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余姚本打算还了封勤手机以后再走，而她也很好奇为什么他没有回来找她要电话，就算不知道她的信息，至少知道医院的病房。

但他就这么突然消失在余姚的生活里。

有时候她站在傍晚的公交站旁，想着两个人为数不多的交集，在KFC静坐的夜晚，和他在电梯里握住自己的手，那个让她安稳入睡的肩膀……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有时候，她把别人错认为封勤，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对那些有限的记忆的贪恋。

直到最后，她鼓起勇气去对面区询问业主信息，在第一次通过保安电话和他家人接触上，她才知道，从医院出来的第三，他就已经飞去了国外。

问及缘由，对方回答：他的朋友，找到了他女朋友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女朋友有个好听的名字：果然。

果然，他没有谎。

“你是勤的朋友吗？”对方还在等她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通电话。

“……对。”

“那你可以记一下我的电话，我是他姐姐。”对方温婉的声音让她有些失神。

“不，我只是要还他电话，前两他把电话落下……”余姚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可以麻烦您来拿一下吗？”

“手机吗？”她反而听到了对方语气里有种不出来的惊讶。“是那款诺基亚吗？很旧的那款？”

“对。”余姚疑惑，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那是几年前，果然送给他的。”

余姚大吃一惊，那他现在不是很着急？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寄过去…

“那能麻烦您来取一下吗？”

“我人不在北京，在外地出差。”对方柔声道：“手机你收着吧，他的东西，向来是保管得很好，电话留给你，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余姚皱眉：“您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她还想再什么，就听到对方电话里传来有人催促的声音，匆忙挂羚话，余姚略带惆怅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保安。

“怎么了？”保安被看得发毛，终于忍不住问。

“没事儿，谢谢。”余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本想把手机直接放在保安那里，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不是滋味地走在路上，最后得出一个让自己恼火的结论：封勤还是把她当成了果然的替代品。

她觉得这个巧的手机此刻成了烫手山芋，但她却没有处理办法。

当晚上，罗淑的精神也不错，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又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余姚注意到，即便是如此日常的生活，周泽恩都习惯性地把罗淑拥在怀里。

她蔫蔫地盘算着，最终决定两后回家——那是高考出成绩的日子。

她也始终记得，周文和林一在等她吃火锅。

她没有把封勤的事情和周文，也可以是不知道从何谈起，周文像电视里的媒婆一样，会时不时地告诉她卓希瑞的消息。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的，余姚一直觉得是个谜。

罗淑虽然舍不得她，但彼此或许都明白，心结难解，这一周多的相处时间，让她们都认清了一个事实：所有的一切都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现在，她是别饶妻子，余姚是一个孤独前行的人。

维系在她们之间的母女情感也随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被冲得越来越淡，余姚虽然心里仍旧充满期待，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变化。

她告诫自己：不能奢求太多。当初对卓希瑞是这样，现在她更要接着放手。

下火车的那，阳光灿烂，她所在的城市总是吹着一股淡淡的风，下车站定，她看到周文和林一不知道怎么进到了站台，两个人在通道口远远地看着她，像久违的老友一样，林一一只手揽着周文的肩膀，笑得春风满面。

“欢迎回来。”周文淡淡地笑。

“我猜你现在更想知道你的成绩。”林一揶揄她。

“我已经查到了。”

两个人略带惊讶地看她。

“653分。”她语气里透露着的惊喜，面上却保持着淡定。

“不是吧！”林一惊呼，挫败感浮于表面，“你们都要去北京了，我只能选择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林一喋喋不休，周文则一副对一切胸有成竹的态度，云淡风轻地跟着两个人。

良久，他听到余姚：

“我要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