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守墓
烛火摇曳,照在余香和赵洺溪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
赵洺溪愣神一会,经余香发话,这才缓过神来,“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余香颔首,也不继续追问她在想什么。
“余香,你为什么要出王府?”赵洺溪一顿,眼眸暗沉了下来,扯了扯嘴角“他肯让你出府吗?”
“嗯,王爷给我休书了。”余香一点都不避讳,将琰宸给她的休书,从怀中取出,递到赵洺溪的跟前。
“为什么?”赵洺溪眉心一皱,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提问道。
“我与王爷同婚时,就是为了摆脱家中安排的亲事,现在王爷照料我五年了,足够了。”余香不觉得委屈,语气中透露着几分落寞。
不应该是你照料他五年了吗?
“那余香,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要一直跟着我吗?”赵洺溪扶着她一起坐下。
“这不应该是件好事吗?”余香给赵洺溪倒了一杯茶,搁到她的眼前。
“嗯,是件好事。”余香都这样了,她自然不会再去纠结,拿起余香倒的茶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王妃可不知道,今日我能顺利来石槌海,多亏了殇姑娘。”余香眸光柔和,抿了一口茶水。
她眉眼弯弯,继续道:“今日在西岸时,我本想去买些吃食,垫垫肚子的,刚掏出荷包,就被人抢了。还是殇姑娘出现,将我的荷包追回,还要带来石槌海。”
“殇影她武功高强,我早就知道了,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碰上,算是一种缘分吧。”
赵洺溪将手中的杯盏放回原位,另一只手就一直搭余香的手臂上,生怕她下一秒就不见似的。
“今儿跟殇姑娘相处下来,倒觉得自己以前狭隘了,原来一切都是我误会了殇姑娘。让王妃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吧。”
余香许是想到以前跟赵洺溪要离含香醉的人远些,才会觉得对不起殇影。
赵洺溪忘性大,早就不记得这档子事儿了,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为难也是有的,不过你莫要想这么多,如今不是误会都解开了嘛,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头,一切有我呢。”
余香颔首,不再多言。倒是赵洺溪又提了一句,“对了余香,以后莫要再叫我王妃了,叫我溪儿吧。我早就不是什么王妃了,如今的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赵洺溪将自己这几日在石槌海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余香。
余香一脸错愕,顿了良久,才发出声来,“那这样来,王妃,不,溪儿,你是不是跟王爷成列人了?”
“也可以这样,但是你知道的,我不想与他为敌,如今我们早就形同陌路了。只是宋明宇一直耿耿于怀,想为前朝复仇。”
“我也想过要不要同他一起,但是我下不了狠心,我只是怕南雅儿伤了他。不过他们,南雅儿不会下此狠手。”
赵洺溪完话,余香才抬起头来,把自己另一只手放在她的似如无骨的手背上,拍了拍。
“溪儿不必担心,现在有我一直陪着溪儿呢。”余香道:“溪儿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王爷他如今成了琰国皇帝了。”
赵洺溪目瞪口呆的大喊了一声,“什么?怎么会呢?琰琛呢?”
“民间传言,自皇后废除之后,琰琛日日灌酒,喝死了。”
不但赵洺溪觉得这死的理由荒唐,就连余香都觉得自己的话,也很荒唐。
“怎么可能呢!”赵洺溪长睫微颤,满脸的不可置信。
余香猜测,“皇上驾崩的前两日晚上,正是我要跟琰宸辞行的那。我听荷花,琰宸去了楚方阁,想必就是那他就已经跟南雅儿一同计划,如何去逼宫了吧....”
余香的有鼻子有眼的,让赵洺溪不得不信,她竟没想到他居然会跟害她的南雅儿同流合污!
赵洺溪冷哼了一声,“他想做皇帝,我竟从来不知道,想必南雅儿已经如愿坐上皇后之位了吧。”
“溪儿,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不要跟石槌海的首长统一战线?”余香一顿,“无论溪儿做怎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全力支持。”
“我会好好想想的。”赵洺溪声变了许多。
——
宫内灯火通明,格外幽静,除了西艳宫以外。
各种砸瓷瓶,摔东西的声音接踵而至,吓得宫内的人,各个跪在一侧,都不敢出声。
“本王妃不吃!本王妃就是死!也不吃狗皇帝的一口饭!”顾婉瓷怒吼了一声。
她将饭桌一掀,桌上的饭菜全都反倒在地,地上的瓷器碎片一堆又一堆的叠加在一起,高如一座山丘。
“你们去告诉那个狗皇帝!本王妃要去守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他欠本王妃的!”顾婉瓷扶着后腰,吃力得坐了下来。
夏日炎炎,宫内没有开窗,许是怕她受凉。
顾婉瓷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一直用手扇风,见地上跪着的宫婢,颤颤巍巍的抖着身子,各个都不愿起身去找琰宸,她一下便更加烦躁了起来。
只见她踢了一下腿边被撂倒的凳子,趾高气扬的道:“怎么?本王妃的话,如今都不管用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宫外有一阵脚步声,“找朕什么?”
顾婉瓷一抬头,进入眼帘的便是那明晃晃的黄袍加身的男人——琰宸。
“我要去守墓!守琰焕的墓!”顾婉瓷好不容易坐了下来,见他一来,又吃力的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准去。”琰宸冷眸扫了一圈四周,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沉声道:“你们好好将地上的碎瓷片都处理掉,要是山邵王妃了,诛九族。”
“琰宸!你这个狗皇帝!凭什么不答应我?”顾婉瓷一下急了,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控诉。
“你肚子里怀中老三的孩子,所以朕不能让你去。”琰宸不恼,也不激她。
“所以你将我接到宫里来,就是因为我肚子怀的是琰焕的孩子吗?”顾婉瓷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