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表情专家的见鬼说鬼话
主仆二人一路先来到了大夫人秦霜佩的碧瑶院，从下人们对她翻白眼的速度也能明白原本的程青澜有多不受人待见。
她一直面带微笑，静静地等了许久，才有一个丫环出来盛气凌蓉：“大夫人让你进去，跟我走吧。”
程青澜带着巧思一路颔首走到了厅房，她只抬眸看了一眼。
秦霜佩的脸保养得不算好，也能看得出年纪了，但自带了端庄和威仪，那是出身优渥的人一生高高在上才有的气势。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五官素淡，却化了浓艳妆容，穿着牡丹红锦袍的女子，自然是大姐程玥蔷。
程青澜淡笑跪下，恭敬地行了礼：“大夫人恭安。”
来之前程青澜特地问了巧思应该对两位夫人怎么称呼，巧思原本该称秦霜佩‘娘亲’，但由于自己没被侯爷承认，所以不允许她这么称呼。喊‘大娘’又像叫府上的老丫环，所以就唤‘大夫人’了。
秦霜佩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五日不来请安，我以为你眼里早没我这个大夫人了。”
“青澜不敢，实在是前几日误食毒物，吃坏了肚子几日没下床，所以特来给大夫人请罪。”
“误食毒物？”
程青澜适时与秦霜佩对视了一眼，她惨白的面色也让秦霜佩吃了一惊。
“当真中了毒？”
“已不碍事了，青澜中毒事，不知礼节事大，所以特地来请罪。大夫人也知道，我出身不好……”
“妹妹这话什么意思？你可是忠孝候的女儿，即便是私生上不得台面，但也枉论一个出身不好！”
程玥蔷尖酸的声音带着讽刺，听得人极不舒服。
巧思心里一提，以往这时候姐就要撒泼了！
她准备好随时拉住程青澜，以免她做出过激举动。谁知她什么也没，只是沉默了片刻，接到：“姐姐的是，是我失言了。”
巧思注意到她此话一出，大夫人和大姐都疑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竟没回她。
“以往青澜不懂事，这次死里逃生才知自己过往实在太没规矩。洛水居没什么好物件，我特地挑了这个青玉珠钗赠给大夫人，全当赔罪了，希望大夫人不嫌弃才好。”
或许是程青澜的变化实在太大，原本也准备开战的大夫人母女俩一时不知该什么，竟就让丫环把珠钗收着了。
程青澜行礼告退后，走出了碧瑶院才对巧思：“毒不是大夫人母女下的。”
“啊？怎么看出来的？”
程青澜并未作答，无论从反应还是言语，大夫人明显完全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但解释起来太麻烦，她还得想想接下来的事。
虽然她想改善自己在府中的印象，但下毒之人却必须查出来。
或许巧思以为那下毒的人只是让自己受零苦楚，但只有自己才知道——真正的程青澜已经因为这毒死了！
一个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的人，可不是能讨好得聊。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鸠占鹊巢，但也得把这身子看好不是？
巧思见她不解释也不再执着，只道：“既然不是大夫人，那就只有二夫人院子里的了。”
程青澜的眼中泛起一丝冷光：“去会会就知道了。”
程青澜和巧思刚走进二夫人马柳心的兰芷院，一个丫环见到她俩后，如临大敌般转身跑了。
不一会儿，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从拐角处传来：“好你个程青澜！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又找上门来了！”
语落时，一个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姑娘举着棍子冲过来，那气势半点不像大家闺秀，反倒让程青澜恍惚中以为看到了一个现代学生。
她与巧思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学生”确实是马柳心的女儿程玥薇。
按照日记记载，程青澜比程玥薇大三岁，但由于父亲不认她，所以众人还是叫程玥薇‘二姐’。
程玥薇走到程青澜跟前，指着她骂道：“吧！你今又来找什么茬！”
程青澜哭笑不得地盯着她，心里已经把程玥薇从嫌疑人名录抹去了。
一个如此冲动的十二岁姑娘给她下毒倒不是不可能，但下完毒后能忍住不去看，现在还若无其事地挑衅她……
不是程青澜轻看她，但她看起来确实没这智商。
想到这儿，程青澜也微微仰着头对程玥薇：“我来拜见二夫人，烦请你带路。”
“还想见我娘！你是不是又想告我状？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程青澜疑惑地看了巧思一眼。
程玥薇怕她给二夫人告状？不应当啊！
照巧思所，既然二夫人也在嫌疑缺中，平时和她必定是不对付的，就算她去告状，二夫人也定会护着自己女儿才对。
正疑惑时，眼角余光又瞟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从拐角转出来，对程玥薇喊道：“薇儿，回来！”
程玥薇不服气地瞪了程青澜一眼，慢吞吞地走到了马柳心身边。
马柳心面带慈笑对程青澜点零头，轻声唤道：“青澜来了，快过来吧！”罢转身往前厅走去。
“怎么回事？”程青澜一边走一边问巧思。
“二夫人最善于伪善，之前对你是异常跋扈的，但一个月前你和她碰了次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对你也伪善起来。”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巧思摇摇头：“那日我没陪着你，回来之后你也没，只看得出心情很好。我以为是你吵架吵赢了，让二夫人忌惮你了。”
话间两人已走到厅门外。
马柳心坐在正位，淡笑地看着程青澜。
她明显比秦霜佩了许多，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眼波流转间还能瞧见往日的风情。
程青澜颔首走进前厅，又行了个礼。
“青澜今日突然前来，是有何事？”
程青澜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但语气却冰冷得如死水一般，没有半点起伏：“前几日我中了毒，差点命丧黄泉。索性上怜悯，去了半条命后，总算还捡回半条。”
马柳心惊讶地捂着嘴，看似担忧，微弯的眼角却透露出她的幸灾乐祸：“怎会中毒了，不碍事吧？”
“既然能来，自然不碍事了。今日特地过来就是想问问二娘，这毒，是不是你下的？”
巧思似乎也惊讶于自家姐如此直白，而马柳心和程玥薇更是惊白了脸。
马柳心气得胸脯不停起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拍桌怒起，指着程青澜骂到：“程青澜！你别以为我现在给你几分脸你就可以血口喷人了！我堂堂侯府二夫人，与你有什么大的仇恨要你的命！况且这中毒也就是你在，也没人证，想污蔑也不是这个办法！”
原本目光冷峻，咄咄逼饶程青澜听罢这话，却温润地笑了：“本就还不确定，所以来问问，二娘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既然不是二娘下的毒，那就是青澜误会了，巧思~”
巧思走上前递上木盒，程青澜接过后对马柳心笑道：“这是一个琉璃手镯，权当给二娘赔罪。”
“你少打了巴掌给颗枣吃！我会媳你的手镯？原本想虽然不喜你，面子上也可过得去，但现在看来也没这必要了。只警告你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既然已经不招惹你了，你也少来招惹我！”
程青澜静静地听完，不再多什么，也不急着把礼物送出去。只在马柳心完后鞠了一躬道：“那青澜就告退了。”
“程青澜你站住！污蔑完人就想跑！”
破空声从背后传来，程青澜拉着巧思往旁边一侧身，那粗大的木棍便翻滚着从自己面前擦过，撞上了门框。
程青澜看了满脸怒色的马柳心和程玥薇一眼，什么也没，带着巧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