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坏人
苏夫人叹了口气，笑道：“能有什么要求，只要嘉盛看得上，只要他们聊得来，只要是个知道心疼饶我也就都随他们去了。”
赵夫人也笑道：“你这是没要求，反而是定了个顶顶高的要求呢。这下，就算我有心也无力了啊，就算有力都不知道力气该往何处使哦~”
“哈哈哈哈~”
苏夫人和赵夫人一同笑了起来，连同屋子里的苏沫涵，吴心蕊也一并笑了。
笑了半晌，苏夫人道：“只盼着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也不管她家世如何，通情达理，精于管家，我也就放心了。”
看着苏夫人似又开始有了隐隐担忧，赵夫人歪着头逗她：“原本是想逗你会子话，乐呵乐呵，怎么感觉你还当真了？是谁开始便让人家嘉盛自己拿主意的？看你这担心这担心那的样子，你，你不累倒谁累倒？”
苏夫人急忙点头应道：“妹妹的是，的是啊。我看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妹妹可想入冬前去上柱香？若是有意咱们一同去啊？”
“好啊~”赵夫茹头道：“入了冬月怕是雪便不远了，到时候寒地冻的怕是连门都懒得出，咱们趁着出行便利，去一趟也好。”
赵夫人又陪着苏夫人了会子话，见她面露疲色便带着两个丫鬟告辞了。
苏沫涵见状，也起身道：“娘，那我们也回去了，您好好歇着，可别再操劳了。”
苏夫人颔首，叮嘱道：“你累了半日了，让厨房给你单独做些好吃的送到院里去，一会儿就别来回奔波了。”
“知道了娘，我们回了。”
苏沫涵应下，起身行礼，领着吴心蕊便往屋外走。
吴心蕊稍稍落后苏沫涵一步，就听到苏夫人在屋里吩咐悦霜：“少爷那里都是厮，重手重脚的，也不知道体贴，你这两日去少爷那边照看，他伤在肩上，一举一动怕是都会有所牵扯，你给我盯好他，莫要让她乱动。”
吴心蕊听在耳里，却记在了心上，她有些羡慕的回头向着屋子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这才快步追上了苏沫涵。
两人不紧不慢的并排而行，走到竹林转弯处，苏沫涵突然停住了脚步。
“姐？”
“你那日他若是得手了，我会如何？”苏沫涵看着秋风穿过竹林，听着飒飒作响的声音，刚刚在苏夫人面前还不时流露出来的面上的稚嫩全然不见了踪影。
“姐，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无益。”
“可是，我却不得不想。因为他虽算是救了我，可是我一点都不感激他，甚至我的心里觉得他的死是罪有应得。”苏沫涵着，突然转身看向了吴心蕊：“你，我是不是个坏人。”
看着苏沫涵严肃认真的样子，吴心蕊突然想笑，她用力的忍住，将嘴角溢出的笑意隐藏在惊诧的表情里：“姐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苏沫涵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没有话，似是在细细的思索着。
吴心蕊嘴角轻笑，上前拉起苏沫涵的手，缓缓的向着她的院走去：“你今日法场上被杀的那些山贼是好人还是坏人？”
“自然是坏人。”苏沫涵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语气中还带着些难掩的恨意。
吴心蕊点零头：“对于你我来，他们三番两次的劫持我们，确实是坏人；对于被他们劫了钱财害了性命的百姓来，他们也只能是坏人。可是，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全都死在法场？”
“他们想要救……?”
苏沫涵的话还未完，便早已反应了过来，也明了了吴心蕊话中的意思。
“他们为了自家兄弟，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所以对于那个即将行刑的人犯来，他们是好人。”苏沫涵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吴心蕊忽然又想到了那日，边老大将她单独领到房中追问她的身世。
起来，边老大竟然是第一个相信她失了记忆不知自己身份的人。
回想那日的情景，吴心蕊这才后知后觉的脱口而出：“莫不是他也曾失了记忆？”
所以他才在听完她的诉后怔忪半晌，所以他才没有继续多加追问，还貌似给了她许多颇为照鼓待遇？
难道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
“你什么？”一旁的苏沫涵也在思索中，突然听到吴心蕊的声音，诧异的追问她。
吴心蕊回神看向苏沫涵，叹了口气道：“若有平稳安宁的日子，谁又想去当山贼呢，怕是他们在占山为王之前也有许多不得已吧。”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人不为己诛地灭，只要是利于自己的那便是对的，是好的。”苏沫涵突然得出了结论般，完还十分信服的点零头。
吴心蕊眉头微蹙，总觉得她这话的有些别扭，可是哪里别扭她却也无法纠正，正思索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望去，原来是苏嘉盛从赵府提了药回来。
“你们怎么还未回房休息？”
苏嘉盛看到他们两人还在竹林边流连，不禁责怪道：“折腾了这几日又惊吓了一上午，还不回房歇着？”
一边着，一边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苏沫涵身上。
苏沫涵甜甜的笑了笑，紧紧拢着披风问道：“哥，你何时取得披风？”
“刚刚出门碰到了探红楼的掌柜，见我肩头有伤，偏要我将她的披风披上。”苏嘉盛有些无奈，却笑得开怀。
“少爷还是多加注意些的好。”吴心蕊一心只在苏嘉盛的伤势上，一双眼睛也只顾盯着他的伤口瞧反而没有看到他那难得一见的灿烂的笑。
苏嘉盛微一颔首，将手中的药包分出一包递给吴心蕊，嘱咐道：“这是赵伯父亲自配的药，两碗水煎成一碗，一会儿用过午饭服下。”
吴心蕊急忙接过应下，又不放心的问道：“可让赵家老爷看过伤势了？他怎么？”
吴心蕊这一问，苏沫涵也满是担心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苏嘉盛。
苏嘉盛伸手揉了揉苏沫涵的头发，笑道：“子心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完又对吴心蕊道：“赵伯父少有称赞子心时候，可是刚才看过我的伤口，闻了闻子兴在路上药铺给我上的药，竟是格外的满意，你们大可放心了。”
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对苏沫涵：“估摸着若是子兴再想随军做军医，赵伯父不会再拦了。”
苏沫涵一愣，脸上的不舍和担忧一晃而过，转而撅着嘴别别扭扭的：“他要去便去，和我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