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抽丝剥茧寻往昔
边老大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半晌没有反应。
老蔫儿偷眼细瞧,揣摩着边老大的心思,生怕他一个翻脸,杀了自己倒没什么,可是若真放弃了救军师,他怕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老大……?我们当时真的是没了办法,若不是老大武艺高强,我们怕是早就死在那里了。所以,老大要杀要剐我老蔫儿决不一个不字,只是我家少爷,先是没了父兄,后又没了母亲,十二岁的年纪却硬是要经历这许多祸事,起来,你们也做了六年的兄弟。这六年里,我家少爷可是真心把你当大哥。还望老大无论如何不要迁怒于他,他才十八岁啊,呜呜呜……?”
“我当时衣着如何?”
老蔫儿在那儿哭的稀里哗啦,边老大的眼睛眨都没眨,只是问话。
老蔫儿一愣,细细回想起来,擦了擦鼻涕眼泪,犹豫道:“不是什么特别的服饰,就是寻常人家的短襟衣衫。”
边老大盯着陈嫂母子所在的屋子,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老蔫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对了,老大当时衣着虽然没什么,但是那把刀似乎不同寻常。因为当时少爷去了趟边城回来后脸色突变,硬是想了法子将您原本的那把刀换了下来。”
“那刀有何不同?”
“这,我就不知了,我追问再三少爷都不肯。”
“那刀如今在何处?”
老蔫儿为难的摇了摇头:“少爷换下了您的刀自己骑马出了门,再回来时,那刀已经不见了。”
边老大听了,起身向管着苏沫涵和吴心蕊的房子走去。
老蔫儿自始至终没有得到边老大的准确答复,心中实难安定,此刻,看他要走,不由记得拉住了他的衣角,恳切道:“老大……?这些年,少爷待您如何您应该都是看在眼里的,虽当时我们诳了你,可你失了记忆本也不知自己是谁,咱们三人好歹一路还有个照应,于情于理您可千万要救他啊!”
边老大慢慢的回头,看着一把年纪的老蔫儿跪在地上拉扯着他的衣角,眼中的乞求不言而喻。
“这些话,再不要对第四个人讲了。”边老大叮嘱了一声,一个用力,将衣角从老蔫儿手里拉了出来,缓步向那间房子走去。
老蔫儿呆呆的坐在地上,出神的盯着边老大的背影,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眼中的哀切变成了充满希翼的光亮,急忙重重的点着头,嘟囔道:“知道知道!”
一旁的房子里,吴心蕊仍被缚着双手,苏沫涵却被解开了。
看着吴心蕊被秀才踢的地方一片於紫,苏沫涵掀着她衣衫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疼的可好些了?”苏沫涵拿自己随身的帕子从水缸中沾湿了,轻轻的敷在吴心蕊青紫的地方,柔声询问。
吴心蕊本疼的钻心,可是看着苏沫涵惊恐担忧的模样,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摇头道:“不碍事。”
“还好这里是柴房,还有些清水,我听子兴过,这样的於紫要用冷敷才校”
苏沫涵着,又转身去换帕子。
吴心蕊笑道:“怎么现在不喊他大尾巴狼了?”
“哪里有那个心情……?”苏沫涵将帕子重新给吴心蕊敷上,转身取来刚刚送进来的饭菜,凑到吴心蕊的嘴边道:“既不太疼了赶紧吃些。”
“刚刚我被疼的晕了头,怎么你也糊涂了?”吴心蕊着,将自己还被绑着的手冲着苏沫涵晃了两晃。
“哎呀,看我这脑子,一时竟被吓傻了。”苏沫涵着,急忙给她松绑起来,嘴中还气鼓鼓的道:“那人也是,既给我松绑了,怎么也忘了你?!”
“你不怕了?竟还埋怨起他们来。”吴心蕊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吃力的拿了个馒头的掰了一块儿,口的吃了起来。
苏沫涵见了,也拿起一块儿送到嘴里,模糊不清道:“本是怕的,后来想着,这不是还有你同我一处吗,我就不怕了。我知道你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苏沫涵皱眉嚼着干馒头,对于那黑乎乎的不知是何物的菜实在是下不了口,只能满怀希望的看着吴心蕊。
吴心蕊却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吴心蕊咽下一口干馒头,看了眼门口正在打瞌睡的两人,轻声道:“这次不比之前,他们对我有了防备,而且,此次拿下咱们怕是为了救那个被他们称为军师的少年。”
苏沫涵疑惑道:“救他和咱们有什么相关?”
“这也是让我疑惑的地方。拿下咱们两人又如何左右那少年的生死?但是刚刚那个叫秀才的提到了陈将军,莫不是想用你我二人威胁他?”吴心蕊一边思索一边脱口而出。
苏沫涵听了,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停下了吃馒头的动作,片刻却红了脸颊。
她是苏家姐,苏家是边城首富,吴心蕊只是一个丫鬟,若是拿她二人是为了胁迫陈将军,那陈将军会在意的必然是她这个对于苏家无比重要的姐了。
只是,陈将军会因为一个首富之家的姐而放了那么重要的人犯吗?
还是陈将军对她其实别有情愫,而这伙山贼正好看破了这隐藏的情愫?
苏沫涵越想越在理,不由回想起那赏菊宴上陈浩远对她莫名的冷淡怕不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这样想着,苏沫涵心中竟生出了几分甜蜜,连送进嘴里的干馒头都变的甜丝丝的了。
吴心蕊却不曾发现苏沫涵的异样,她也在思索,思索那秋菊宴上,为何陈浩远对于她的名字会反应那样强烈。
而山贼捉了他们两人似是早有预谋,难不成自己同陈浩远真的有什么瓜葛?
可是那陈浩远摆明了不认得她,还将她当成了奸细,只是一个名字却让他的态度瞬间转变,这个名字究竟有何重要?
还是,真的有一个和她同名的人,而那个人才是陈浩远惊慌失态的根源。
莫不是山贼们掌握了这些情况,误把她当成了那个同名的她?
吴心蕊凝神细思,其中的细枝末节看似明了,却又并不能十分确信,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边老大行至门前,看着房门的方向却又停下了脚步。
正打盹的狗子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惊醒,愤怒的看着面前的来人就要拔刀。
待他回神看清楚,急忙点头哈腰道:“老大,我我,我这……?”
“做噩梦了?”边老大了然的问道。
狗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之前的伤势如何了?”上次被吴心蕊的马车送回去的伤者之一正是这个狗子。
狗子憨笑道:“好的差不多了,让大哥惦记了。”
“她们可还老实?”
“没什么动静,秀才哥把那个丫头踢得不轻,估计是学乖了。”
“我去看看。”
边老大着,推门进了吴心蕊所在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