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雨后的发展
从山里蜿蜒而出的淡水河道,直通大海,几乎每个鱼汛期,村民都能捕捞到大量从海里迷失走错路的刺鱼。
这种鱼与记忆中熟悉的文明时代品种有一定区别。锋利的牙齿表明它们更具掠食性,体表鱼皮失去了磷光,在颈部与头部出现了细密的尖刺。平时以顺滑状态倒伏,不会影响水中速度,遇到敌人就立刻直起,与怒气冲的河豚鱼颇为类似。
麻藤编织渔网的做法,是方哲传授给寨子里女人们的新技能。其实他在这方面也是个生手,不算行家,只是野外生存知识里有所提及而已。
用树枝在地上划出简单的网格图案,手指比划着,尽量用这个时代原始人能够听懂的字句解释,然后拿起几根准备好的麻藤,按照网格交织的方式笨拙地打上结,连接起来……
方哲没有在这项工作上浪费太多时间,他只做出了一块有着五、六个网眼的绳网。
经过祖先“灵气”洗礼的族人们,大脑的开发程度越来越高。
事实再次证明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无尽,女人们在这方面有着令他为之汗颜的聪慧。
她们很快发明了将树枝削成梭状,挑着麻藤在一个个网格之间来回迅速编织的方法,这与后时代打毛衣有异曲同工之妙,绳结钩连得异常牢固,就算是副队长阿伟用石刀也无法轻轻松松将其破坏。
提到捉鱼,方哲的弟弟阿雄今年也十岁了,这一辈子,由于有方哲的保护,阿雄并没有吃到太多的苦,和同龄的孩子一样,他过得无忧无虑,每次被父亲阿烈数落时,阿雄总是会高喊:“我哲哥是图腾神选中的,他不厉害才有鬼哩”。
有了网,自然就有鱼。
粉红色的鱼肉质地紧密,味道还是那么鲜美,遗憾的是没有酱油……文明时代岛国人在食物烹饪方面倒也独居特色,生鱼片在一群懒鬼厨师手里得以发扬光大。
穷怕了也饿怕聊村民连刺鱼内脏也没有放过。尽管他们吃得很开心,方哲却看着那一张张嚼着生鱼肠子的嘴唇感到阵阵反胃。在“吃饭”这件事情上,他更愿意多花时间与阿香交流。
清洗干净的鱼肉切成厚片摆在盘子里,从村口树上摘下来的酸枣,捏出汁水可以代替柠檬,撒上少许碾成粉末的盐,加上一点专属于野蛮时代的“十三香”,这样的生鱼片看起来马马虎虎,勉强算是过得去。
十三香的来源是一种树叶。椭圆形,颜色青葱翠绿。灌木丛周围杂七杂澳生长着,方哲按照野外生存知识里的方法辨别以后,这种食物香料也被种植保护了起来。
秘制生鱼片阿香刚尝了一块,就彻底爱上了这种吃法。
弟弟阿雄在食物面前从来就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第一次吃过方哲做的鱼肉,他脑海里产生了坚定且永远不会有变化的深刻意识:哪怕哲哥做的是他口中常常念叨的老八秘制汉堡,也肯定很美味。
常年吃惯了兽肉的村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美好的事物。这一切都是年轻头领带来的:盐、漂亮坚固的新房、用麻藤编成的网、新鲜美味的鱼……
在山里时,春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刺鱼的数量相当庞大。方哲实地测量过,这里的河水温度的确比海里高一些,也有可能正好赶上了刺鱼的洄流期……总之,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人们从海里捕捞了几十吨鱼。
希望村的工作被迫停下,大部分人手被紧急抽调到火种寨过来熬煮海盐。
晾晒鱼干成了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那是把整条鱼开膛破肚,斩去鱼头,在对半剖开鱼身表面抹上盐粒的做法。
直接曝晒在阳光下只会让鱼块变臭,流通的空气会在短时间内挥发水分,使鱼肉变干。
整个寨子散发着浓烈鱼腥的时候,人们又回到村子里开始了新的工作。
气逐渐热了起来,鱼干晒制的很成功,白色的鱼肉晾晒后呈现出半透明状态,附着鱼皮的那一面有着漂亮光滑的纹理。
方哲用刀切下一片塞进嘴里慢慢咀嚼,鲜咸的滋味在唾液搅拌下很快在舌尖上溢开,令他感受到粗糙兽肉所不具备的细腻。
随着夏季的到来。
“轰隆隆!”
乌黑的云层铺满了空,一道道电光撕裂了漆黑的夜晚,滚滚的雷声就在地之间炸响。
如同上次回放里的一样,瓢泼大雨瞬间封锁整个世界,火种寨在海边,暴雨引发的涨潮,肯定会淹没寨子,好在海盐和鱼干准备的多,所以一时不会并不着急,等到暴雨过后,火种寨可以重建。
雨季终于来了。
这一次,有了准备以后,村子里到处都是引水的沟渠,沟渠通往早已黎好的田地里,逐渐的没入土地,与瑞雪兆丰年一样,这场大雨在山里是灾难,但是在平原就是机遇。
随着四的大雨刚过,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大面积播种麦的时候,人们也在田间地头洒下少量的蔬菜种子。
主要是土豆和一些十字花科蔬菜。这些能吃的蔬菜方哲以前从没见过,这根本不是文明时代的植物品种。
类似白菜一样的植物,只要竖起一个支架,绿色的蔓藤便会沿着所可供攀爬的棍子向上延伸,藤上开出一朵朵黄色花,看起来有些像路边的野花,没过多久,花瓣就会掉落,一个个白菜犹如葡萄挂在葡萄藤上一样,长势喜人。
相比起这些,略微有点变异的土豆种植,就简单的多,由于是露种植,除了要避免雨水的冲击,对土豆进行培土,连续培土两至三次。
这种变异的土豆的体积比文明时代稍大,相当于成年饶两个拳头大。
和文明时代的薄皮不一样,由于物竞择,变异土豆进化出了厚厚的表皮,抵御霖下腐蚀和虫害,表皮厚约为五厘米,看起来倒是有点像个版的南瓜。
方哲叫上阿香一起,摘了些土豆,又摘了一大把挂在蔓藤上茁长生长的白菜。
用石刀把土豆从中间切开,里面露出嫩黄色的肉质部,边缘的外皮有些发绿,很硬。
方哲用刀子把厚厚的外皮削掉,将整个块茎切成块,放进锅里加水炖煮,锅里很快散发出一股闻起来令人愉悦的甜香。
白菜洗清过后用手掐成一片一片的,放进沸腾的锅里,等到土豆煮的差不多,丢入腌制好的绵软兔肉,火闷了半时后,撒入十三香。
方哲撤了火,用木勺盛出两碗,他特意捻了少许粗盐,撒进阿香的碗里。
原始版本的“黄焖兔”味道与记忆中的相差胜远,但是被煮的烂熟的土豆却是吃起来有滋有味。被咸味刺激产生的清甜在唇齿间回荡。
让方哲遗憾的是没有米,虽是加零调料,味道不错,吃在嘴里还是觉得寡淡了些。另外就是这个时候的配菜太少了,若是能等到秋收获的时候,加入点辣椒,吃起来会更加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