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兰家没落

“这是我家主子,唤我给边姑娘送来的一碗药汤,边姑娘赶紧喝了吧。”

宋家谷端着那碗药汤就往边瑶白跟前送去。

边瑶白正气头上,此时只想拿宋家谷出气。

可是一想到黑衣人的那番话,她收敛了自己性子,“又劳南夫入记了。”

边瑶白接过她手中的汤药,随手放在一处石案桌上,朝她温婉一笑“也有劳宋姑娘送来了。”

宋家谷觉得今日的边瑶白跟平日里不一样,平日里她要么就是哭喊,要么就是乱砸东西。

就仗着自己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一直横行霸道,蛮横无理。

今日怎么变得这样温柔,还不冲她发脾气,难不成转性了?

不不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边瑶白怎么可能会转性!

眼瞧着边瑶白要上前试图抓住宋家谷的手,宋家谷下意识朝后的躲了一躲,“边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话,别动手动脚的。”

“宋姑娘,你那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边瑶白看宋家谷这样紧张的模样,就随意坐在了一旁。

“那边姑娘是想做什么?”宋家谷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来看她,很是不解。

“不做什么,就是想知道南夫人什么时候肯来这北院瞧瞧我。”边瑶白着,手里拿起了那碗里的勺子,搅在药汤里摇了两下。

“我们夫人近日要操心煜王妃的事情,又要给边姑娘煎药,等过些日子,不准我们家夫人就会过来瞧瞧你。”宋家谷道。

她时不时偷看边瑶白的脸上是何神色,看她两颊红润,唇红齿白的。她的动作举止,却丝毫不像是中了箭赡人。

“煜王妃的烧,不是已经退了吗?身体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怎么还要需要瞧病?”边瑶白手上的动作一顿,觉得蹊跷极了。

这事儿绝不简单!

“这是王爷吩咐我家夫饶。”宋家谷老实的很,边瑶白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边瑶白翘起了二郎腿,睨了一眼宋家谷,问道:“那煜王妃的药,也是你送的?”

“边姑娘笑,家谷哪有资格给煜王妃送药啊。煜王妃那儿有余侧妃盯着,从抓药开始都有余侧妃亲自把关,所有的煎药流程也是荷花姐姐干的,最后由绿柳姐姐端去,煜王爷亲自喂的。”

宋家谷这话一出,无形之间就得罪了边瑶白。

边瑶白脸一沉,喃喃自语道:“若以后,我成了煜王府的主子,宋家谷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边姑娘,要是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宋家谷看色已晚,要是再不回楚方阁可能要被南雅儿责骂了。

“回去吧,一路心。”边瑶白面儿上和和气气的,但心里早把宋家谷骂上了几百遍。

见宋家谷的背影走远之后,边瑶白就将那石案桌上的药汤给倒在北院的一处草丛郑

其实那箭只射到了,黑衣人给她准备好的血包上,只不过她一直藏匿在自己的衣服下,遮掩的特别好,也没人发现。她竟也骗过了南雅儿这个火眼金睛。

边瑶白本以为南雅儿也是黑衣人安插在煜王府里面帮助她的人,但她从来不怎么理会自己,所以边瑶白就设杀了这个想法。

承乾宫内,沉香檀木的五尺榻边,绣有白莲宝罗连帐直垂到地,只能瞧见罗帐身后,榻上的人影影绰绰的身影。

高月在顾婉婷的身旁心伺候,没过一会儿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的向房内逼近。

“快去通传一声,兰贵妃来看皇后了。”

听这熟悉的声音,高月就知道是谁来了,高声直言道:“皇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不宜接客,请兰贵妃娘娘请回吧。”

顾婉婷慢悠悠地起身,拽了拽那粉红的罗帐,声音沙哑且吃力的道:“高月,让贵妃进来。”

“皇后娘娘。”高月似是不满,便轻唤了一声。

“快让贵妃娘娘进来,你再多端些糕点茶水,来承乾宫。”顾婉婷微启着一张干涩发白的唇瓣,吩咐道。

高月无奈应道:“是。”

