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出乎意料，余姚考到568分，接到电话通知的时候，她心情舒畅。

过年最后一次去图书馆，林一贱兮兮地看着她，表情丰富。

“你这咸鱼翻身也太容易了。”

余姚给他一记白眼。

周文不在，但是余姚习惯性地来图书馆，看书，沉思，迎来林一。

看着他像猴子一样耍宝，她心里又气又笑。

但是看到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她知道他是对自己的话生气了。

但是，她不想解释。

她不善于解释，更不善于谎。

“周文什么情况，也不来了，打电话没人接。”林一挑起话题，余姚羡慕他的直来直去，他像一张白纸，很多东西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但她和周文不一样，他们有太多情绪和秘密。

“要不，三十晚上去广场看烟花吧？”林一对周文的没有出现显然不是很在意，都没有等余姚想好辞，他就又想到了新点子。“我听今年广场上有挺多节目呢。”

“看看吧。”她好脾气地回答。

“那就这么定了，你给周文打个电话——”余姚错愕，这人真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吗？“我给他打都不接，还是你份量重。”

她无语，周文明明就是在生她的气。

“我试试。”这么着，她又觉得自己掉进了林一挖的坑里。

林一朝她眨眨眼。

余姚觉得他从上到下透露着一股邪气。

给周文打电话的时候，她想起来放在口袋里卓希瑞的电话，她拿出来看到那串数字，又返回卧室把它夹进了书里。

她想着要怎么向周文发出邀请，或者，以什么样的姿态发出邀请。

“余姚。”他总能知道是她。

“是我。”余姚听不出他的情绪，莫名紧张了一下。“林一三十晚上去广场看烟花。”

“好。”

她没想到周文答应得这么痛快，但是却也没能抓住他的情绪。

“我知道你生气…”沉默了一下，她还是开口决定挽回局面。

“余姚…”

“嗯？”

“没什么，新年快乐。”

她听到周文在电话里欲言又止，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毕竟，新年很快就到了。

年三十，她看着镜子里过肩的头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看了看时间，离中午还有两个多时，她披上大衣就冲了出去。

“姚姚！”余家年在后面叫她。

“我…一会儿回家吃饭。”她停下去看他。

余家年欣慰，穿着围裙看着她出门。

她像一只欢快的鸟飞奔在路上，空荡荡的街道，虽然贴满了春联，也是分外冷清。

终于找到一家理发店，她气喘吁吁地闯进去，老板正在整理工具，看到她不免有些讶异。但还没有话，就听余姚：帮我剪短。

“姑娘不都喜欢长头发？”老板一边准备剪刀器具，一边和她聊。

“现在不喜欢了。”她坐在镜子面前，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她抿着嘴，决定要有一个新开始。

而无论是余家年和孟朗，还是林一，都对她这突然的改变大吃一惊，林一手里举着一颗雪糕，但被余姚的新形象吸引过去，没有注意被来回跑闹的孩子撞掉了。

“姑奶奶，你这也太吓人了！”他惊呼，有种老妈子的味道。

她把头发剪成了男生们常见的发型，穿一件白色打底毛衣外搭一件藏青色的短款棉服，一条锥形牛仔裤，黑色的皮靴，从背影看，如果不是身高的原因，她和男生无异。

“你这是要抢我们广大男同胞的饭碗呢？”林一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道。

“周文还没来吗？”她有些不好意思被林一这么来回打量，假装不在意他的惊讶。

“现在在你身后了。”

她扭头，看到同样惊讶的周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挺好看的。”周文目光柔和。“怎么想起来剪头发了？”

“新开始。”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