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失踪
顾然然出了一身冷汗，挨个的推门，结果一无所获，她跑出来拦着护士，问她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红袄的三岁姑娘，护士们也都是摇头。刚才正是交班的时候，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孩子。
最后，顾然然问到了一个搞卫生的老阿姨，老阿姨指着安全门道：“你是那个穿红袄的姑娘是不是？刚才我见她一个人推门进去了，还以为她在跟大人玩捉迷藏呢。”
“多谢！”
顾然然立即转身往安全通道里跑，心里不住自责。
都是她太放心孩子了！
如果她能一直看着妮妮就不会有事了！
她不知道妮妮为什么要走，就算是想见妈妈，她和木月也不在同一家医院啊！
儿科在五楼，这几分钟时间，妮妮完全可以从医院里跑出去，万一遇上什么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
顾然然一边下楼梯一边喊着妮妮的名字。
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从上至下，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直到她找到了医院大门口，仍是见不到孩子的身影，她胸口一滞，几乎要晕倒。
不能放弃！
顾然然立即通知院方搜索监控，务必要找到孩子。
这样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了慕非夜的，他打给顾然然，顾然然在另一边是罕见的激动，声音都带着哽咽：“怎么办……慕非夜，我把妮妮弄丢了……”
“你先冷静下来。”慕非夜放下手头工作，一边联系交通局调出医院沿路的监控，一边安慰道，“晓晓，妮妮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要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好……”她哽咽着挂羚话，然后继续观看医院前后出口的监控。
功夫不负有心人，顾然然终于发现了妮妮走出医院门的画面。
监控显示，妮妮是一个人离开医院的，然后就上了出租车，看沿途监控集合，出租车的前进方向正是木月住的那间医院。
顾然然多少能猜到妮妮的目的是什么，可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自己乘坐出租车出门，多么的危险！
她立即开车往木月的医院跑。
不过，她还是迟了一步，在她到医院，问医生有没有见过妮妮时，医生的回答让她胆战心惊：“是的，那孩子自己在病房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还以为她是跟着顾姐来的呢！”
顾然然两腿发软的往后退了一步。
能让妮妮这样奔忙，该不会……她听到了自己和慕非夜昨晚的对话了吧！
妮妮现在也不在医院，那她会在哪里？
“她走的时候又跟什么人在一起吗？她怎么会一个人走呢！”
医生想了想，恍然道：“您一我想起来了，带她走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看着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他们还提到了爸爸之类的……”
知道妮妮父亲的人，除了他们这些知情的，就只有一个寒越了。
再加上穿西装这个特征——
顾然然立即拿出手机打给寒越。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喂，晓晓。”寒越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顾然然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尽量平和道：“你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寒越轻笑一声：“你是这个红袄姑娘？哦，她在我这里呢。不过，不是我诱拐她，是她自己愿意跟我走的。”
“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晓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要带她去找爸爸而已，难不成，木月死后，你还能照顾她一辈子不成？”
顾然然心里“咯噔”一声，她一边往外冲一边吼道：“你给我停下！要是你对他们父女做了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哈哈哈……”寒越的笑声非常清越，“若是能以这种方式让你记我一辈子，那也不错。”
“住手寒越！你到底想干什么！”顾然然声音都变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寒越轻笑一声，声音柔和：“晓晓，我只想让你记住我。”
着，电话挂断了。
在断线的同时，顾然然清晰的听到了一声稚嫩绝望的“阿姨”。
