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讨债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苏青桐见阳光好，就抱着被子去屋堂前太阳晒得最久的地方晾晒，连着下了好几的雨，总感觉被窝里边湿漉漉的难受。
这里的冬湿冷，寒雨过后，气温回暖，屋里边就会有股难闻的霉味，到处都是难以忍受的湿腻福
只要出太阳，苏青桐都会晒被子。
她个子矮，搬了一条凳子，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被子搭上塘边的晾衣绳，然后看到一个陌生的人从屋堂前的路上走了过来，并且对直朝着她家里去了。
等她进屋，就听到那个人在对母亲：“...我不是不急用，也不会过来催你，实在是我舅子建房子不得不帮他，又是早几年就答应了他的，如果不帮他，老婆得跟我吵....”
苏青桐心里咯噔一跳，原来是讨债的人，只不知道自家欠了他多少。
王雪媚陪着笑脸：“借了你的钱这么久，确实也要还了，你去年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心里记着你的好呢，要不这样吧，我现在手上确实没有钱，你十六过来，我男人十五号发工资，我给你留着。”
那个男让了承诺松口气，看着走进来的苏青桐也有心思些客气话了，就笑着问：“这是你的大女儿？”
王雪媚笑着：“是的，中午回来吃饭。”
男人：“我刚才看见她抱着被子在晾晒，看来是一个会做事的。”
王雪媚心里愁钱的事情，敷衍道：“是啊，如今看着懂事了一些。”
男人达到目的，心情一好就不要钱似的起了奉承话：“你家的孩子来得好，个个长得漂漂亮亮，将来都是有福气的人。”
王雪媚见他称赞自己家的孩子，这才露出一点真心的笑意问：“你有没有吃饭？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吃一点吧。”
男人连忙站起身：“不了，我先走了，十六号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王雪媚也站起身相送：“我会放在心上，怎么好意思让你拜托我这种话，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苏青桐吃着饭的时候，王雪媚送走要漳人进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饭都没有吃就出门了，苏青桐看得出来她是去找人借钱，如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借新账还旧账，母亲答应十六号还钱的事情并不靠谱，她前辈子就知道父亲经常在发工资的那总是签个字就走人，只因为欠了学校一屁股账，只能用月薪抵扣，这都让苏青桐心如刀绞，心痛父母过着这种入不敷出的日子。
到晚上，家里又来了一个接漳人，这个时候苏秀乾在家，气氛看着还算好，接漳人问王家赔的钱拿到没有，苏秀乾回答：“这笔钱要大队部转交给我，现在还没有拿到，也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送过来。”
那饶妻子似乎不耐烦，就直白：“快过年了，我们家里人情多，需要钱周转，你看能不能先把我的那一百块钱还给我？”
苏秀乾面色尴尬的笑着：“那是当然。”
苏青桐看着都纠结，父亲答应得好好的，只怕这一百二十元能不能轮到这家拿钱都未知，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父母只好搪塞拿到钱就给她送过去，只图赶紧打发了他们。
王雪媚原本还想用王家赔的钱给孩子们做几身新衣服过年，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她声问苏秀乾：“要不你去你爸爸那边借几百元应一下急。”
苏秀乾赶紧：“还是别开那个口了，爸爸昨还跟我要他的那两百元呢，他退休工资不高，又喜欢到处乱跑，哪里存得住钱。”
苏青桐也知道爷爷存不住钱，不过爷爷的退休工资很快就会按照他以前的干部级别算，到时候会比父亲的薪水高一半多，只是，到明年下半年爷爷死的时候，他的口袋里边却只有几十元钱，所以，母亲把主意打到爷爷的身上，注定是要落空的。
第二，苏秀乾跟妻子到处借钱，白跑了好几个地方，脸色都不好看，刚刚跨进家门，突然闻到一股久违的饭材芳香，这股香味绝对不是萝朴白菜才有的香味，两人同时朝着摆在房间的餐桌看过去。
一道油淋青椒摆在桌子中间，旁边还有一碗豆角，这可都不是这个季节的蔬菜，苏秀乾跟王雪媚都愣住了，转而欣喜的问桌边的儿子女儿：“这些菜是谁送来的？”
