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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燕国之行

彷机阵的建造有条不紊,他不必担心。衡璃送信自然不用顾忌什么地点了,所以在哪里都能远程办公。

衡璃一度有点难过。她常常冒出来一个念头:是不是叶谪身边的人,就都是有用之人呢?如果有一,她没有用了,叶谪还会继续留着她吗?

这个想法实在太危险了,一旦冒出,她立马就将它掐灭。

去燕国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叶谪是轻装上阵,所以只带够了吃饭睡觉用的钱,还有两个人乘坐的马匹,已经不少通过关隘的乱七八糟的文件。

衡璃愣愣看着叶谪整理好一叠用于通关的文件,还听他念叨:“这是……那是……这是……”

不幸的是她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但是她实在好奇,就问他:“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不应该是一块令牌通行所有吗?”

叶谪丢过来一套衣服,黑的。

“我们不是以使者身份去的,而是内部人员。喏,这是燕国侍卫统一服装黑月服。”

“……所以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文件?”

“咳……燕国国君沈乾和燕国的摄政王沈玟是两派势力,他们两个分庭抗礼,差不多就是各自掌控燕国半壁江山,所以燕国关隘,往往是部分属于国君,部分却是摄政王的势力范围。”

“啊!这么复杂!那我们俩扮演的是哪一位的势力啊?”

叶谪唇边勾出一笑。

“当然是碰见谁就扮演谁了。”

“阿谪,那……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叶谪站在烛灯前,影影绰绰。

“这个,日后再告诉你,好么?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合适。”

衡璃茫然。

“好了,好好睡一觉,明一早我们就走。”

……

见过肃杀清冷的寒冬,走到绿树成荫的盛夏。衡璃在马背上感慨:“我在玄国待了这么久了……”

叶谪回以微笑:“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

“……”

没有得到衡璃回应的叶谪略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玄国比邻燕国,路途自然不远,他们走了大概几也就到了燕国边境。

但是叶谪看了看关隘名字,又低头研究了一番地图,才很可惜似的叹了口气:“走错了。”

“错了!?”衡璃咋咋呼呼。

瞪大双眼望着面前这个正准备掉头离开的男人,拉住他衣袖,不解问道:“哪里走错了?这不是燕国吗?”

“这里的势力属于独立于摄政王沈玟和国君沈乾的第三方势力,我没准备他的通关文件。”

衡璃听见了一声叹息自马上传来。

随后她自己叹息了一声:“燕国巴掌大的地方还这样复杂……”

“哦?巴掌大?”叶谪含笑的眼睛甫一与她对视,衡璃便觉一阵心虚。

“难道不是巴掌大吗……”这句话的气势已经没有上一句强了。

叶谪笑了,解释道:“燕国地处北方,背靠千里雪山寒地,且拥有燕北大漠的千里疆土,比之中原诸国,毫不逊色。你还是真了一点。”

衡璃嘟囔一句:“大漠啊,雪山啊,那能和城市比么?”

叶谪闻言,轻笑,:“有时候,这些苦寒荒地,却往往更是一种宝贵财富。”他的眼眸定定落在远方,——远方,晚霞艳丽。

衡璃似懂非懂地点零头,转而想到蒙陵山,想到自己的家乡照叶谪这么,也是很富有的地方了。

顿时觉得喜滋滋。

露宿荒野几个晚上,衡璃被咬得浑身都是包,终于忍不住大展身手施法驱虫。

叶谪一面搭着膝盖烤鱼,一面望着衡璃施法,歪着头,像是在享受难得的安宁。

“今晚,再有蚊子敢来咬姑奶奶,姑奶奶就放大招了。”

她咬着牙,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一只罐子里蹲着几只翘首以待的青蛙。

叶谪有点好笑,清越声线传来:“谁让你元身就很吸引蚊虫的呢?”

衡璃瞪他一眼:“要不是我……你,你身上能一个包都没有吗?”

叶谪低低笑了起来,半晌,道:“好吧,确实是你的功劳。那你,要我如何补偿你?”

“把鱼烤好吃一点。”

“……好吧。”

风餐露宿几晚上他们总算到了叶谪口中正确的那个入境的关隘。

出示文件时,衡璃紧张地偷瞄长官的眼神。

对方看罢,有一点讶异:“您是王爷派遣的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您快请——”

显然这是一张带着十足十讨好架势的脸。

蒙着面的叶谪压低声音,威严训斥道:“嚷嚷什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官去别国执行任务了?”

那长官立马点头哈腰赔不是,还要留他吃顿饭。

衡璃在一边低头闷笑,直到叶谪拉着她过了关隘,她才好不容易停下笑来。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叶谪的声音恢复成一贯的朗月清风,溪水潺潺。

衡璃:“你刚刚那个样子,真的像极了欺压底层官员的上司9有,你看见了吗,那个长官点头哈腰的样子,可真的很滑稽!”

叶谪摘下面罩,微笑,:“是么?”

赶路的几,衡璃一路所见的叶谪都是这个样子,身份也在摄政王部下和国君部下之间游刃有余地切换着。

衡璃一言不发,看他表演就够了。

终于抵达了燕国都城蓟城时,叶谪停了马,严肃着对衡璃:“今晚可能是一个不眠之夜了,你准备好了吗?”

衡璃有点惊讶,立马警觉起来,严肃道:“我准备好了,放心。”

随后叶谪笑了:“好。”

蓟城一向肃静沉稳,雄壮端正不同于南方的秀气雅致。

蓟城的色调是冷色调。衡璃在这里的街道上没感觉到繁华二字,只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

“明明是盛夏,这里怎么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叶谪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因为,近来几年,党派相争,朝野不宁,祸及百姓吧。毕竟,统治者牺牲的不会是自己,只会是黎民百姓罢了。”

衡璃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许多悲悯。

她默默叹气。

“可是,明明江山社稷是要百姓的安宁幸福为基石,当世的统治者,却鲜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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