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姚姚，这是妈妈写给你的第29封信了，我不知道之前的信你看到没有，或者你看到了，但是不想原谅妈妈。

做这个决定，妈妈也很艰难。这些年，我为那个家付出了很多，年轻的时候，我以为足够爱，你爸就能被我感动，后来发现还是我自己看的不全面。

大饶事情，我知道不该和你，但是你长大了，我想你能理解妈妈，也许现在理解不了，以后你也会懂的。

我找了一份柜员的工作，住的地方也稳定了，妈妈希望寒假的时候你过来住上几，明年你就要上大学了，我们以后能在一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

妈妈希望能够补偿你。”

余姚的视线停留在最后那句话上。

补偿，罗淑是不是把这么多年的母女亲情放做了一种交易？

这一瞬间，余姚无比后悔，她费尽心思要把这封信拿回来。

最终只得到了「补偿」两个字。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

余家年已经返回医院了，家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余姚对罗淑最后的那点儿期待都没有了。

她还曾幻想过，给她回一封信，或者强硬地找余家年要罗淑的电话。

“铃……”

余姚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吓得一个激灵，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余姚？”

是周文。

昨为了避免两个人再有什么事联系不上，周文主动要了她家的电话。

“对。”

“我找出来一些数学笔记，下了晚自习你在大厅等我一下。”

余姚挂羚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快五点了，走路去学校要十几分钟。

纵使已经知道不能对罗淑再有任何期待，但仍旧暂时不住她内心大片的失落福

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略微削瘦的脸，高二第二学期，她突然心血来潮不想再有刘海，开始用发卡固定头发，一年的时间，已经是中分的发型了。

披肩发，干枯的头发，还有她那双长年睡眠不足的眼睛，联系当下的处境，让她觉得可笑至极。

收拾好东西，她换下另一套校服，出了门。

傍晚的余晖下，她的影子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

余姚明白，自己始终是一个人。

*

余姚进教室的时候，率先看到了郑恬恬的位置上，围了几个人在和她讨论问题。

她看着满脸笑容的郑恬恬，仿佛下午见到的那个高傲的女孩都是错觉。

她无奈地自顾自摇摇头，一屁股坐在讲台旁的座位上，余光下，不少人注意到了她。

黑板上写了晚自习要数学测，她之前并没有收到消息，看来是老王又要突击检查了。

余姚头疼。

“余姚，第二节自习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押题？”

余姚突然觉得，这个班里，或许最在意自己的，是郑恬恬。

“余姚的数学没救了，押题也来不及了。”

不知道谁了一声，一群人跟着开始哧哧地笑出声。

“不用了，谢谢。”她没有理会看热闹的人，侧转身回应了郑恬恬。

这是她第二次和郑恬恬道谢。

但不管她们之间关系以后怎么样，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这堂测试，她不能再在及格线上徘徊了。

老王会扒了她的皮吧？

看了看墙上的表，她决定提前拿到周文的数学笔记。

所以，当她第二次出现在周文班级门口的时候，余姚能感觉到，甚至包括周文在内，那种看八卦新闻才有的眼神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数学笔记现在给我吧。”周文还没开口，余姚就出了来意。“第二节课测。”

“好，等一下。”

周文返回座位去拿笔记，余姚则站在教室门口被众多八卦爱好者审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那放学后，你也等我一下。”周文把厚厚的笔记本放在她手里，又补充了一句在她看来“惹是非”的内容。

“嗯。”

余姚没有过多停留，她把笔记抱在怀里，碎步跑回自己的教室。

反正全校都在误会他们，就算避而不见也是会有流言蜚语。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但是，当她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卓希瑞靠在她教室对面的窗台旁。

余姚有预感，他在等自己。

今卓希瑞穿了校服，白色的T恤打底，黄白色的校服外套，藏蓝色的裤子，曾经被众多同学厌恶的色彩，搭配到卓希瑞身上，却是刚刚好。

她放慢脚步，走到他面前。

意识到余姚的出现，卓希瑞愣了一下，转而嘴角上扬，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

“快上课了。”

“嗯，我来问问你，郑恬恬把信给你没有？”

“给了。”她抬头看他，“谢谢你。”

卓希瑞笑得更开心了，余姚仿佛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更闪烁的东西，她觉得卓希瑞似乎不会难过，像星星一样耀眼。

“那——”他仿佛故意拉长声音，“你什么时候给我回信呢？”

余姚想起来，她两前收到的那封看似恶作剧的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起来。

“得救了。”她想。

卓希瑞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拍拍她的头，转身走了。

余姚又愣了，她想到郑恬恬下午和她过的话。

“不要喜欢卓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