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恶臭熏天
诺顿将这篇《首都卫报》的头版报道迅速阅读了一遍，面色沉静如水。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凯曼·莫里奥不仅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还把自己的身世挖了个底朝。
“从报道本身来看，前半部分还算正常，但后半部分就明显是在引导舆论了。拿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然后往民族仇恨上靠，把我塑造成一个极赌恐怖主义形象。”
“不过舆论这块儿对我来倒也无所谓了，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组织，也没指望获得群众的支持。该进行的还是要继续进行，唯一需要倍加注意的，是这张悬赏令。”
这张悬赏令，并非七国联盟自行发布的，而是正儿八经走的世界政府的名义。也就是，从今起，诺顿已经是海贼世界里一名真资格的通缉犯了。
当然，成为通缉犯并不可怕，可怕的成为一名“名不副实”的通缉犯。
虽然报道上极力渲染了诺顿的恐怖气质，但这气质却更多来自于德·勒伊特，而非他本人。除了吓唬吓唬平头百姓，没有人会真的把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可现在，这样一个年轻人项上却挂着6100万的悬赏金，这叫人如何不心动呢？
可以想象得到，顶着这样一副面容，诺顿往后的行动必将举步维艰。
“复仇者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卖报少年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诺顿抬起头，回了一句“不可以”，而后一记手刀将少年劈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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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鹿豚港。
码头上依旧一派繁忙的景象，但相较以往，整体的物流量已经下降了不少。
原因也很直观，正是码头上拉起的一道道警戒线，以及驻守在这些警戒线附近的执法队。
统共十二支执法队，两百多名队员分守在不同区域。其中，四支陈兵于码头两岸，负责检查进港的船只；其余的八支则在码头外巡察。
此刻，一艘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鱿钓船缓缓驶入码头西岸。船头上，一名衣衫破旧，但气质却与船只格格不入的男子正在驻足眺望。
“执法队的行动模式倒没有变化，重心依旧在“捷联”附近，码头上的防守反倒更弱一些。”男子神色如常，似乎已经习惯了船上刺鼻的腥臭。
实际上，不单是这艘鱿钓船，整个鹿豚港都散发着一股隐隐的腐臭。
没错，鹿豚港名字中的“鹿豚”，指代的正是这座码头的主要功能——集散各类生鲜、肉制品。
而这，也是执法队队员对于此次任务的抱怨之处——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聊军官老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不，四名负责上船检查执法队队员便死死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指使船员打开了船舱盖。
“呕——”
随着满舱的死鱼的尸体映入眼帘，浓郁的腥腐之气直冲这四名队员的灵盖，其中最年轻的那名一个没忍住，当场便吐了出来。
“我他妈真是操了，这一舱的死鱼还载回来干什么？”一名队员当即呵斥道。
闻言，诺顿向阿历克西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上前解释。可阿历克西却摇头，白了诺顿一眼。
“又想让老子去赔笑，这种下贱事你自己怎么不去呢？”阿历克西的传达出了这样的意思。
而这时，带队的队长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善的目光向两人投来。
“额……军官大人，这事儿的也没办法呀。”
阿历克西胁肩谄笑着上前，解释道，“我们原计划于七前返回的，但是中途遇到了风暴，改道耽搁了不少行程，导致舱里的冰块全化了。”
“那为什么不把死鱼清舱？死鱼也值不了几个钱吧？”队长提出了质疑。
“大人得没错，臭都臭了，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可问题是老板不信呀ｎ要见鱼，死要见尸，的要是不把这船死鱼带回来，老板会杀了我们的。”阿历克西委屈道。
实际上，弄得这么臭并非诺顿的本意，他也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可是要找到一艘有货的鱿钓船，再往船里藏好炸药，这个过程本身就要花费不少时间，这满船的恶臭实属无奈之举。
听闻阿历克西的解释，队长不置可否，视线在甲板上环视一圈，在诺顿身上略作停顿之后，又回到了船舱。
“让你的人起货，我要检查船舱底部。”队长下达了指令。
“这……”阿历克西为难道，“军官大人，这舱底的尸水怕是都有毒了，怎么可能还藏着东西。要不算了吧，等老板过来检查之后，我就拉到外海去倒了，您看这样如何？”
“任何船只都要全面检查，违令者就地处决，这是莱因哈德大人亲自下达的指示。起货！”队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至此，阿历克西偷偷瞄了诺顿一眼，而后高声道，“伙计们，起货！”
“起货！”
“起货！”
声音在甲板上传开，而后，一众船员换上工作裤，沿梯下到了船舱。
“那个高个子，你也去。”队长扭头望向诺顿，下令道。
“呀！军官大人，那子是船上的领航员，也算是识几个字的读书人了，他哪干得来这档子活……”阿历克西赶忙出言阻止，可话还没完，就被队长一个枪托砸倒在了甲板上。
“去。”队长盯着诺顿，命令道。
闻言，诺顿从栏杆上取下一条工作裤，也跟着加入了起货的大队。
随着人员的进入，船舱内沉积的尸水便被搅出了密集而粘稠的气泡，当第一具大赤乌贼的尸体被运起之后，一股致命的臭气在甲板上扩散了开来。
这一下子，饶是见多识广的队长都狠狠皱起了眉头。毫不夸张地，这股毒臭已经足以使第一次闻见的人晕厥了。
但好在，船舱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深，当甲板上的鱿鱼堆积到半人高之时，舱里已经没有死鱼可供搬运了。
咔哒——
除却那名已经吐晕聊队员，余下的三人俱都抬起火枪，瞄准了甲板上的众人。
“下面是什么？”队长抬枪指着阿历克西的脑袋，厉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点东西。”阿历克西高举双手道。
“打开！”
“是是是！这就打开。”阿历克西来到舱门边缘，与诺顿进行着眼神交流。
不多时，随着隔板被敲破，尸水缓缓渗了下去，再往后，一根根木料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点东西而已……”阿历克西讪笑道。
见此，队长略微放下心来，抬手叫停了前来支援的十多名队员。
执法队不是海署，他们是来排查危险品的。查封走私货物，对他们来既不是职责，也不算功绩，所以也就没了太大的积极性。
“没事了，一伙儿走私犯，叫卫兵过来带走吧。”队长放下枪口，转身对队员交代道。
然而，出乎队长意料的是，回应他的不是一声声“得令”，而是一张张瞠目结舌的表情。
“怎么回事？”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队长立马向后扭头。
于是，他看见了一颗尖牙利齿、满目狰狞的巨兽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