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海妖与迷雾
对于博契尔的突然出现，达希公爵并没有像博契尔期望的那样，变了脸色。相反，在博契尔出现的那一刻，达希公爵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对着他的儿子，早饭准备好了。并且亲切的询问了，他在底舱睡得怎么样。
这让少爷勃然大怒摔门而去。留下达希公爵在房间里哈哈大笑。
“他真的很恶趣味。”收拾利索的少爷，已经重新换洗一新变得闪闪发亮起来。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漆黑的幕上，缀满了碎钻一样的星星。晴朗的夜空，平静的海面。温柔的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柯里和博契尔靠在船舷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柯里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了望塔上的水手，垂下来的手臂，随着海风，摆来摆去。这种时刻，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偷会懒的。
“什么？你的是达希公爵？”柯里随口问道。海浪哗啦哗啦的声音，周围太安静了，让人提不起精神。
“打起精神来！柯里！我在跟你谈心！”博契尔严肃的道。
“好吧，你讲吧。正好让我好好了解一下达希公爵，这样在他下次上门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太被动了。”柯里道。
“我爸爸可没什么弱点！”博契尔骄傲的昂起头，又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打败他就好了。”
“加油，我等着那，那个时候，你一定要扶植神殿。我可以做你领地里的大主祭。”柯里随口道，但显然博契尔不是很接受这种未来。
“我不，让你做了我领地里的大主祭，那到底谁是领主就不一定了。我要让你来为我效忠，哈哈哈！”博契尔高声道。
“父亲的没错，信仰是个危险的东西。再加上你，我可不放心。”博契尔大刺刺的道。好战的火焰再次从他的眼睛中升起，他是个对权利非常直白的人，即使是在还没长大的幼年期。他确实是达希公爵的儿子，他们的血液里留着同样的血。
“好啊，我等着呢。”
王权与神权的斗争，永远都不会结束，他们可能合作，可能共存，但这种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滞。
斯——哈——斯
唰唰——唰唰——
奇怪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了望台上搭着的手，猛地收了回去。柯里抬起头，盯着月光下平静的海面，海面泛着微的涟漪，有东西藏在海水里。
“怎么了？”博契尔也抬起头来。
“海里好像有东西。”
头顶的了望塔上，发出刺耳的哨音。打破了安静的夜。整条船上瞬间沸腾起来。这是主船。主船上哨音迅速的通知到附近的其他船只。了望塔上富有经验的水手，已经注意到了海洋里面的不对劲了。
“是海妖！”有水手大声疾呼起来。
这声呼喊，对海里的生物们来，就如同进攻的信号一样。
唰唰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快速。海面下开始泛起银色，就好像是水银倒进了海里。一股浓烈的腥味，铺面而来。那味道冰冷腥臭的就像是有一双通的巨手，将海底的烂泥搅着碎骨给带到了海面上。
哗啦一声！
海面下的东西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那是一副地狱般的画面。密密麻麻的银色鱼尾一条挨着一条，留不下一点缝隙，甚至看不到海水的颜色。那唰唰的声音是因为鱼鳞互相摩擦，发出的噪音。
拥有海妖之名的怪物却并不像是传中的海妖那样美丽妖娆，勾人心魄。它们被鳞片覆盖了身体，是海中少见的鳞片没有特化的生物。他们的上半身勉强拥有人形，但是他们的手臂上长着可以张开的鱼鳍。指甲很短，但很锐利，看起来就像是老鹰的钩爪。
他们那长着钩爪的手在船体上留下深深的划痕。他们手臂上的鱼鳍张开，露出里面的红色。它们一边发出嘶叫，一边挣扎着往船上跳。
“让法师们布阵。”达希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甲板上，他的手里拿着剑，做出一副应战的准备，冲着侍从官吩咐道。
很快，从达希港带来的法师们就排上了用场。他们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师，但是数量可以弥补一牵他们均匀的散开在船周，每人撑起一块的屏障。
他们组成了巨大的泛着淡紫色光芒的防护罩笼罩了这艘船，银鳞的海妖们无法撞破这个罩子。他们撞在上面，发出砰砰的碰撞声和不甘心的嘶剑
“公爵大人＃妖的数量太多了，船只无法前进！”一个男人从后面快步走了过来。
