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瘟疫
艰难跋涉的三人，终于在一个昏黄的下午，抵达了牧族西边的边陲村。
积雪还未化去，寒风阵阵，吹得脸生痛。
进入村口，却没看到人烟，本应升起炊烟的烟囱也毫无动静。
此情此景，萧瑟凄凉。
三人行到一户人家的门前，试着扣了扣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
再次扣下，询问道“有人吗？”
依然无言应答。
正当他们要绝望的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的老者，打开了这扇满布灰尘的门。
“奶奶，我们是云莫堂的大夫，能在你这借宿一晚吗？”云澜用疲惫却十分兴奋的语调。
那老者点点头，将三人带入房中，有些苍老的声音道“你们就在这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雨纤尘看着房中如此破败的景象，十分心痛，同时又十分担忧，不知这场瘟疫究竟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
不久，老奶奶便端着稀的像水的粥，慢慢走了进来。
雨纤尘连忙上前，接过那粥，置于桌上，并扶她坐下。
问道“奶奶，我听闻这边有瘟疫，所以赶来，希望帮些忙，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奶奶慢慢地回答道“村里能走的几乎都走了，剩下的要么是染了病，走不动的，要么就是像我这样的老人。”
雨纤尘倒是不太吃惊，因为瘟疫到来，人们背井离乡是正常情况。
便问道“村里云莫堂的大夫呢？”
“好像还在全力救治，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在村东头的族长家里。你们可以去看看。”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
雨纤尘看了一眼像水一样的粥，问道“奶奶，你家里还有粮食吗？”
奶奶摇了摇头。
“云澜，把我们的粮食分一份给她。”
“师父，我们也要没有了。”云澜看着米袋，有些失神地道。
“把我们的都给她吧！我们去东边看看。”雨纤尘有些无奈。
“奶奶，我们走了，你多保重，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到东边来找我。”
“谢谢你们。”老奶奶缓缓得讲着。
三人在夜色中继续走着，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族长的家。
在门口，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走入院子，便看见院子里躺满了人，躺在破烂的席子上面。
在雨纤尘示意下，三人用白布蒙住了面，便开始为患者搭脉，确定他们的病况。
还是隔着一层白布，雨纤尘轻轻地将手搭在患者的手上，稳了稳心神，感受脉象。
片刻之后收手问道“是不是一直在发热？”十分镇定。
“是的。”
“是不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的。”
“是不是肺部有些肿块”
“是。”
“你这样有多久呢？”
“有半个月了。”
“有什么变化吗？”
“肿块变硬了。”
“这颗黑色的药丸服下，如果症状突然变化，就叫我。”交代完后，雨纤尘便赶去看下一个病人。
月色似乎有些灰暗，月光下的白衣男子，看完一个又一个。
连把了五个人后，雨纤尘用井水仔细地将手清晰干净后，向堂内走去。他白色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大半，额头上也挂着豆大的汗珠。
走进屋内，他对一个正在煎药的弟子，冷淡却急切地道“我是雨纤尘，我要见族长，和分堂主。”
听到雨纤尘所，那名弟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虽然得到消息，雨堂主已经到牧族来了，但他依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有些狼狈的白衣男子会是他们的堂主。
回过神来，便跑着向里面跑去，去通报了。
不一会，一个穿着青衫，气质稍显不同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见着白衣男子，便是深深一礼，大舒一口气道“弟子雨莫，见过堂主。堂主终于来了，终于有希望了。”
雨纤尘回了半礼，尊敬地称到“雨师兄。”
继而转向那名匆匆而来的，身着异族服装的男子行礼，雨“雨纤尘见过族长。”
族长连忙以本族礼节回礼，十分郑重。他自然知道云莫堂的医术，即使没有听过雨纤尘，但他堂主的身份，和雨莫的尊敬也表明了雨纤尘的分量。这是救他族饶希望。
直接表明身份后，雨纤尘便不再废话“族长，这疫情的严峻，想必你也知道。纤尘在来的路上翻阅了许多古籍，总结了相关经验。刚刚也把了一些患者的脉，这里必须做出做出一些调整，希望你配合。”
虽然轻轻着，语气确实不容置喙的。
不等那族长开口，雨纤尘又接着道“莫师兄，你马上把患者按照轻症、较严重、非常严重三个等级将患者分开。
你们所用的药方我已经看过了，我对药方做了一些改良，请你安排试药。
另外，所有人接触患者时必须隔着白布，不能直接接触。
面巾需要一个时辰一换，换下的面巾用沸水煮，在用酒浸透之后，才能使用。
这院子里里外外都用烟熏一下，先把这几件事做了，然后轮值休息，明更加艰难。”
雨莫没有再多什么，便去办事了。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之下，已经没有时间再多什么了。
“下面的事就要麻烦族长了。”雨纤尘转了转身，面向族长，继续用那冷漠的调子道
“麻烦您明号召一下没走的村民，让他们不必再出逃了，我雨纤尘一定还他们一个完好的村子，希望您能让他们有能力的人来帮忙。
另外统计一下人口，和村里还剩下的粮食和药材，尽量让他们配合，做到统一分配。
我明日便上门，为他们诊脉，凡无碍者，希望他们没有需要，不要外出，更不能接触患病者。
再有，不知道，你能不能向你们的可汗言明情况，支援一些药物和粮食？”
那族长听得最后一句，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面露难色，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前三条，我应该可以办到，只是牧族刚遭雪灾，又逢瘟疫，各处粮食药草都告急，恐怕没有援助。”
“知道了!”雨纤尘忽然觉得心头一紧，胸腔内的血腥之气大作，无法抑制，又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便咬着嘴唇，强忍了下来。
等到族长走后，一倚着身旁的柱子，大口喘着气。那苍白的脸，在那白得诡异的月光中，越发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