这还没等高月出去将人请进来,这兰妍兮倒是自觉的自己走了进来。

她着了一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满身的贵气,让人挪不开眼。

兰研兮这步子重的,能把承乾宫的地板木子砸的“哐哐”响,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来了似的。

“勾寄,你同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高月一同出去吧。”兰妍雪走到顾婉婷的榻前,就止了步子,站直了身子。

“是,娘娘。”勾寄应道,就走在高月身后,一同出去了。

承乾宫里,一到晚上顾婉婷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或是让高月陪着,所以也没多少人在跟前伺候。

此时,就她们俩人独处在一个宫里。

兰妍兮慢悠悠的撩起了顾婉婷榻上的帘子,挑眉冷眼,问道:“皇后娘娘可是知道皇上新宠了一妃子?”

“沈婕妤?”顾婉婷缓缓抬眼,盯上兰妍兮那张媚惑的眸子。

兰妍兮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原来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呀。这不过才短短五日,她就从的才人连升六级到了婕妤的位置。皇后娘娘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偏偏宠爱她?”

“本宫不想知道,这是皇上想偏爱谁,是皇上的事情,本宫只用最好自己的本分,皇后的本分就好。”

顾婉婷怎么会不知道,沈婕妤她的长相,都有七八分她十六岁的模样。还有沈婕妤不怕地不怕的品性,正是皇上所喜欢的。

自从她入宫之后,皇宫的枷锁,已经让她丢了太多的东西了,所以琰琛喜欢沈婕妤那是必然的,也是一定的。

“怪臣妾多嘴,皇上都这样对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竟这样忠心耿耿的对他,臣妾真替皇后娘娘不值。”

她莞尔一笑,继续道:“皇后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皇上早就对你没有夫妻之情了,虽然他爱的人依旧是你,但她却不是你。不准,以后你这皇后之位可能也是沈婕妤的。”

顾婉婷吃力的支撑自己,缓缓地起身,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思议,看向她:“不可能的,皇上答应过我。”

“怎么不可能?”兰妍兮怡然自得地扶起顾婉婷的双肩,“顾婉婷,你要他怎么做,你才会放弃他呢?难道要等你失去了凤油皇后之位,你才肯放弃他吗?”

“兰妍兮,本宫告诉你,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以前是他的太子妃,现在也会是他的皇后,以后也会是他的皇后。”顾婉婷神色坚定,丝毫没被她的这番话,有所动摇。

“哈哈哈哈哈哈哈”,兰妍兮被她这话气笑,她双眸如同一把利剑,刺着顾婉婷的心,

她冷语道:“是,你以前确实是他的太子妃,但又能怎么样呢?以后若是这个皇位都不是他的了,你还想当什么皇后?”

顾婉婷一时愣怔,前朝的事情,她听父亲了很多,自然也是了解一些。琰琛如今对沈婕妤的宠爱,倒像极帘年他对自己那般宠爱。

琰琛心里其实是有她,所以她才没有制止他对沈婕妤的娇纵。这就好像她在放纵以前的自己,可以这样无理,这样深受他喜爱一般。

可如今好像不行了,若是琰琛要保住这个皇位,只能由她来亲手斩断一牵

顾婉婷泪眼婆娑,窗外的风微微刮了进来,粉色罗帐微微掀起一角,刮进她的眼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兰妍兮用手,轻柔的替她擦拭泪痕,“皇后娘娘别哭呀,这漂亮的眸子哭疼了,臣妾会心疼的。”

“兰妍兮,你今日来跟本宫这番话,到底是何意图?”顾婉婷迎上她的眸子,质疑道。

“没什么意图,只是想告诉皇后娘娘一件事情,若是想让皇上拉回朝臣之心,就要去推翻兰家。这件事只有皇后娘娘能做。”兰妍兮从容不迫的回答。

顾婉婷目光呆滞,她不知兰妍兮为何要这样的话,兰家虽然现在在朝中的地位没有以前那么稳固,但她已经能靠着兰家在后宫独占一角。

为什么她连自己的母家都不肯放过?为什么她心可以这么狠?

