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解相思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烟水蒙蒙的湖面上,硕大的荷叶连成一片,一枝枝娇艳的荷花迎风而立,偶尔有蜻蜓飞上枝头,稍作停留,便又飞往了别处,微风带了些初夏的味道,春寒料峭也随之成为了过往。

歌声来自一艘小船之上,轻柔婉转,船中的数名少女和歌嬉笑,采摘莲花,她们穿着和莲叶一样碧绿的衣裳,裙裾飞扬,犹如九天玄女误入凡尘,她们尚未尝过情爱的味道,也就并不能理解词中的相思之意,只是唱着好玩而已。

吴越之地采莲之风盛行已久,此时正值五代十国末期,群雄割据,战乱不断,吴越之地却甚少受到战争的纷扰,这大概是因了这里如水的江南气息淡化了人们对权欲的渴望。

离荷塘不远的官道上,数骑快马疾驶而过,上面的人悉数穿了黑色的铠甲,头盔遮住了他们的脸,只露出了一双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

厉帝回朝,这些是开道的侍卫。

快马驶过不久,官道上再次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一辆由九匹黑色骏马拉扯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车身呈亭状,由珍贵的楠木雕刻而成,四周垂下了白色的纱幔。

纱幔内,虞妃半裸着身躯躺在柔软的坐榻上,厉帝手中端着一樽酒,半个身躯却压在了虞妃身上,自己饮上一口,却并不吞下,轻轻吻上了虞妃半启的朱唇,美酒顺着虞妃的嘴角滑落到了白皙的玉颈上,充满着无尽的诱惑。

马车前后分列着四名带刀侍卫,神色很平静,后面则跟了长长的队伍,足见此次厉帝出游规模之庞大。

“停车。”厉帝的声音低沉却又带了些淡淡的霸气。

马车在湖边停下了,厉帝牵着虞妃的手走了出来,一眼望去,荷叶肆意的蔓延到了天际。

唱歌的少女们划着小船从一片荷叶中探出了头来,她们还在唱着那首她们并不理解其中含义的曲子。

“如花的年龄,却有了这般的相思。”虞妃叹道。

厉帝淡淡的一笑,温柔答道:“自古以来,对于相思,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理解的呢?她们只不过是瞎唱罢了,你看她们脸上的笑容,和着这初夏的莲花,是多么的娇艳。”

“陛下醉了?”

“不,天下能让朕沉醉的人并不多,但你却是其中的一个。”

虞妃转过身,莞尔一笑,然后又望向了满池的繁华。

小船上有少女发现了他们,推了推众人,少女们停止了歌唱,划着小船靠了岸,盈盈走到马车前,一字排开,跪了下去,口中唱诺道:“参见陛下,参见虞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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