顾然然耳边不断回荡着妮妮的呼喊，心都要碎了。
车速在逐渐开始拥堵的城市道路飙升到一百码，她咬牙切齿的往韩长青居住的酒店赶去。
寒越已经发现韩长青的住所了！
他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只是那时候他们勉强还算做伙伴。
顾然然上一次拒绝了他的合作之后，寒越恼羞成怒，又为了给华威铺路，他必定要把气撒在韩长青身上，并且断了顾然然寻找杀害东至洋真凶的有力线索！
这是他损人不利己的报复，寒越根本就是疯了！
车子一骑绝尘，惹来不少群众的骂声，但她根本就不在乎被人成神经病。
现在的寒越是非常危险的，她不能让妮妮待在寒越身边！
在她到了酒店之后，慕非夜的电话也打来了。
他查到了是寒越带走了孩子，自己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晓晓，你不要一个人过去，寒越很危险，你在那里等着我！”
“我不能等，慕非夜，妮妮在寒越手里，你让我怎么安心？”
“他带了很多人过去，不过总不至于当众行凶，我会让人把他拦住，你等着我！”
“抱歉，我不能！”
着，她把电话挂掉了。
“晓晓！顾然然！”
慕非夜气愤的看着断线的通话，时间紧迫，他直接坐进驾驶室，自己当了司机，一路狂奔。
正如慕非夜所，寒越不会当众行凶，但他可以把人带到自己的地盘上，然后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在顾然然被他引去酒店的时候，寒越早就把人带到了清空的金浦赌场里。
顾然然扑了个空，只能折回去往金浦跑。
慕非夜一开始得到的就是正确的信息，所以反而比顾然然早一步到了目的地。
在寒越宣布金盆洗手、大寒门全面转型之后，这座赌场看上去名存实亡，实际上只是从寒越的手里漏给了副手秘密监管。
因为时间紧迫，慕非夜的人手还没有赶到，而他一想到妮妮落在了慕非夜手里，晓晓可能也在里面，他就无法平静，索性一个人走了进去。
经过清场的金浦看起来很是阴森寂静，在夜间灯红酒绿的对比下，白的金浦仿佛鬼城一般。他走进赌场，迎面看见几个守门的马仔，也都清一色的换上了正装，仿佛这样就能洗白了。
他们见到慕非夜的时候有些错愕，不过还是痛快放行了。
一开门，慕非夜就听到一阵稚嫩的童声泣音，哭的人心都乱了。
他绕过屏风上前，迎面见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一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男人，以及正趴在他身上痛哭的妮妮。
“爸爸……爸爸……”
妮妮的爸爸，就是韩长青了。
慕非夜走上前，和寒越面对面站着。
寒越坐在最里面的老板椅上，两手在桌面上交叉，微微仰头看着慕非夜，笑声阴鸷：“噢，先来的人是你。”
慕非夜不悲不喜的看着他：“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不是欺负，”寒越好笑的看着他，撑着身子向前探了一下，“是折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我这是让她早点明白，背叛者会有什么下场。”
慕非夜看着周围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很能打的马仔，知道自己这点身手是讨不了好的，只能隐忍怒火：“韩长青怎么背叛你了？”
“晓晓不愿意跟我合作了，而韩长青还在她那里，这不叫背叛，这叫什么？”
“当初是你把人送过来的吧？”
寒越冷笑一声：“不错，可我现在后悔了，我要把人收回来，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慕非夜——你要是连这个都管，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我看你真是脑袋不清楚了。”慕非夜斥道，“你这样狠毒，晓晓不再跟你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这句话正好捅到了他的软肋，寒越勃然作色，拍案而起：“来人，把这个姓慕的也给我绑了！”
手下的人果真是孔武有力，三两下就把慕非夜绑起来，强硬的按在地上了。
慕非夜依旧是不卑不亢：“给我作对有什么好处？寒越，放了孩子，有什么冲我来。”
寒越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大义凛然的救世主模样。
曾经在他的世界里，义父就是救世主，但同样也是义父不相信他，亲手将他打成叛徒。
他放弃亲生儿子将计就计，也只不过是想更好的活下来而已。
“好，既然慕非夜你这么了，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着，寒越站起身走到慕非夜面前，抬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他知道这家伙的心脏有毛病。
果然，这一脚下去，慕非夜当即就变了脸色，脸色煞白的捂着胸口倒下了。
妮妮刚才还在哭爸爸，忽然见到慕非夜也倒下，她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大……大叔……你没事吧？”
