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秦笑愚从韵真那里得知高斌失踪的消息之后，为了安抚韵真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可心里面却十分震惊。
这几年他跟高斌没少打交道，对他的为人非常了解，在他看来，高斌就像是一只躲在黑暗中的猫头鹰，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不祥的味道。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掌握着这座城市多少秘密，也没人说得清他跟哪些人暗中达成过秘密协议。
反正有传言说他在丁朝辉死后之所以没有跟着上司一起倒霉，反而当上了副局长这件事跟祁红有关，虽然只是捕风捉影，但也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
毕竟，在那个非常时期，临海官场风起云涌，祁红不能有半点丑闻，否则不一定能接替孟桐坐上省委一把手的位置。
据秦笑愚的猜测，如果祁红和高斌之间的协议却是存在，那么，他手里掌握的应该不仅仅是自己跟韵真手里那笔钱的秘密，很有可能还掌握着祁红见不得人的丑闻，要不然，凭着祁红的个性，怎么会跟高斌这么一个小角色妥协呢？
不过，祁红不可能直接跟高斌打交道，他们甚至都可能没有见过面，这件事多半和马明有关，他应该是祁红和高斌之间的牵线人。
这么说来，高斌的失踪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也许是意识到了危险，自己逃跑了，也许是被秘密抓捕了。
当然，抓他的人有可能是龚汉文，也有可能是祁红，但不管落在谁的手里，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谁让他知道的太多呢。
可惜的是那些被老吴视为无价之宝的监听记录可能被他带进坟墓里了，没办法，秦笑愚在安顿好卢飞扬之后，马上赶到茶楼见老吴和黄秋萍。
相对于黄秋萍，老吴更加看重高斌的那些监听记录，毕竟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统一大厦火灾的真相。
而黄秋萍则热衷于去国外搞间谍活动，两个人的侧重点不一样，唯一相关是好像他们都属于一个阵营，并且都跟祁红有点关系。
当然，统一大厦火灾差点让她舅舅送命，她当然支持老吴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她恐怕都不会参与这件事。
“我就知道你拿不到东西……贻误战机啊，肯定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下手了……”
老吴一听高斌不知去向，激动的叼在嘴上的烟把子都微微颤抖，瞪着眼睛直埋怨秦笑愚下手晚了。
秦笑愚只能不满地嘀咕道：“我也没耽搁啊，中午的时候还跟他通过电话，约好晚上八点钟见面，谁知道会出这种事，这只能说他早就被人盯上了……”
“你是从哪里得到高斌失踪的消息？”黄秋萍一直没说话，这是突然盯着秦笑愚问道，看那样子好像在怀疑他说谎似的。
秦笑愚不想让黄秋萍知道韵真参与了这件事，犹豫了一下说道：“高斌昨天晚上没有来赴约，我就让人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她老婆昨晚就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说是高斌失踪了，至于具体情况我还指望你们利用关系查一下呢……”
黄秋萍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走进了里面的房间，显然是给她在本地的耳目打电话去了。
老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忽然停下来问道：“你那个失踪的马仔呢？”
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已经把这事摆平了……”
老吴一听，拉张椅子坐在秦笑愚对面前，惊讶地说道：“你自己摆平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笑愚只好耐着性子把营救卢飞扬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老吴一阵愕然，不可思议地说道：“岳建东要么真的是个蠢货，要么他是故意在给你卖个人情，这么说，他可能已经意识到龚汉文的其危险性，想通过你跟祁红拉点关系呢……”
秦笑愚一撇嘴说道：“他会给我卖人情？你不知道，卢飞扬不是他抓的，而是他下面的一个秘密调查小组抓的，他们以为关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子里神不知鬼不觉……说实话，要不是有人暗中报信，我压根也想不到……”
“报信的人应该是马明吧？”老吴猜测道。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不是他，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人究竟是谁？难道是高斌在逃跑之前给我发的短信？可他也不一定知道秘密调查小组的内情啊……”
正说着，只见黄秋萍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疑惑道：“没有任何方面抓捕高斌的消息，他是昨天下午陪女儿参加高考的时候消失的……
她女儿出考场之后就联系不到他，直到晚上九点钟左右她老婆才报案，不过，今天早晨才发现他老婆也失踪了……”
