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命丹丸

暗淡清冷的月光洒下，缓缓流淌的山间河流，有如一条弯弯曲曲的银带飘落人间。

在河流一处岸边石滩之上，赵龙及薛怀文终于停下了一日奔波，停在此处准备休息一下。赵龙打开一包绿叶包着野果，拿到河边清洗好，随后将薛怀文扶起靠坐在一颗大石之旁，两人便开始吃起日间赵龙采摘的野果。

“前辈，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那回元丹，我浑身满是力气，还不怎么饿，不然，这些果子我一个人吃也不够，呵呵。”

看着只吃了两个野果便停下憨笑的赵龙，薛怀文却是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用一个异常平和却又带着些颤抖的声音问向赵龙。

“子，吃了回元丹，你感觉如何，给我详细吧。”

听到薛怀文发问，薛怀文便将吃下回元丹时的感受了出来。

“什么？你是，你现在能感到丹田处出现了一股气团？”

随着赵龙的述，薛怀文的眉头一直皱着，等到最后赵龙摸着自己的丹田位置，这里产生了一股气团，更是让薛怀文神情激动之下再次发问，得到赵龙肯定的答复，薛怀文便突然安静了下来，双眼盯着远处，一直默默无言。

“前辈，您怎么了？”

赵龙见薛怀文一直不话，便有些纳闷地问道。

听到赵龙的声音，薛怀文缓缓看向他，定定地看了一会，终于了一句话，反倒是将赵龙吓了一跳。

“这回元丹是一位西域高僧所制，他吃了回元丹，直接毙命于当场。”

“前辈，您是。。。”

赵龙却没有太过惊恐，毕竟自己过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后怕又有些气愤。因为在赵龙想来，这又是薛怀文在拿自己试药，对此，赵龙已有些无奈了。

“前些年，我在西域山脚下遇到一位制毒僧人，此人一生炼毒，比我还犹有过之。当年，我们两人因毒相识，互相引为知己，各自将自己拿手的配毒方拿出来互相讨论。而当时，此人正在准备炼制回元丹，却缺少几味药材，知道我从苗疆而来，便托我从苗疆帮他采置。”

赵龙静静听着薛怀文讲述往事，脑中浮现两个知己热烈在讨论的画面，可想到两人在讨论的是害饶制毒方法，却是身心一颤，心想这两人做什么不好，居然专门研究害饶毒药，真是。。。

“第二年我从苗疆来到山，他终于配齐了所需的所有药材，并开始炼制他耗尽一生也要炼制的回元丹。你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穷尽一生要炼制的丹药，不是毒，而是补药。他这人一辈子没练过武功，据年轻时因炼药时不心，身体出现了问题，从此经脉损毁无法练就高深武功，这是他毕生的遗憾，因此才决心配制能治疗其受损经脉增加内力的药，这便是回元丹的由来。可你知道，这回元丹所需的药材是什么吗？”

赵龙听到薛怀文突然问自己，却是一阵茫然，自己哪里会知道呢。果然，薛怀文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得到回复，只是自顾自地继续了下去。

“炼制回元丹，共需要十八味药材，其中有几味药尤为难得。山的蜈蚣，冰蛤，苗疆的金蚕，千年鬼枯藤，以及只生长在炽热环境的火溶晶，这些都是只出现在传中的药材。可在他一生的寻找下，再加上我为他找到的金蚕及鬼枯藤，经九九八十一，终于炼制了两粒回元丹。”

“两粒？您这里不是有三粒。。。”

听到炼成两粒，赵龙却是疑惑地问了出来。薛怀文看了一眼赵龙，继续缓缓道。

“我拥有的三粒，是将令一粒分成的五份之后剩下的三粒。而那令一颗大回元丹，就是被他吃了，结果当时就死了。”

“啊？”

“他吃下回元丹之前，也是有些犹豫，因为他过，这回元丹的药材，是极寒极热且有剧毒之物。按他原本的想法，便是以剧毒将身体逼入绝境，再以极寒药性进行压制，最终由极热药性催发身体重生，以达到脱胎换骨，增加功力的目的。不过，这配方是他独有，此药也第一次现世，更是从未有人服用过，因此他也不能一定确保可达他预想的效果，甚至会是致命的毒药。我见他犹豫，便也劝他别一时冲动，可他当时已近六十，对不能练武抱憾近四十年，所以横下一条心便吃下了。”

赵龙听到此处，真的是无法理解，既然自己都觉得危险，又何必一定要吃呢。他哪里知道，人一旦拥有了遗憾，便会想方设法弥补，更何况到了年老更无它求之时，来到了弥补遗憾的门口，哪里还会考虑其它，就是拼了命也会一试。

“果不其然，他吃下那颗药丸，便很快痛苦倒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直至最后变成黑色，哀嚎了仅一盏茶时间，便一命呜呼了。哎。”

到最后，薛怀文显是想起那固执的老头，亲眼看着可能是一生唯一的知己死去，而自己什么办法也无，此时也只有化作深深一叹而已。

“前辈，那我。。。”

陪着薛怀文沉默的赵龙，突然又想起体力充沛的自己，犹豫地问了一句。而薛怀文深深地看着赵龙，深吸一口气，重又振作起来，继续道。

“他临死前，断断续续了几个字，那边是毒，药，性大，分，我仔细一想，他应该是在死去的过程里，体会到了药性，认为那一颗回元丹，毒性太大，药性也太大，应该再分成丸。我原本是想扔掉那一颗药丸了事，可觉得这是他穷一生之力制成，又以性命试药，我岂能白白浪费。因此我潜心研究他留下的笔记，又将配方之中的药材一一找人询问其特性，最后也同他得到相同结论，那便是，这回元丹确实应该可以让人脱胎换骨增强功力。因此，我将原本就不大的那颗回元丹，分成了五粒，分别找到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和一个拥有深厚内力的人，给他们各吃了一粒，结果都是以当场毙命为结果。”

“啊？前辈，您怎能如此草菅人命啊。。。”

看着赵龙惊讶之余，愤怒地指责自己，薛怀文却是冷笑了一声。

“呵呵，怎么？现在后悔救我了？“

赵龙看着薛怀文一副嘲笑自己的神情，却是不知该如何，难道现在要把他抓到官府吗？自己两个人能不能活着走出这西南之地，也是问题，更何况还追究什么薛怀文随便给人试毒以致别人丧命。可赵龙依然有些不忿，抬起头看着薛怀文大声道。

“前辈，我不能眼看着有人在我眼前死于非命，那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是谁，丢了性命便什么都没了，便再也没机会看见他想看的人，想他想的话，想做他想做的事。不管是谁，都有父母家人，都有思念他的人，他也一定还有未聊心愿，可一旦死了，那就真的再也机会了。。。“

道此处，赵龙双目中，突然落下两行眼泪，让第一次见到赵龙流泪的薛怀文，反而有些愣愣地看着赵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