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剑架在脖子上
“可惜,”司空摘星刚把话完一柄长剑已架上了他的脖子:“你没得选择,要么,你出让你来偷东西的人是谁,”燕归阳微笑着:“要么,孙中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陆凤脸青了:“燕,不要胡闹!”
“难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燕归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绣花大盗劫走的那一大笔财宝,全部变现成金银的话,足可以供养一支十万饶精锐军队!
虽然只有一年,但若要举事,已经足够了!”
燕归阳终于明白,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了。
按原着里的情况,金九龄作为绣花大盗,弄的钱实在太多了,已经不是他要享受,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加上金九龄后来当了南王府的总管,叶孤城和南王父子策划谋反一事,那么,可以得到一个结论,金九龄在帮助南王父子,筹措造反的资金。
所以,金九龄死后,这一笔财宝通通不知去向了。
而现在,在这个世界,从金九龄,变成了其他人。
燕归阳冷冷地死死盯住了司空摘星:“掺和皇家之事,你有几个脑袋?真闹大了,不光你要死,所有跟你有牵扯的人都要死!包括现在你面前的这只鸡!”
司空摘星脸色变了:“可我不能!真的不能!”
燕归阳端起了酒杯:“就算你不,我也已经知道了!”
司空摘星讶异万分!作为江湖上被誉为“盗王之王”的神偷,镇定是最基本的!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燕归阳的话!
可在事实面前,他不相信也没用!从燕归阳口中,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正是那个幕后指使他来偷那块缎子的饶名字:“柳激烟。”
司空摘星的脸色瞬间大变,由惊讶变成惨白,萎顿在地。
喃喃自语道:“这世上,竟当真有人,能未卜先知不成?!”
燕归阳微笑道:“世间的一切,就像一根环环相扣的锁链,我们只需看见其中一环,也就不难推理出全部的答案。”
燕归阳看了司空摘星一眼:“你虽被称为‘盗王之王’,但除了轻功之外,其他功夫,你的功夫也只是寻常。
甚至,即便就以轻功而论,陆鸡和楚留香也未必就弱于你,你们仨也就是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燕归阳平静的言语宛若刀锋般冷冽,残酷却一针见血:“所以,相较于楚留香,你就是一个软柿子,更何况,你与陆凤交情深厚,自是最佳人选。”
“那么,事情到这里也就很清楚了,”燕归阳悠悠道:“本质上,你是个贼,那最让你害怕的,毫无疑问是六扇门。
当然,寻常角色,你也不必放在眼里了,够资格的,一个是金九龄,一个是柳激烟。”
“但是,”燕归阳继续道:“金九龄已经四十五岁了,金盆洗手,退出六扇门也有五年多了,而他又不傻,何必搅这趟浑水?!
可是,柳激烟不同,他才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所以——”
“所以,他渴望建功立业!他比金九龄更有野心!”
陆凤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薛冰的脸突然红了:“马后炮谁都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冰突然狠狠咬了陆凤的耳朵一口,痛得他大叫起来。
“下次记得拍你自己的腿!”薛冰咬牙切齿地在陆凤耳边压低声音出了这句话!
薛冰本想用陆凤的惨叫掩盖自己的声音,但是,奈何以燕归阳和马桃的修为,薛冰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和当着他们的面大喊也没什么区别。
饶是以陆凤的脸皮,也顶不住燕归阳的目光了,“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京城?”
“不,栖霞庵!”燕归阳沉声回答道!
栖霞庵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山门是开着的,红尘却已被隔绝在竹林外。
穿过紫竹林,风中正传来最后一响晚钟声。夜色却未临,满夕阳残照,正是黄昏。
山门中传出一个声音:“来人可是陆凤?”
门是虚掩着的,门里有个的院子,一个人搬了张竹椅,坐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下。
夕阳照着孤零零的白杨,也照着他苍白的脸,他的鼻子挺直,颧骨高耸,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只可惜他一双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竟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
“江重威!”陆凤一走进来,就不禁失声而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重威笑了笑,道:“我不在这里,又还能在哪里?”
他笑得凄凉而悲痛,“我现在已只不过是个瞎子。王府里是不会用一个瞎子做总管的,就算他们没有赶我走,我自己也没脸留下去!”
陆凤看着他,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江重威本是个很有才能,也很有前途的人,可是一个瞎子……
陆凤叹了一口气,看见了一个人正垂着头从庵堂里走出来。
一个紫衫白袜,乌黑的发髻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
她脸色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一种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边的晚霞一样。
她垂着头慢慢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凉风吹得白杨树上的叶子,簌簌地响。这紫衫女道人慢慢地走过来,始终都没有抬起头。
江重威忽然道:“轻霞,是你么?”
“是我,你吃药的时候到了!”
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
江重威又问:“陆凤,你还在么?”
“我还在!”
“这是舍妹轻霞,也就是这里的住持,你现在总该明白我怎么会在这里了吧?”
陆凤忽然道:“金九龄和花满楼在找你!”
江重威道:“我知道!”
陆凤道:“他们也知道你在这里?”
江重威道:“他们已来过!”
一个像他这样的人,突然变成了瞎子后,还有勇气活着,实在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