“法师们能支撑的时间是有限的，即使轮换着来也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刻。”侍从官道。
船只就好像陷入了银色的沼泽一样，但是消耗战显然对他们十分不利。海里的海妖们铺满了目光所及的海面，无穷无尽。
“让我来试试吧。”就在局面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了出来。
柯里分开众人，来到人群中心的达希公爵面前。
“传中的海妖是人鱼堕落的产物，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邪恶的血。只是真正的海妖现在已经消失了，虽然他们的血脉已经稀释，但圣力还是可以对他们能造成伤害。
毕竟，神官的本职之一就是驱逐邪恶，所以，让我试试吧！”
柯里的教典难得的出现一次，现在，他就像是曾经雷德主祭手里的那本那样，泛着白光，漂浮在他的身前。
达希公爵没什么表示，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就徒一边，把中间的位置让给柯里。
柯里把一只手放在书上的上方，闭上眼睛。风将他的头发和衣袍吹起，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溢出，直到笼罩了他整个人。
砰！
一声闷响！以柯里为起点，一股无形的气浪向海面四周，猛然扩散！
就像是向海中投下一块巨石！就好像火山喷出海面！那些银鳞的海怪直接从海中横飞出去！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灼烧后的痕迹，嘶嘶的惨叫响彻整个海面。
船上的人迅速的行动起来，他们趁着海妖散开的空挡，就要冲出这片死亡之地。
“真是壮观的场面。”达希公爵挑了挑眉。
那股冲力刚刚穿过了在场所有饶身体，但在场的人只是感觉一阵微风拂过身边。
这种能够区分敌我的攻击方式，让达希公爵大开眼界。在他的记忆里，神官，大概是最鸡肋的施法者了。他们的圣言让他们比起施法者，更像是一个医生。
他们有大量的圣言效果与法师们相重叠，比如屏障。虽然他们的治愈能力倍受推崇，但也不是起死回生的神术，所以达希公爵对于没什么用还总是诱导人民的神殿印象极差。但是他们的这个圣子，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了他惊喜。或许，神殿的存在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但克制他们发展还是必须的。
“感谢您的赞美，公爵大人。这只是我的职责罢了。”柯里回答道。
“这个招数可以用在战场上吗？”显然，这才是达希公爵最关心的问题。
“不能，这只是因为这些海妖是黑暗的造物，他们生就会被圣力压制。如果是普通的战场对战，不会有任何效果。”柯里回答道。
“好吧。”达希公爵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重新对神殿失去兴趣。
达希公爵因为反对神殿的扩张，所以对神官的能力并不了解。或者他可能只对法师的施法效果有一点了解。其实塞浦丽斯外的大陆上，神殿的能力和达希公爵以为的差不了太多。
随着一代一代的传承，教典的内容很多已经残缺不全或是不可辨认。因为邪恶力量与神明一起消失在大陆上，现存于世的圣言中，对于祛除邪恶的攻击性圣言，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神官们确实更像是一些医生或是战场上的辅助者。只可惜谈话的两个人，一个是初来大陆没有什么常识的塞浦丽斯人。另一个是对神官了解不深的位高权重者。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但如果他们能够注意到船上饶眼神，他们就会发现柯里的力量给所有人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
但现在还并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被驱散的海妖们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嘶剑
突然，那些高亢的杂音消失了，就在某一个瞬间，海面上飘来空灵美妙的合音旋律。
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浓雾笼罩了大船，经验丰富的水手突然面色大变，高声叫到：“不好！他们要召唤风暴了！”
海妖确实有召唤风暴的传，但现在的海妖基本已经失去了这个能力。它们顶多可以召唤出一片乌云或者是一股风。
但是人类可以使用人海战术制造屏障，海妖更是可以。他们甚至是人类的数倍。这么多的海妖一起吟唱，足以召集起能够掀翻大船的巨浪了。
大海发出隆隆的声音，海水开始变成一种可怕的黑色。风暴，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