“不用说，这是夫妻两演的双簧，肯定是一起潜逃了……”秦笑愚说道。
老吴搓着双手说道：“潜逃总比落在龚汉文的手里强，我们还有机会，我这就让人去查出入境记录……”
黄秋萍摆摆手说道：“没必要，岳建东已经立案了，他就是把这件事当做畏罪潜逃处理的……我听说三分局的一个局长受到高斌的牵连，今天早晨已经被停职调查了……”
“三分局的局长？叫什么？”秦笑愚问道。
“好像是姓蒲……”黄秋萍说道。
秦笑愚愣了一阵，忽然一拍手说道：“蒲世鑫？他可是岳建东那个秘密调查小组的组长，怎么会被扯进高斌的案子呢？这是好事啊，说明岳建东后院起火了……”
老吴一脸不信地盯着秦笑愚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姓蒲的是调查小组的组长？”
秦笑愚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绝对错不了，只是不清楚谁接替了他……”
老吴抬头盯着黄秋萍说道：“这么看来，蒲世鑫被撤职绝非偶然事件，也许真的跟高斌有关，既然他曾经是岳建东最信得过的人，自然知道不少内幕，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弄过来……”
黄秋萍犹豫道：“这种事我不能过多插手，在说也没有正当的理由……你为什么不通过国家安全部门想想办法……”
老吴为难道：“我要是直接要人，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调查统一大厦的火灾事件？眼下还不到公开我们身份的时候……”
秦笑愚插嘴道：“你们这么牛逼的背景，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很简单，你们就说高斌的案子事关国家利益，然后名正言顺地把蒲世鑫带走，谁能跟统一大厦的火灾联系起来……”
老吴摇摇头说道：“这个你不懂，再说，目前也不能确定这个蒲世鑫的价值，还是不要冒险，一旦对手察觉我们的存在，今后调查工作将很被动，还是先从侧面打听一下蒲世鑫被撤职的真正原因……”
秦笑愚问道：“那高斌就不管了？”
老吴摇摇头说道：“我们只对他手里的东西感兴趣，既然他失踪了，单凭我们几个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找见他，只能密切关注市公安局有关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
黄秋萍显然对高斌没多少兴趣，摆摆手说道：“也没必要把赌注全压在高斌身上，我看你们还是要想办法从其他方面寻求突破……
高斌的那些监听记录谁也没有听过，谁知道有没有价值，说实话，我总觉得，他如果真的了解统一大厦火灾的真相，此刻说不定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就算岳建东找到他也没用……”
秦笑愚担心高斌手里掌握着他和韵真的秘密，巴不得他不能开口说话，一脸担忧地说道：“如果他真的跑掉那就好了，如果落在龚汉文的手里，为了保命，他肯定什么都会说出来……”
黄秋萍盯着秦笑愚问道：“你担心他说出什么？看你这样子怎么有点做贼心虚啊，你们两个以前一直勾勾搭，是不是被人家抓住了什么尾巴？
就你和韵真那点事，只要是临海稍微消息灵通点的人，谁心里不知道啊，只是看在祁红的面子上不说罢了……”
秦笑愚急赤白脸地说道：“谣言归谣言，做不得数……我只是担心高斌落在龚汉文的手里可能对祁红不利，几年前高斌当上副局长的时候，临海市就有谣传，说是他用手里掌握的秘密要挟了祁红，所以他们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
黄秋萍哼了一声道：“这才是最大的谣言，祁红是什么人？会跟高斌搞秘密协议？哼，我看你是担心高斌掌握着你私吞那笔巨款的证据吧？”
秦笑愚被黄秋萍说中了心事，只能装糊涂道：“我们打交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如果真掌握着我的什么证据，早就向我狮子大开口了，还有必要向我兜售什么监听记录？”
黄秋萍摆摆手说道：“不扯这些事了，古小林已经回来了，抽空你们见个面，彼此加深点了解，毕竟今后要在一起工作，我希望从现在起就要适应做为古小林马仔的角色，别像以前那样像只好斗的公鸡……”
秦笑愚嘟囔道：“明天晚上他就会来参加祁红家中秋节的聚会，我们自然会见面，难道你已经把计划告诉他了？”
黄秋萍嗔道：“你以为这种计划这么容易制定，说老实话，我半年前就开始制定这个计划了，古小林知道的比你还多，他就是担心你的脾气，怕你到时候以下犯上呢……”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什么马仔不马仔的，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反正他负责买东西，我负责把东西安全带回国，我犯得着跟他过不去吗？”
黄秋萍笑道：“那就好，过完中秋节，我给你请了一位老师，集中半个月的时间对你进行全封闭的培训，这不仅关系到你将来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还关系到你的小命……我希望你别掉以轻心……”
秦笑愚明白，黄秋萍嘴里的培训表面上听起来轻描淡写，可实际上肯定是一次严格的训练，说不定比在部队的时候还要严格呢，就凭自己的军事素质，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等到自己培训完毕，基本上就是一名合格的特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