慕非夜捂着胸口，咬牙站起来，然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大叔没事，你背过去，捂着耳朵，别睁眼……”
话音未落，寒越又是一脚下去。
他出脚极狠，慕非夜整个人都被他踹得飞出去了。
妮妮吓得眼泪刷刷往下掉，哽咽着想来扶他，慕非夜别开脸，不让她看到自己嘴角的血，挣扎道：“别看！背过去，捂着耳朵！”
“大叔……”
“你不是爱做好人吗？我就让你做个够！”
寒越一脚踏在慕非夜胸前，逼他躺平，然后一脚一脚，每一下都是朝着他的胸口。
看到慕非夜不住的吐血，寒越脸上浮现出一种变态的快感：“哈哈哈……慕非夜，你夺了我的女人，我就要了你的命！她是我的命，我对你很公平！”
慕非夜费力的护着胸口，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他无力躲闪寒越的拳打脚踢，只能尽力把自己蜷成一团。
寒越看着狼狈的慕非夜，停下了殴打。他蹲下身攥起了慕非夜的衣领，然后冷笑道：“就算你今死在这里，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怕了？”慕非夜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仍是不甘示弱的看着寒越，“呵呵……你不敢杀我，胆鬼。”
寒越松开手站起身，一脚踏在他身上：“我会怕？笑话。现在教训你只是顺手，我今的目的不是你……”
着，他一把将站在一旁的妮妮提起来：“而是这个丫头！”
慕非夜勃然变色。
先前他一直都在故意挑衅寒越，想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没想到他还是在打妮妮的主意。
慕非夜看到马仔朝着妮妮走去，咬牙上前拽住了寒越的腿：“寒越，她只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你要对她怎么样？杀了她吗？”
“杀了她？不不不，你把我想得太残忍了。”寒越面带微笑的低头，“杀了她还算什么折磨？我会在她身上做一个的记号，让她这辈子记住，背叛主人是不对的。”
着，他眼神一凛看向马仔：“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慕非夜目眦欲裂，原本被寒越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鼓足一口气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孩子夺走护在怀里。
妮妮在他怀里，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她紧张的咬着嘴唇，发出了雏鸟一样微弱的哭声：“大叔……”
慕非夜捂住她的眼睛：“没有关系，没事的……我会救你……”
寒越看到这一幕，真是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慕非夜啊慕非夜，你可真是个多情种，连个丫头都能弄到手！”
慕非夜怒目而视：“只有你会这么龌龊。”
“好，你最高尚，你最无私，”寒越直起腰，对身边的马仔道，“还看着干什么？等我亲自动手吗？”
“是！”
马仔们领命，一拥而上，要把妮妮从慕非夜怀里夺过来。
慕非夜不松手。
他把妮妮紧紧抱在怀里，不管对方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都护着孩子，不让她看到大人们险恶的嘴脸。
寒越没想到慕非夜这么有韧性，眼看都打得人事不省了，还是不肯松手。
他嫌弃手下办事没效率，亲自上场，一脚踹在慕非夜的后脑。
这一脚下去，慕非夜的眼前全黑了。
他整个人都差点因为这一脚昏死过去，可是怀里的孩子的，还在哭喊，他怎么能松手？寒越要折磨妮妮，他怎么能放任不管？
要是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他也没脸去见晓晓了。
寒越见他明明已经快要昏过去了，还是紧抱着孩子，他又想起晓晓对他的绝情，猛地拔出手枪对准了慕非夜的脑袋。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赌场里突然传出一声枪响。
寒越先前已经清了场，所以行凶作恶有恃无恐，但这一枪显然不是出自他的命令。
故而枪声一响，一旁的马仔立即簇拥着寒越压低了身子，警惕的看向周围。
这时，一个清脆透亮的女声从暗中响起：“寒越，别来无恙。”
寒越的神情先是惊，再是恼，最后怒。
他也不管周围的马仔了，一马当先的站起身，冲着声音来源吼道：“晓晓！你竟然对我开枪！”
顾然然沉默着，举着枪，从屏风后面一步步的走进来。
她解决了门外的马仔，夺了枪傍身，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慕非夜的车，她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慕非夜满头满脸都是血，怀里抱着脸上沾了血点子的妮妮。一大一错愕的看着她。
慕非夜最先回神，他挣扎着仰头看着顾然然：“晓晓……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