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弄玄虚
那年轻人喝了一口姜汤,听见农妇的话,又看了看魏云龙和余婉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突然跪下来磕头道:“大慈大悲的老神仙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魏云龙赶紧扶起他,可是这年轻人就是跪着不起来,魏云龙只好看着余婉儿,余婉儿又使了个眼色,示意魏云龙不要话。
只见余婉儿轻声道:“家师这次差我们两个来,就是为了解你家的劫难,你大可放心,起来话就是。”
那年轻人听见余婉儿这般法,才让那农妇把自己扶起来坐下,缓缓地道:“我......我昨夜被带到地府去了。阎王老爷若是再有不敬,便要将我拿来,打入地狱,不得轮回。”
魏云龙急忙问道:“那你还记得些什么?”语气显得异常着急。
那年轻人怔怔地看着魏云龙,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似乎觉得魏云龙这样急切有些奇怪。
余婉儿皱着眉头,稍稍瞪了魏云龙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话,接着又对那年轻人道:“临走时,我师父起,这家人有今日之祸,怕是有人开罪了执掌幽冥的神灵,如此来,倒是应了师父的话。我问你,你可曾有些不敬的言行?”
年轻人赶紧道:“哪敢有什么不敬,只是那日,在地里干活,村里有人自己被带到地府走了一遭,又给送了回来。大伙不信,我便跟随着嘲笑了几句。”
余婉儿一脸正色道:“那便是了,你今日之祸,便是因此而起,即是如此,我便帮你解了这劫难。”
年轻人一听余婉儿要帮他解了劫难,顿时千恩万谢,拉着农妇跪地不断地磕头。
余婉儿轻声道:“你们先起来,先把你昨的经历与我听,待我师父他老人家问起,我也好一一回复。”
年轻人起身又喝了一口姜汤,定了定神,道:“昨晚上,刚刚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有些声响。叮叮当当的,我就想要起来看一看,可是连睁眼都有些困难,身子更是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经到了我床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就站在我的跟前,看不清楚容貌,只觉得他们的脸黑乎乎的,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我差点吓得尿了裤子,想要使劲喊出声来,结果什么声音都没有喊出来,那两个人忽然用锁链把我的双手锁起来,又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我只感觉浑身没有一处能够使上力,任由他们拉着往外走。就这么大的动静,我身边这婆娘就像睡着了一样,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罢,一脸怨恨地看着那农妇。
农妇接口道:“你以为我不想动啊,我也跟你一样,想动都动不了,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哩。”
年轻人接着道:“做梦,我倒是愿意那是做梦。我就被那两个人带着,飘着到了屋外,我就觉得自己像是飞在上一般,我这才知道,这就是那他们的鬼差锁魂,我心想我这条命啊,算是交代了,他们能回来,我这趟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呐。我心一横,就什么也不管了,任凭他们带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一个悬崖边上,鬼差带着我突然往下一跳。”
到这里,年轻人突然激动地站起来,道:“我的妈呀,我这回是真尿裤子了,就那么跳下来的,不过落到一半,我就觉得自己停住了,发现鬼差架着我在空中走,真的是在空中,我的脚下是什么都没有啊,我觉得对面的悬崖璧上有光亮,就费劲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峭壁上开了一道门,鬼差正带着我往门里面走,我明白了,这是到霖府的入口了啊。进了门里,我被拖着走了很远,一路上火光不断,还有穿的稀奇古怪的人拿着刀枪棍棒走来走去,穿的花花绿绿的,脸上什么颜色的都有,可那些人从我身边走过去,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样我被带到一个大殿前面,那两个鬼差便把我放下,我便跪在地上,我忽然感觉身上渐渐有零力气,身子似乎也能动了,便扬脸看了看殿前,上面坐着一个人,穿着官衣,戴着官帽,脸上就是乌青乌青的,感觉要杀人一样。”
年轻人用手比划了一下官帽左右两边的帽翅,继而道:“我听见带我来的那两个饶其中一个道:‘启禀阎君老爷,犯人已带到。’
