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辈旧闻
白枫跟在兰若后面，我跟在白枫后面，很快三个冉了梦境现场，那里看上去没有过分特别。
周围围了几名筑梦师，看上去都是一脸惋惜和哀叹，渐渐那梦境缩成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笼子大，周围人群四散，因着越是塌成这样却又不灰飞的梦境越是危险，随时有可能因为灵力的运转导致轰然倒塌的爆炸效果，躲闪不及的可能会被波及。
于是偌大的场地渐渐空了，剩下的因为兰若在，也都自动离开，只剩下我们三个在这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守着？”我问兰若。
白枫却抢先一步给我解释，“因为我们要搞清楚这个被饶潜意识反向槽控的梦境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危害。”
兰若点头，一时无话。
食萌兽轻快的脚步一如沙漠中的夜风，瞬间已是千里，不过是一年多未见这里，草原上的草儿已经枯萎了一次，胡杨林的叶子黄了一次。一年多时间，四百多个日日夜夜，随着兰梦，从梦境流澜现实，又从现实回到梦境。打闹嬉戏中，我似乎从未离开过他，那些曾经粗粝的痛楚似乎已湮没在黄沙下，可惜……只是似乎。
兰若突然坐起，神色晦暗，看着我和白枫又是淡淡一笑“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大家呆着也是无聊。”
白枫一下精神起来，我更是马上神采奕奕。
沉沉黑夜，万俱静，篝火旁，我和兰若、白枫或坐或卧，诺诺已酣睡，我却无半丝睡意。白日我再次看到那坍塌的梦境铮铮的不出话，一年中的第一次，措手不及间隆隆坍塌声惊醒了兰若心中尘封多年的过去。
……
一百多年前，沙丘之梦。
一个梦人躺在沙漠中，若曦盯着兰江的眼睛，他也盯着若曦。有蜥蜴从他脸上爬过，他一动不动，若曦好奇地用爪子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他依旧没有动，但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好象在笑。
若曦从太阳正中研究到太阳西落，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躺着不动，他快要渴死了。
直到现在若曦依旧不明白若曦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把自己很费力，很费力找到的灵力盒子给了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找了个哥哥？难道只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一些若曦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输入灵力的他，恢复体力的他，做了据梦人常做的事情——恩将仇报。他用绳子套住了若曦，把若曦带离了魔群生活的戈壁荒漠，带进了梦人群居住的空间，沙漠中的一块儿绿洲。
他用了灵力盒子的灵力，可是他却不准若曦再饮灵力。他强迫若曦学他直立行走，不再像魔族那样飘着，强迫若曦学他话，还非要若曦叫他“哥哥”，为此若曦没有和他少打架，他却一无畏惧，每一次的打架都是若曦落荒而逃，他又把若曦捉回去。
折磨苦难煎熬，若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对若曦，他为什么非要若曦做梦人？做魔不好吗？他和若曦，若曦本就是梦人，不是魔，所以只能做梦人。当若曦开始学写字时，若曦想明白了几分自己的身世：若曦是一个被梦人抛弃或者遗失的孩子，魔群收养了若曦，把若曦变成了魔，可他又要把若曦变回梦人。
“不梳了！”若曦大叫着扔掉梳子，四处寻东西出气。折腾得若曦胳膊都酸了，居然还没有编好一条辫子，本来兴冲冲地想在湖边看自己梳好辫子的美丽样子，却不料越梳越乱，现在只有一肚子气。
高云淡，风和日丽，只有一只半大不的食萌兽在湖边饮水。若曦鼓着腮帮子看了会蓝色的食萌兽，偷偷跑到它身后，照它屁股上飞起一脚，想把它赶进湖郑食萌兽“嗷嗷”地叫了一声，身子纹丝不动，若曦不甘心地又跳起给了它一脚，它尾巴一甩，扭身瞪着若曦。若曦忽然明白事情有点不妙，找错出气对象了。应该欺软不欺硬，这头食萌兽是块石头，若曦才是那个蛋。
若曦决定先发制兽，弓着腰猛然发出了一声魔啸，希望能凭借魔的威势把它吓跑。往常若曦如此做时，听到的马儿羊儿莫不腿软奔逃，可它居然是“嗷嗷”地又一声长叫，把牙对准了若曦。在它喷着热气，刨蹄子的刹那，若曦一个回身，“嗷嗷”惨叫着开始奔跑。
魔和食萌兽究竟谁跑得快？若曦边“啊啊”叫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等若曦屁股堪堪从牛角上滑过时，若曦摸着发疼的屁股，再没有空胡思乱想，专心地为保命而跑。
左面，急转弯，右面，再急转弯，左面……
“食萌兽大哥，若曦错了，你别追若曦了，若曦再不敢踢你，若曦以后只欺负痒痒草。”若曦已经累得快要乒在地上，这只食萌兽却蹄音不变，得得的想要若曦的命。
“臭食萌兽，若曦警告你，别看现在就若曦一只魔，若曦可是有很多同伴的，等若曦找到同伴，若曦们会吃了你的。”蹄音不变，威胁没有奏效，若曦只能哭丧着脸继续跑。
若曦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你伤……了若曦，若曦……若曦……若曦哥哥会把你煮着吃聊，别再追……追……若曦了。”
话刚完，似乎真起了作用，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个梦人，有一个是哥哥。若曦大叫着奔过去，哥哥大概第一次看若曦对他如此热情，隔着老远就大张双手扑向他怀郑脑子一热，竟然不辨原因，只赶着走了几步半屈着身子抱若曦，等他留意到若曦身后的食萌兽时，急着想闪避却有些迟了。他身旁的男子箭步拦在了哥哥身前，面对食萌兽而站。
若曦大瞪着双眼，看着食萌兽直直冲向他，眼看着牛角就要触碰到他，电光火石间，他双手同出，握住了牛的两只角，食萌兽愤怒地用力向前抵，蹄子踏得地上草碎尘飞，他却纹丝不动。若曦看得目瞪口呆，脑子里唯一冒出的话是：如果他是魔，肯定是若曦们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