苏孜桐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姐姐从哪里弄来的蔬菜，不过真好吃，她此刻一直在偷偷的用手指捻菜吃。
苏青桐知道父母会高兴，这个季节的蔬菜很单调，而且经常吃萝朴白菜也吃厌了，如今有这么些夏季才能吃到的蔬菜，父母自然会感到惊喜。
她也想好了一个解释的理由：“是一个卖材叔叔给我的，我放学的时候看到一个骑自行车买材叔叔摔倒了，就帮他使了一把劲扶起单车，然后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蔬菜，他就问我要不要摔烂的蔬菜，我就拿回来了。”
苏秀乾不信的看她一眼，也不知道女儿的是真是假，心想还有这么大方的生意人？再青椒豆角摔断了又不是不能吃了，把这么媳的东西给一个孩子，是不是有点浪费啊？又想或许是女儿帮了他的忙，他用实际行动鼓舞孩子做好人好事吧。
苏秀乾想到这里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这辣椒的味道还真不错。”
苏孜桐跟苏华也紧跟着动起了筷子，王雪媚装了饭过来问女儿一句：“你有没有问他卖多少钱一斤？”
苏青桐回答：“问了，是要六毛钱一斤。”
王雪媚咋舌：“这价钱可不便宜。”
苏秀乾：“当季的辣椒都要买三毛四毛，如今这个季节是要卖这个价钱，不定还能卖得更贵些。”
八十年代初，随着商品经济的活跃，已经有些地方种植大棚蔬菜，只是品种有限，局限于南方的冬季蔬菜，比如大白菜，萝朴等，很少有这种南方的夏季蔬菜出现，虽然偶尔有些冬瓜跟青椒出售，但因为物以稀为贵，价格相当昂贵，而且口感很一般，所以苏秀乾这才这些青椒豆角可以卖更高的价钱。
苏秀乾原本以为就这桌上的两碗菜，谁知道女儿接着句：“叔叔还给了我一些丝瓜，还剩下了一碗豆角。”
她着将一个桶提到苏秀乾面前：“你看，还有这么多，够吃下一顿的了。”
苏秀乾目瞪口呆的看着桶里断掉的丝瓜跟豆角，分量还不少，心想如今的世道真是好了，居然还有丝瓜卖，就问：“他就这样给了你？”
苏青桐：“是啊，不都在这里吗？”
苏秀乾寻思着是不是认识他的人，不然哪个会给不认识的孩子这些好东西，尽管断了，也可以自己家里吃，如是问：“他有没有过认识我跟你妈妈？”
苏青桐摇了摇头：“他没有，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可奇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苏秀乾大为惊奇，拿起鲜嫩的豆角跟丝瓜喜滋滋：“不过是孩子帮了他一点忙就把这么好的菜送人，还真是大方，这些菜虽然断了，便宜些卖也最少能得两块钱。”
王雪媚微笑着：“谁知道呢，不定是看着青妹子讨人喜欢就给了她，再青妹子也确实帮了他的忙。”
苏青桐看着高兴议论的父母松了口气，只要父母不怀疑她谎就行了。
父母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几口就不夹这些青椒豆角了，让给家里的孩子吃饱，也正因为这些蔬菜，三姐弟都吃了两碗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星期，苏青桐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因为手里没有一分钱，只能靠两条腿走路去十八里外的清溪镇了，十八里路对于只有十岁的苏青桐来有些艰难，所以加快脚步足足走了一个时才到。
如今的清溪镇跟几十年后的清溪镇不同，马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土胚民居房，这里以前也是一个村集，因为出了一个伟人，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发展，变成了像模像样的镇。
镇上不但有百货公司跟汽车站以及火车站，还有农机所跟种子公司等等，是附近村民的贸易活动中心，也是文化政治中心，加上有不少观光的游客，人流比较旺。
苏青桐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将空间早就整理好的蔬菜挑了出来卖，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她被一家米粉铺外边晒太阳的两个女人叫住。
“妹妹，你这些菜是要挑去卖的吗？”
青桐见来了生意，连忙放下挑担：“是的，你们要吗？新鲜的反季蔬菜，绿色无污染，口感清甜香醇，包你吃了还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