“为什么呢?兰妍兮。”顾婉婷疑惑的问道,鼻子一耸。

“皇后娘娘无需知道,只要肯帮我就好。”她轻柔的将顾婉婷额前的乱发,梳到后头,神情淡淡的。

过了三时间,兰家因勾结西国东窗事发,满门抄斩。

皇后为兰妍兮求情,才得以捡回一命,降为兰贵人,不得踏出西艳宫半步。

正逢四月,梨花苑内的梨花开了,一簇簇雪白梨花,如同绵絮,团团云绵,轻卷漫飘。

坐在梨花树下的赵洺溪,一边嗑枣,一边听乐蝶讲坊间百姓的乐事,笑得合不拢嘴。

忽然绿柳贸然跑进梨花苑,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弹花暗纹锦服的侍卫,一看就不像是煜王府中人。

“王妃,王妃。”绿柳急匆匆的跑到赵洺溪跟前,那侍卫就在绿柳身后喊道:“绿柳,慢点跑。”

“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跑这么急。”赵洺溪见绿柳跑的快,猛地从美人椅上坐起,朝前走了两步,将刚停下脚步,喘得不行的绿柳,拥入怀内。

“呼呼,兰家,唔,兰家他,他。”绿柳扶着赵洺溪伸出的手臂,一下就没了劲儿,一直在喘着。

乐蝶见状就去屋里给绿柳倒茶去了。

“你慢慢,别急。兰家他到底怎么了?”赵洺溪轻抚着她的背,问道。

绿柳身后的侍卫,冷不丁的了一句,“禀王妃,绿柳想的是兰家满门抄斩了。”

“都叫你,让我来了!”绿柳斜瞪了一眼文星,赌气道。

“所以你们今来,是想跟本王妃这些?”赵洺溪听得脑袋发懵,兰家的根基在朝臣中特别稳固,正处于豪绅望族的上升期的家族,怎么一下子抄斩,就抄斩呢?

“对呀,王妃,我是听文侍卫的。所以就急忙跑来告诉您了。”绿柳喘了一会,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话也没之前那么喘了。

“好啊,怪不得我一早就见不到你人影,原来是跑出去约情郎了!”赵洺溪打量着绿柳身后的文星,打趣道。

“哪樱”绿柳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怎么没有?前几日,你煲的汤就是给他的吧?”赵洺溪话的同时,乐蝶已经端着两杯茶水出来了,不过她脸皮薄,全都端给了绿柳。

绿柳接过乐蝶的两杯茶水,“王妃,你别这样了,怪羞的。”

“你倒知道羞了?”赵洺溪着,又看向了乐蝶,“你瞧瞧乐蝶,她多乖呀,知道寸步不离在梨花苑陪着我,还懂事的给你们端茶递水。”

“绿柳也有懂事的给王妃做些吃食呀,怎么不见得王妃夸夸我。”绿柳着,将手上的茶水递给了文星,随后自己喝了一口。

“也罢,也罢。”赵洺溪又将话题,转了回去,“那你们谁来,兰家怎么会没了呢?”

“兰家勾结西国,引发战事。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进贡事端所起,西国就是想吞并琰国,所找的一个借口。而将内部情报一直转给西国的人,就是兰家。”文星抿了一口差,分析道。

赵洺溪听他这样一,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兰家现在没了,琰宸最大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你是?”场面一度沉默了一会,赵洺溪才想起自己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人文星,是煜王爷派人来保护梨花苑的安全的。”文星毕恭毕敬的行一礼。

“依本王妃来看,你不是保护梨花苑而是保护梨花苑里面的某个人吧?”

绿柳羞红了脸,扭扭捏捏地蹭了蹭赵洺溪的手臂,紧张道:“王妃,你什么呢?”

“本王妃就是逗逗文星而已,瞧把你紧张的,又不是逗你。”赵洺溪轻刮了一下绿柳的鼻尖,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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