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淮南王郡主
大长公主被褫夺了公主身份,第二日就传遍了京城,惊讶之余,不知有多少人拍手叫好。
这大长公主往日里就仗着自己是圣祖爷同父异母的姐姐,自视过高,总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说话不留德,多少人背地里恨得她牙痒痒。
先帝在时,念着亲情,对她颇为照拂,但当今皇帝凉薄无情,无亲情可言,她还想摆往日的谱,当今皇帝怎还会惯着她。
而且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皇后。谁不知道皇后是皇上的心头肉,敢惹她,比惹皇上的罪还大。
还有太子,都那么大的孩子,怎么会忘记今年她对皇后的羞辱,等她百年之后,太子能放过长安侯一脉吗?
“脑子都不清楚,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活该。”
众人议论着她,皆唾弃。
这些话传到娇娘耳中,付之一笑。
摸了摸在怀里玩球的乾哥儿,乾哥儿抬头看一看她,扭着身子要搂她脖子黏糊黏糊。
娇娘抱起他,一面轻拍他后背,一面对巧娘道:“她是自作孽,这么大岁数还拎不清,本来我是想让皇上高高兴兴过个生辰,她非要弄出这么个闹剧,扫大家的兴。”
巧娘笑着捏了捏乾哥儿的脸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今天进宫的时候正巧碰到长安侯的马车出城,我想她应该就在马车里。”
娇娘哼哼两声,不做评价,乾哥儿趴在娇娘的肩上,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他今天早上醒的早。
娇娘见他睡着,抱着他放在床上,可一放下他就醒了,抓着娇娘的衣服哭。
娇娘又赶紧把他抱起来继续哄,这孩子比元哥儿团哥儿要黏他,有时候就像要长在娇娘身上似的。
他不怎么黏嬴彻,高兴了才让他爹抱。自嬴彻登基以后,事多,还出去半年,回来还要为嬴傲谋反的事收拾残局,陪伴他的时间不多。
哪像元哥儿团哥儿时,在黔州日日都陪伴,那两个可以说是在嬴彻的眼皮底下一点点长大。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会走路,都是嬴彻陪在身边的。
那天嬴彻抱着乾哥儿,还说,他是一眨眼就看到乾哥儿长这么大了。
巧娘等他在娇娘怀里睡沉,又神神秘秘道:“你听说了吗?朝里又有人提议皇上选妃,说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休养生息,皇上也应该趁此机会充实内庭,繁衍皇家子嗣。”
娇娘勾起嘴角,“听说了,钦天监正史夜观天象,说此次选妃有利于大秦国运。”
巧娘嗤笑道:“一派胡言,什么时候选妃还能牵动国运了?要真是这样,也不用治国打仗了,天天选妃好了。”
娇娘笑着勾了下她鼻子,然后正色道:“我还听说,现在外面传闻,有一道士给淮南王家的郡主看面,说她国色无双,贵不可言,不可和一般凡夫俗子相配。”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是昨儿听我家小姑子回来说的。”
“你忘了我宫外有个眼线?”
“是清欢?我怎么把她忘了,没她探听不到的事。”巧娘哼一声,满脸不屑,“什么国色无双,贵不可言,有娘娘在这,她也敢这么说。不能与一般凡夫俗子相配,那意思不就是只有和皇上相配了?妖言惑众,我看淮南王府是一心想要他家郡主进宫,在外面造声势哪。”
娇娘瞧她一脸气愤,捂嘴笑一笑,道:“瞧你,比我还生气。”
“你还笑,这分明是冲着你来的,她国色无双,那你算什么?敢这般造势,分明是没把你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巧娘不是挑拨,她就是看不起淮南王府的行事,“看来大长公主的教训他们并没有放在心里。”
“一朝选在君王侧,全家跟着富贵,谁还管什么教训,都想赌一赌。”娇娘实话实说。多少家族都是靠着女人的关系飞黄腾达。
淮南王府听着是挺威风,但早已是落魄户,单有个名衔支撑着,家族里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都没有。
想走裙带关系也可以理解,家里的男人没用,只能依靠女人。
灵动的目光闪烁了下,娇娘忽而一笑,道:“不过我对这位郡主倒是有几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国色无双哪?不若咱们召她来瞧瞧?”
随即唤小忠子进来,让他去淮南王府一趟,将淮南王郡主请进宫来。
小忠子这一来一去,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谢雅菲跟着母亲进宫,心里忐忑不安,“公公,不知皇后娘娘宣召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忠子挑着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郡主到了就知道了。”嘴严的死死的,其他话一概不说。
淮南王妃见四下无人,从手腕上撸下一个金镯子,塞进小忠子手里,“劳公公辛苦这一趟,一会儿在皇后娘娘面前,我们要是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您给担待些。”
小忠子轻轻一哼,皮笑肉不笑道:“王妃放心。”收起金镯子,娘娘说过,不要白不要。
很快,到了昭华殿,此时昭华殿却很热闹,这等国色无双的美人,只她一人观赏实在可惜,便请来了几位太妃作伴,一起欣赏。
昭华殿富丽堂皇,金碧熠熠,前几日皇上寿辰,谢雅菲跟着母亲进宫,因为来的有点晚,直接就去了天欢阁,并未踏足昭华殿。
行完礼后,她偷偷撩眸窥了娇娘一眼,那日她见过娇娘,果然如人所说,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她一向自诩美貌,但和皇后一比,还是差了一些。
那日她的席位远些,并未瞧的真切,但今日一看,更是觉得精致如画,此时未免有些自惭形秽。
想起父亲在外吹嘘她如何国色无双,她知道父亲是一心为她好,那日她见着皇上,顿觉心脏如波涛拍案一般起伏不定,再不能安宁。又见皇上对皇后温柔体贴,百般呵护,要知,那样一位俊美不凡又权倾天下的男人,能将一个女人捧在手掌心里,哪个女人不会向往。
所以求着父亲想方设法把她送进宫来,她不求什么多高反而名分,只求能陪伴在皇上身边,能得他一夕欢愉便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