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雾将起
魏云龙命人将余婉儿等人送回应州城，再三叮嘱骆英凤，一定要保证余婉儿和陈心月的安全。骆英凤也是再三保证，只是余婉儿仍旧眼圈红红的，有些依依不舍。
回到军营里，魏云龙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他隐隐觉得接下来，会是一番更加惨烈的战斗，而且一旦达延汗发现应州城这边的兵力并非他想象的那样，恐怕应州城就会被困死。
魏云龙盔甲都没有脱，躺下就睡着了。在梦里，自己依旧在不断地厮杀，知道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倒下……
“将军！”
一阵急促的声音将魏云龙从梦中叫醒。
睁眼一看，戚景通正站在自己的跟前。
“怎么了？”魏云龙突然间坐了起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总兵大人请您过去。”
魏云龙长长舒了一口气，才抬头看了看外面，天仍然没有亮，这才知道应当是王勋找自己商讨下一步该如何拖坠蒙在鼓里的蒙古大军。
来到王勋的营帐里，王勋抬头看到魏云龙，立刻站了起来，问道：“魏将军，可安好？”
“多谢总兵大人关心，属下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你来，坐下！”王勋指着自己跟前的一个凳子说道。
两人坐下之后，王勋说道：“据城外的探报回来，蒙军暂无其他动向，应该是咱们的打法迷惑住了他们，但是我想这并不能拖住他们多久。”
“这也是我的担心。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恐怕咱们只能陷入重围。”魏云龙的话说完，营帐内就安静了下来。
许久，才听到王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似乎已经想不出办法了，唯有死战。”
魏云龙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问道：“总兵大人派去辽东的人，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恐怕咱们只能等了，只愿辽东那边的援兵能够及时赶到。”
王勋抬起头，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营帐内只剩下魏云龙和他两人。
“魏将军，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总兵大人请说。”
“你之前跟我说，陛下一定会招募到援军，为何你会如此肯定。是否陛下跟你说过他有此计划？”王勋盯着魏云龙，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魏云龙摇摇头，说道：“陛下未曾说过。”
“哦……”王勋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他得到的命令，就是朱寿让自己主动北上迎敌，至于朱寿是否还有其他计划，却并没有告诉他。
他想知道这应州城的近一万兵将，是否还有生的希望。
“但是我相信陛下！”魏云龙却突然高亢地说道。
王勋看着魏云龙，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肯定。这位皇帝陛下平日里胡闹的本事不小，而且又养着江彬那样的小人，恐怕魏云龙对于朱寿的了解还是太少。
对一个只懂得玩乐的皇帝，却抱着一丝希望，王勋不由得看着魏云龙，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苦笑表情。
“总兵大人，我知道陛下经常做出一些让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是表象。以我对陛下的认识，在关键时刻，他仍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好皇帝。他的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他仍然是建立起大明王朝的朱家子孙。”
王勋看到魏云龙有如此信心，自己的内心也跟着激动起来。
“说的好！”王勋抚掌说道：“陛下一定回来救援我们！”
……
与此同时，离应州城不远的蒙古大营之内，达延汗正皱着眉头。
白天的这一仗，自己的损失也不小。他的目标本是大同，却没有想到刚刚到了应州这里，就遇到了这样的阻碍。
自己这一仗虽然未败，但有库都的失利在前，已经是两次遇到了超乎想象的精锐明军，恐怕自己这一次会很不容易。
“国师，可有什么对策？”达延汗忽然想起一直鼓动自己南下的国师，之前他一直说自己这这一次必将大获全胜，还说这是天意，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并非如此。
国师缓缓说道：“大汗，我已施法，天亮之后，必将有大雾弥漫。趁着大雾，咱们偷袭明军大营，敌军可破！”
达延汗看着国师，问道：“国师，大雾弥漫，敌军看不清楚，我们也看不清楚，你让我如何偷袭？”
国师笑了笑，说道：“大汗，我已经为大汗备好所用之物。来人，呈上来！”
只见从帐外，进来几个小童，每人手上端着一个水晶物件，内部均放着几根蜡烛。
“国师，这是何物？”达延汗看了看，猜不出来国师端上来的这几个东西有什么用。
“大汗，请看。”国师大手一挥，水晶物件中的蜡烛全都亮了起来。蜡烛的光线在水晶不断地折射下，显得格外的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这些灯即使再大雾之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这些小童，训练有素，擅长灯语。大汗只需让手下的将领将小童待在身边，如需下令，便用此灯传递，而且此灯也可用来指明大军行进的方向。如此一来，大汗在大雾之中，也能轻松地掌控着草原上的勇士。而大明的军队，在您的面前，将变成瞎子！”国师说完，大笑了起来。
而几个小童也开始将水晶灯举起，给达延汗演示了一下灯语。
达延汗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国师果然不是凡人！就按国师的意思，将这些小童分配下去。待天亮大雾，进攻明军！”达延汗大声对周围的将令下达着自己的命令。
……
一切都如这位蒙面国师所言，天刚刚亮，就已经起了大雾，而且大雾越来越浓，到最后，甚至到了一丈之外，已经看不清楚对方的地步。
达延汗一声令下，蒙古骑兵就在大雾中，朝应州城行进。
王勋和魏云龙当然也看到了这场大雾，两人虽然一致认为，大雾之下，蒙军行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了必要的防备。
王勋将人马分为三队，成品字形，在各自的阵中燃起火把，又约定以鼓声为号，以防蒙军前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