我才知道,这是阎王殿啊,那上面高坐的是阎王老爷啊。我就赶紧磕头,边磕边:‘阎王老爷饶命啊,饶命啊。’
那两个鬼差转头看了看我,好像觉得我能话很奇怪一样,我看清楚了那两个鬼差的模样,脸上黑漆漆的,只有眼睛稍微有一点白,全都面无表情,就像......就像带着面具一样。
这时阎王老爷朝我走了过来,道:‘你可是河村刘家?‘
我又磕头回道:‘是……人是。‘
阎王老爷又:‘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我不敢起来,回道:‘人……人……不知道。‘
阎王老爷道:‘你妄议这幽冥之地,你可知罪?‘
我想了又想,莫非是上次嘲笑那人被鬼差带走一事,赶忙回道:‘人知罪,知罪。‘
阎王老爷见我这么快认罪,道:‘既然知罪,那此番就先放你还阳,倘日后还有不敬之处,便要你永在这幽冥地府,不得轮回,左右勾魂使,将其带去刀山地狱走上一遭,便送去还阳。’阎王老爷完就走了。
我又被那两个鬼差拖着,到了另外一处,那里火光冲,在我眼前,那是一个大坑,里面架着一个个的刀山,我看的清楚,每个刀山之前,都有一个赤裸着上身,长着獠牙,浑身青色的怪物,拿着皮鞭,赶着一个人往刀山上爬,有的爬了一半,血就从到山上流下来,那人爬的慢一点,那怪物就是一鞭子上去了,那景象真是太吓人了,不瞒你们,我是又尿了一回裤子了。
一个鬼差用生硬的声音跟我道:‘这就是妄议幽冥地府的下场,好了,既然阎君吩咐这次送你还阳,你就还阳去吧。‘完在我眼前挥了一挥袖子,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躺着,这婆娘还在旁边睡着哩。我当时就在想,我是不是做了个梦,结果一看,我的手上还留着锁链的痕迹,这哪里是做梦,我分明是去那地府走了一遭啊。”
着,年轻人便挽起袖子,把手上的痕迹给余婉儿看。
魏云龙和余婉儿对视了一眼,这年轻人的和魏云龙昨晚经历的,完全吻合了起来,只是这从亲历者的口中出来,是更为骇人。
余婉儿定了定神,道:“此事既然阎君老爷了放你回来,你倒也不必怕了,只是你从地府还阳,如此经历一番,怕是三魂七魄还未能归位,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先收了魂魄,劳烦取一碗清水来。”
那农妇应了一声,从外屋端来一碗清水,余婉儿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包,打开来,取出一张黄纸写出的灵符,用两根手指夹了,嘴里念念有词,在空中轻轻挥舞一番,那黄纸竟然自己烧了起来,顷刻换成灰烬,余婉儿将这灰烬化于清水之中,对年轻人道:“你且喝下。”
年轻人端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余婉儿又从香包中拿出一张灵符,上面画满了图案,魏云龙从旁边看去,也看不出上面画了些什么。余婉儿将灵符递给那年轻人道:“正午时分,阳气最盛,将此符贴在堂屋门前,可使魂魄归位,七日之后方可揭去此符,可保家宅平安。”
那年轻人和农妇接过来,是千恩万谢。
待出了屋外,魏云龙对余婉儿道:“婉儿妹子,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妹妹本事太多,不知哥哥问的是哪一件?”余婉儿笑道。
魏云龙用手学着余婉儿夹起那张灵符的动作,道:“就是这在空中一晃,便烧着的本事,这需要极高的内力,怕是我也不能做到,婉儿妹子你不会武功,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听过戏法这种东西吗?这行有行规,怎么做到的,我可不能告诉你,但我肯定没有高深的内功,你就当成一个障眼法便是了。”余婉儿微笑着,一脸神秘。
魏云龙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戏法。”注重内功修为的魏云龙,看到余婉儿的手法,便必然会从内功上去想,当余婉儿道是戏法,他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很想知道余婉儿是怎么做到的,但余婉儿既然了不能告诉,便也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儿,余婉儿对魏云龙道:“魏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经历的那些和这户人家经历的,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我正想问你,你有何想法?”魏云龙觉得古灵精怪的余婉儿肯定能比自己想到的更多。
余婉儿一边踱步,一边皱着眉头道:“我初听起来,确实心中害怕,可静下来一想,这鬼差抓人,你既然能亲眼所见,想必定是有人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