得太长了,他还不太能明白,但却出于对她的信任,下意识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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