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敌人也能是朋友

“奶奶的！”刘麻子正要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却想起打烂一个茶杯要赔张老板五文钱便压下了这阵冲动。

王杨指着门口叫骂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噢，咱们其他酒楼嫉妒眼红她，还我们自己的书不行才去传她谣言？真把自己当碟子菜！”

“竟然还暗戳戳将老子骂了一顿，还什么食客都不傻？那意思岂不是告诉别人听了这段子要是还搞不懂是其他酒楼在作践她便是傻子了么？位子摆得那么高，客人们谁敢再替我们话！依老子看，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也别去化名什么陈员外晋家哥儿了，直接把她和靳云止的事情抖露出去！满京城谁不知道忠孝侯是最要名声面子的，她一个私生女，丢了这么大的脸难不成侯爷还会保她？”刘麻子骂咧咧地叫嚷着，粗哑的声音让在座几个人露出了不适，但如今就此人能出些主意也不好什么。

“侯爷保不保她不知道，但你们若是敢这么乱传谣言，怕是自己的命就保不了了。”

一个高昂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众人看去原是仙若居的何姨盛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厮和彪形大汉。

“何姨，这儿是咱们几家酒楼商讨要事的地方，您不请自来怕是有点不讲礼数。”许鹤恩捋着自己的白胡子慢悠悠地瞄了何姨一眼，虽也知道仙若居是个清馆，但他对其还是颇看不起的。

何姨笑道：“许老爷子无需动怒，我今日是来当个客，也不是找大家麻烦。”

“哼，什么客，谁不知道你和那侯府二姐交好，我看分明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刘麻子刚完，何姨便“呵呵”笑了两声：“这的是哪里话？在座都是京城各大书茶楼的老板，二姐了，大家本是同行，应该互相帮扶照料而不是打压，同荣辱比攀踩要好。”

王杨摊着手看着其他人：“怎么？二姐的新段子刚写出来让我们受尽笑话，此刻却来什么同荣辱的话，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何姨也不生气，只道：“诸位这话得就本末倒置不讲理了，自古女子以名声为重，只许你们的段子含沙射影地羞辱人，却不允许别人反驳，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臭婆娘你今到底干啥来了！”刘麻子着便冲上去做出一副要打饶模样，但何姨看也没看他一眼，身后的大汉便走上前一提膝踢在了他的腹部。

刘麻子吃痛跪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何姨瞄了他一眼，而后看向刘麻子的老板道：“张老板，这种满嘴放屁的跑堂你也敢用，真是难怪你暮春斋一直是书馆中生意最差的一个。”

“你！”张老板还没话，又听许鹤恩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何姨，你仙若居是个清馆，与我们书酒楼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既然已经来了便把话清楚吧。”

何姨笑着对他做了个揖：“还是许老爷子讲理。二姐，大家都是同行，犯不着把关系搞得水深火热，今日我代表二姐前来，是跟各位老板做生意的。”

“做生意？”陶老板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想了想，问：“什么生意？”

“自然是互利互惠的生意。”何姨对身后的厮使了个眼色，便见两个厮走到前面撑起了一张羊皮卷，上面画着一些复杂的圆形图和箭头，还写着一些文字。

何姨解释道：“实不相瞒，如今青云社越做越大，却也有自己的经营难题。一来听青云社书的客人越来越多，已超出我们铺子的容客量，要再开一个铺子花销也不。二来青云社的铺子远，人手不够，已不能满足我们报纸的售卖需求。所以二姐让我来跟大家做笔生意。如今青云社比在座诸位的酒楼做得好些，无非是因为我们的段子新，也有意思。我们可以将最新的故事提供给各大书酒楼，当然，丑话在前头，一是要收钱的，二是提供段子的日子会比我们自家的书馆晚上一日。另则若是各大酒楼愿意帮我们卖报纸，我们也会给出相应的提成，噢，提成的意思就是从利润中分一部分给酒楼。”

何姨一席话完，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刘麻子趴在地上还不忘作怪，对众人吼道：“大家不要信这个婆娘的话！他们必定是没安好心！”

正在众人迟疑之时，何姨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我们有没有安好心，诸位老板听完我的话再做决定不迟。二姐给出了不同的合作方法，青云社的段子如今是三上新一次，一个月便是十个段子。诸位老板可以选择单买一个段子，售价一百文，也可以选择和青云社签长约按月收费，一个月八百文青云社便会提供当月所有段子。诸位老板都是算漳，当知道凭借这些段子你们能赚回来的钱就是两倍不止，更别提客人来了之后的酒水吃食钱。”

陶老板虽然来了这个会，但原就是因为青云社抢了自己的生意，而并非和在座的众人同心，他是最会算漳，听完何姨的话赶紧问了一句：“那卖报纸的钱呢？”

何姨笑道：“如今青云社的报纸一份卖六文钱，各位老板若是愿意帮我们卖，可以四文钱的价格收入青云报，多出来的两文钱差价便是各位老板自己的。当然，若是怕报纸卖不完压了货，也可选择帮我们卖后只提一文钱提成，卖不出的报纸青云社全部回收。”

“青云社如今每日的报纸供不应求，这生意可以，可以啊！”陶老板兴奋地拍着身边其他老板的肩，只见众人明显也在心里打过算盘了，只是之前大家和青云社闹得那么僵，那程青澜当真愿意做这个生意？

“青云社这样搞，不怕我们抢了它的生意么？毕竟就算我们会给买段子和报纸的钱，但少了看客青云社赚的钱必定会少啊！”

何姨点点头：“既然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再和各位老板多几句。青云社是侯府二姐办的，虽然二姐有经商才，但毕竟受出身限制，无法进一步开拓自己的生意。二姐知道诸位老板在盛京城经营多年，人脉却不限于京城，我们青云社的生意也不想局限在盛京这一亩三分地里，二姐现在愿意让利便是向诸位老板示个好，日后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大，要开辟盛京以外的生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众人皆面面相觑地迟疑着，但显然已动了心，何姨嘴角微微一勾，坐在一旁让厮抬上来一个盒子，趁热打铁道：“我话已完，诸位老板可以自己再想想，我今日已带来了长约短约两种文书，想好了便可上前来签字画押，这生意咱们便算谈妥了。”

何姨话音一落，大厅中便密密麻麻地响起了议论声，她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待茶喝完后便听到陶老板一声吼：“我来签！都是生意人，这铁定赚钱的买卖不做是傻子！”

一见陶老板一马当先，其他老板也纷纷上前去准备签约。

“许老板，咱们……”许鹤恩身边的厮青瞳躬身问了一句，许鹤恩闭上眼点点头：“扶我起来吧，我去签。”

待按完手印，许鹤恩在青瞳的搀扶下坐回原位，看着正排着长队等着签约的诸位老板，叹了口气道：“如此谋略与气度，日后盛京商海，必是那侯府二姐的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