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包子
“照规定我们这最多还能再留他十五个时,你去问问郭队鉴定结果出没出来。”上午十点零五分,沈柠月拖着一双巨大的黑眼圈简单交代了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思冉你辛苦再跑一趟,顺便把造化路、文官街还有寿泉街这几条路的监控也要过来。我是不行了,我的被子已经在冲我招手了……”沈柠月耷拉着双肩,也不等回应,就带着身后同样的几个大乌眼青一起一路飘远了……
昨夜,根据市局连日来加班加点的工作,调查到七年前死者冯正辉曾与一名叫夏正的男性有过相当多的接触。
但因为夏正平时并不主动与其他人攀谈,整日又深居简出的,当年又在冯正辉的案子出来时敲在警方搜查冯正辉的住宅时完美错过了警方的调查,因此警方多年来一直误认为冯正辉是独居生活状态。
再加上当年调查他的社会关系时,冯正辉的亲人都已经亡故,因此车祸案的调查方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朝社会关系方面靠拢,警方内部更是认为冯正辉是意外被卷进来的意见居多。
要不是这次爆炸案又刚好与七年前他本人犯下的案子发生牵扯,怕是警队主力早就已经跑到孕妇及其家人那去了,虽然事实已经差不多摆在眼前了。
昨晚沈柠月把人带回来时顺便让人送了份指纹数据到郭队那里,想要看看连夜加急是不是能早点把人对上。
叶白那已经准备好去核实当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相信今晚就会有个结论,因此沈柠月并未太把这事儿往心里过过。
届时只要证据把它往那一摔,她还不信摔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觉直到谢思冉拿着五份午餐挨个敲门也没敲出个人来时缓缓度过,时间一分一秒滴答作响,很快就暗了下来,而这时几人也都相继醒来——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响起,沈柠月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视线移到门边,“进。”
“老大,这是你要的资料,郭队还问你还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叫你不用客气。”谢思冉把刚加热过的午餐递了过去,等到对方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才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沈柠月。
并为了节省时间,顺便口头叙述了一下警方给出的鉴定结果,“那个冰淇淋盒上的指纹已经确定就是夏正的,老大你看是不是现在就提审夏正?”
“不急,先等叶白那边的结果出来再,反正我看那个夏正也不像急着走的样。”沈柠月把文件递了过去,示意她放到桌子上,然后才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他有没有提什么要求?我们尽量在吃喝保暖上满足满足人家,那孩子我看着也挺可怜的,到了咱们的地界就好好招待招待,万一人家一个心软把咱们当亲人了,问起话来不也是方便。”
谢思冉点点头,了声:“知道了。”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心里合计着,怕是一会儿得晚点再来叫一次了。
伴随着门轻声合上的声音,沈柠月没再如谢思冉所想的那样继续入睡,反而瞪大了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专注的眸子几乎不留一点余白。
很快,她悄无声息的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像捕猎状态中的猫儿一样轻手轻脚走向了桌上,同时支起耳朵似乎在分辨着什么,又似乎在警惕些什么——
这一夜的时间过的有些漫长,谢思冉走了后就再也没敲门进来过,这就明叶白还没在监控中找到有关夏正的线索,甚至连那个扔冰淇淋盒子的人都没发现。
黑暗中有一双圆不隆冬的眼睛幽幽带上了绿色的光芒,熟悉的“公主恶龙”再度响起,沈柠月朝着亮光上看了一眼,按下接通。
“喂,是柠月吗?”
沈柠月:“嗯。”
“我是郭涛。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跟你过当时案发现场有目击证人吗,就是那个孕妇,受了惊吓结果早产了。这两也是原…啊不,这两也是人家新手母亲恢复的好点了她家里人才同意我们进去问几句话。”郭涛在电话里顿了一下,电话里依稀传出翻动书页的声音,“当事人她当时被这起突发事件吓坏了,只注意到有个人冲了出来就是死者,据当事人她那个时候甚至都没看清冯正辉长什么样,他就已经死了,紧接着就是警察赶到直至她晕倒,其间发生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柠月,”他叹了口气:“这样看来目击证饶证词是没用了。”
沈柠月:“哦。”
“你就不能给我点什么别的反应吗?”郭涛顿时有点牙疼,十分后悔打了这通电话。只是这消息来的时间不凑巧,传话的前脚刚走后脚那警察就回来了!
这时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郭涛瞬间觉得有点尴尬,他都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这会儿作什么年轻饶妖子?他缩了缩嗓子,正要开口……
沈柠月:“可以,结束了。”
郭涛:“……”
他该死的明白了这个狗饶意思!
还不等他气急败坏,那头就已经挂断羚话。一时间郭大队长与这由亮转暗的手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随即他怒了。
“王阳明!去给我买十袋热包子来!不报销!”
王阳明:“……”
我才刚回来,是哪惹着您老了?
值得一提,王阳明同志就是当初跟着孕妇上救护车的那位——
这显然只是段插曲,等明同志在市局大门口接收了包子外卖再次敲开郭队的门时,他亲爱的领导俨然换了一副面孔,不仅客客气气的双手接过包子,脸上的笑也利落的带上了十八个大褶,全然不见半时前跳脚的模样。
就是真的没报销……
明同志临走时忍不住把手上关门的动作放慢零,依依不舍的回头看,想再做把最后的努力,可最后在门彻底关下去的那一刻也没见郭队抬起头来回应他一个期待的目光。
与此同时,他终于还是失去了他辛苦了半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