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话说天下局势
第二日清晨，晨光微曦，雨纤尘与云澜便踏上了拜访之路。
本应去云府拜访，顺便看看云初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但想及今日之事于云府谈论似有不妥，便改在了醉乡楼，明京最大的酒楼。
等到日光越发强烈，那一抹金色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雨纤尘连忙起身，对云起一礼。“多谢云公子，拨冗赴宴。”
云澜亦是起身，微微一福“哥哥。”
云起面对这位兄长的救命恩人郑重回礼。
“多日不见，不知雨堂主是否安好？妹在云莫庄，有劳雨堂主费心了。”云
起可谓处处周到，不愧是云家主最看好的儿子。
“我并无大碍，云澜亦十分贴心，还要感谢她照顾于我。”雨纤尘边回答着边为云起送去倒好的茶。
云澜十分懂事地看着哥哥与师父，并不言语。
停顿些许，雨纤尘便开口将话题引入正题“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坐看下事，想来你这名字并非虚取。我多年未出谷，对于下之势虽有了解，却并不清晰，还望云公子解惑。”
“多谢雨堂主夸奖，那我便一我眼中的下。”
着云起便拿起三个茶杯置于桌上，用扇子轻点。
“这是明国，这是牧族，这是齐国。粗略看去呈三国鼎立之态。”
完又在茶杯旁撒上一把瓜子，继而道“这是周边族，大多诚服于三国。”
完便收回扇子，看向雨纤尘，有些好奇，雨纤尘作为医者，为何询问这下大势。
雨纤尘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三国国力如何？近来有可能发动战争吗？”
云起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明国镇国大将军熟知兵法，武功上佳，很少有败绩，可随时应战，但陛下不是好战之人，想来不会主动发起战争。
齐国刚立幼主，皇叔辅政，应该是自顾不暇。况且齐国去年才与我国联姻，应该不会破坏这好不容易创造的，和平之势。
牧族遭受雪灾，牲畜死了大半，倒是有可能前来抢粮。而明国百姓算是这乱世中过得最好的，如果抢粮，应该是攻打明国。”
云澜适时乖巧地为两位添上了茶，依旧不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饶对话。
雨纤尘微微一笑，道“想必云公子另有高见。”
云起微微一惊，他没有想到雨纤尘竟如此敏锐，心中对雨纤尘的敬佩更甚。
收起玩笑之态，低声道“齐国新君刚立，需要立势。而朝臣对于辅政的皇叔，颇有微词，需要将目标对外，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若立新功，便可坐稳这辅政之位。
而牧族首领对于灾必有准备，想来国库中的粮食，足以保他们半年无忧。既如此，他为何要冒更大的风险抢粮呢？”
沉默一阵，云起又言“国事，最是复杂也最是简单。
复杂便复杂在治理他们的人上面，他们各怀心思，所以眼睛所见，并非真实。
其简单是因为下之事，都在一个利字，抓住它去分析，便能看破迷雾，求得意想不到之解。
正所谓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
雨纤尘面上的愁云似乎消散了，云起真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
雨纤尘从所受教育是重义轻利，自己又不是一个重利之人。出谷之后又未怎么接触以利为先之人，所以暂时没有这样思考也算正常。
更何况他所得证据十分有力，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看出些问题，可谓十分明锐了。作为医者，多数人只是想着治病救人，像雨纤尘这样的，确实少见。
听完云起的分析，雨纤尘可谓十分敬佩，随即起身一礼道“多谢。”虽然只有两字，得确实认真，一礼也是一丝不苟。
云起微笑着看着雨纤尘，二人目光相对，互相十分欣赏，已有结交之意。
云起较之雨纤尘性格上确实舒朗一些，所以便是他先开口了“不知纤尘你愿不愿意教我这个朋友呀！”完微微一笑，展开扇子缓缓摇着。
雨纤尘却并未话，只是对云起一笑。要知道对于喜怒不形于色的雨纤尘来，可谓十分难了。
“哦，太棒了，哥哥怎么样？你妹妹眼光不错吧！我可早看出了师父的潜力呢！”
安静了许久的云澜开心地绕着两人转来转去，二人成为朋友，最开心的莫过于云澜了。
正事谈完，三人同桌，又谈了许久，直至夕阳西斜。
自从与云起聊完下局势后，雨纤尘越发觉得有些事情不一般，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解答，思虑了许久，雨纤尘决定亲自前往灵芝村，一探究竟。
谍报网并未健全，出现纰漏再正常不过。要打入各大家族内部，看看来还需要许久，不能再坐以待保
所以雨纤尘经过反复衡量后，决定亲自前往尚有疑点的灵芝村看看。做出决定后，云莫庄便陷入了忙乱，毕竟堂主外出考察，确实有不少事情需要准备。
“雨叔，从即日起，云莫堂的抗寒药物，不得大批量出售买药需凭药方。另外通知各地云莫堂囤积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雨纤尘知道管理药物的流向并非易事，但他不得不做。
“是。”雨叔领命而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根据现下情况推断，齐国将于冬季对明国发动战争。乱世之战，生灵涂炭。
云莫堂能力有限，只能减少抗寒药的输出，阻挡齐国在冬季进攻的脚步。只是究竟能有多少作用，尚未可知。
如果战争开始，云莫堂也只能奔赴战场，救治伤病，尽一份力了，这正是雨纤尘无奈的地方。
雨纤尘负手立于屋前，任风将自己的发丝吹乱，白衣飘飞。如此绝代风华，却愁容满面。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自己宛若这大千世界的一粒尘土，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动摇历史的巨轮。
未出谷前，总觉得自己的力量足以改变这世界，但现在却是这样无力。
这样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