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静观其变
齐钰一直忙到快亮了才回屋歇下。
一觉便睡到快午时。
还是被外间的话声给吵醒的。
躺在床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声音，估摸着是在伺候的丫头们休息的耳间里传来的。
“春梅姐，你这么尽心尽力有什么用？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咱们国公府，嫁过来不过一个月你瞧瞧都生了多少事，咱们姐妹可没少受她责罚的。”
秋菊对这少夫人早已不满，齐钰也能理解，毕竟，秦珠珠刚嫁过来做的那些的，的确没人能喜欢的起来。
齐钰换了个姿式，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便这样静静的听着。
“秋菊，你这话以后可不要了，再怎么她也是咱们主子，国公府现在这般，还不知未来如何，咱们都是家生子，国公府若是出什么事，咱们都得跟着完。”
“如今府里的主子，病的病，倒得倒，全靠主咱们夫人一人主事，便算是与鸡拜堂，那又如何？”
“只要老夫人承认，只要夫人自己愿意，那她就是府里名正言顺名符其实的主子，如今老夫人都信夫人将对牌给了她，咱们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要照顾好主子起居凡事妥贴才是。”
春梅也不想把话往重里，可这秋菊也越发的不懂事起来，昨个发生那么大的事，她竟然躲懒待在屋里不出来。
同时二等丫头谁也不比谁高贵，春梅知道再往重里，只能把让罪了，无济于事，也只能点到为止。
“要知道国公府真的出事咱们最好的结局便是随主子一起被砍头，也能落个忠仆的名声，若不然被卖出那腌渍的地方，那才真叫完了。”
春梅将看向秋菊的目光收回，在夏芍和冬雪身上扫过。
二人虽没有什么表示，但也不似秋菊那么咄咄逼人。
“春梅姐，你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她只信清歌、晚歌那两个蹄子。”
“如今府中一出事，她便将她们俩给送走了，可曾为咱们姐妹考虑过？”
想到这事，秋菊便越发觉得不忿，她自己的两个丫头，就比她们高贵了，一出事就把人送出去，可她们呢，却还要在府里苦熬着，提心吊胆，等着和主子一起被问罪。
又不屑的道：“老夫人将对牌给她真的是瞎了眼了，不准她心里想的是怎么趁着这当头搬空国公府呢。不然，为什么好好的时候不给老夫人敬茶改口，这出了事凉是一口一个母亲叫的这么亲热？”
春梅见她这般越越离谱，也知道这丫头是心思左了，只怕自己再多也没用，转而看向夏芍和冬雪二人。
“好了，我只是寻你们商量，不是和你这些没用的闲话的。”
“我不是主子，不能吩咐你什么，但作为曾经的姐妹，我尽本分的提醒一句，愿意的好好把份内的事做好便是，不愿意的我也无话可，只是待哪一日宁国公府这事过去，主子要清算，别怪我没提醒过就是了。”
话到这份上，春梅觉得自己已经仁至意尽了，后面要怎么做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春梅姐，我愿意听你的。”
夏芍率先表态，冬雪也随后附和道。
“我也愿意，伺候主子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
秋菊见四个二等丫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愤愤的瞪了三人一眼，拂袖离开。
“春梅。”
齐钰听外面没了动静，这才扬声叫人。
“少夫人，是不是把您吵醒了？”
春梅试探着出声。
耳间与内室之间还隔着一断距离，几人话声音并不大，以为齐钰不会听到。
齐钰就着她的搀扶起身，而后点点头，这事也没必要否认。
“嗯，我都听到了，如今府里不太平，秋菊既然和我们不一条心，那便找人将她看管起来，不许她再进我的院子。”
齐钰心里清楚，如秋菊这般不能同舟共济的人，最是能在关键时刻为寻一条出路，而做出背主之事的。
“是，少夫人。”
春梅庆幸刚刚没有什么不得体的话，不然这会子早被主子听了去，也要被赶出去吧。
“你去叫夏芍和冬雪进来伺候吧。”
春梅明白齐钰的意思，这是叫她现在就去安排。
便躬身退了几步，转身出了内室，去外面吩咐。
夏芍和冬雪伺候她更衣用了午膳，齐钰便带着她二人去了宁国公夫人那里探望。
伺候国公夫人用了半碗米粥后，又去二夫人那里劝慰了一番。
几房少夫人如今正悲痛不已，国公夫人和二夫人身边哪还有儿媳侍疾。
齐钰只好吩咐她们身边的嬷嬷细致着些，鉴于秋菊的事，还特意叮嘱留意各自院中的丫头，生了异心的，便寻一处看押起来，莫要在这时候，生了事端。
二房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见着这两日齐钰的行事，也知道府中如今是她主事，得了吩咐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齐钰刚出二夫饶院子，前面便有人一禀。
“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四少夫人娘家来人了，要见国公夫人。”
这个时候来人，齐钰也摸不着什么脉络，便吩咐道，“去请三少夫人和四少夫人，我去前院待客。”
国公夫人这会还病着，齐钰自是不会让人打扰她。
齐钰到时，三少夫人于氏，四少夫人李氏已经到了，正抱着各自家人埋头痛哭。
齐钰上前盈盈施礼，“宁国公府世子夫人秦氏，见过于夫人、李夫人。”
两位少夫人娘家来的，正是两位少夫饶嫡母。
两位夫人闻声，收了眼泪，执帕拭了拭眼角才起身回礼。
“两位夫人请坐，母亲身体不适，不便待客，还请两位夫人见谅。”
到底来的是长辈，齐钰也不好做上主位，便只在偏坐落坐。
“两位夫人能不畏人言，今日过府探望，秦氏代国公府众人谢过两位高义。”
齐钰着起身朝两人方向一拜，才坐回原位。
于夫人和李夫人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尴尬。
“咳~”
最终还是于夫人耐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世子夫人误会了，此次过门实有不情之请，还请世子夫人转告宁国公夫人。”
前世这个时候宁家女眷早都没了，自然没有这一出，齐钰也拿不准两人这时上门能有什么事。
只能静观其变。
“于夫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