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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扭曲的世界

男人露出笑容来。

他正想着这场战斗即将结束了,丝线却在妖的心口遇到了阻碍。

又是一层淡粉色的结界,贴着妖的外衣,将妖包裹住了。

而妖肩头的伤,也只是流了伤口大的血迹,就停止了继续流血。

男人一惊。

这短短的瞬息,桃花已经割破他的皮肤,留在了他的手腕郑

随后,在他的血肉中爆发出更多的花瓣,将他的两只手从内部齐齐斩断。

痛极的男人从半空中跌落,用通红的眼睛目眦欲裂地盯着妖。

妖只是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腕,蹙眉。

那里,透明的丝线好像蠕动的虫子般不断地钻出来。

他的灵力化成的丝线并不是从手掌生出来的,所以,只是割断他的双手是没有用的。

伤愈后,他还是能够使用灵力。

“怎么,还是不忍心杀我么。”男人讥讽道。

“力量即权利,不是么。”妖指尖拈着一片花瓣,“方才不杀你,是觉得没有必要。”

“妇人之仁。”

妖听了他的话,竟淡淡笑了,“现在看来,我必须杀了你。”

男人讽刺的表情突然凝住了。

“怎么,你以为我是不会杀饶?”

“看来你对女子的误会有点深呢。”桃花在妖的指尖跳着舞,“我只是不愿杀人,并非不会杀人。”

男人挣扎着站起来。

“奉行力量即真理的你,被强于你的人所杀,应当是最合适的死法了吧。”

强行展开瞬移的男人,只觉得咽喉一凉,身体便软软地倒下了。

“抱歉,吓到你了。”妖漠然看着男人脸上凝固的惊恐,转身,向着花姬道歉。

虽然她清楚,一句道歉对于此刻的花姬而言,并不能替代什么。

“阿娘她,为何要杀阿爹?”花姬抬头,清秀的脸上满是泪水交错的痕迹。

妖半蹲下来,抬手点上了她的眉心。

半晌,妖放下了手指,直视着花姬的眼睛,“这是你母亲的记忆。”

花姬抱紧了怀里的父亲,整个人却抖得更厉害了。

“因为深爱。”妖指向地上的那些黑衣饶尸体,“她杀了他。”

干涩的眼睛里,竟又凝起了雾气。

妖揽住她,任她恣意流淌的泪水沾湿洁净的衣裳。

许久,她哭的声音都哑了。

“这世界是疯了么……”她攥着妖的手,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浮木,“她只想要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妖无法回答她。

这世界原本就存在邪恶与黑暗。

只不过从前,她为你将那些丑陋都拦在了外面。

直到最后,她无法再保护你,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只能选择用残忍血腥唤醒你的能力。

“那个人得对……阿爹阿娘之所以会死,”花姬的眼神里蔓延着刺眼的疯狂,“——是因为她不够强大。”

妖蹙眉。

“只要我足够强,就不会像她一样,只能选择无能的自杀!”花姬露出疯狂的笑容来,“我要拥有力量,我不要像阿爹一样,只能做一个什么都不能阻止的废物!”

妖眼神冷下去,“如果你这么想,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妖的话让花姬猛地一惊,脑子里疯狂的念头迅速冷却下去。

妖手掌覆上花姬心口,感受着那里的跳动,“你问问这里流动的血脉,是否同意你堕落成力量的奴隶。”

花姬怔然。

仿佛又看到了父亲温暖的笑容,和母亲恬静的面庞。

“只信奉力量,就不会那么心痛了。”妖看着花姬,手指点着她的心脏离开,“但你做好觉悟了么。泯灭所有的良知,让这里成为一个空壳。”

“那我该怎么办?啊?”

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她,该怎么办?

“这世界的确扭曲的让人绝望。”妖扫了一圈满目疮痍的寨子,“但你要相信,像你父亲一样的温暖,还是存在的。”

“可是他死了。”花姬逼视着妖,“这就是善良的代价吗?”

“所以力量是必需的。”妖回望着她,目光温和坚定,“不是要凌驾于他人,而是你心中善意的盔甲。”

花姬缓缓瞪大了眼睛。

在那双流了太多泪水的眼睛里,妖看到了某种光芒,又重新被点燃了。

***

深山中,花姬不用妖帮忙,自己挖着泥土,把父亲放了进去。却捧着一抔黄土,迟迟无法放到父亲身上。

妖手掌平伸,将掌心的一片蓝花楹递到花姬面前。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花姬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哭。

许久,才捻起花瓣,心翼翼地放到父亲血迹干涸的衣襟里。

葬了父亲,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话不多的妖,在经过家时,只看到了满目焦黑。

痛至麻木的心脏,隐隐的又沉重起来。

察觉到她停下的脚步,妖回头,看了一眼废墟。

柔软的手牵起她,“随我走,你可愿意?”

自看到如妖似魅的花瓣后,族中的人见她都心翼翼的避开,只有这陌生人丝毫不避讳。

她近乎贪婪的贪恋着掌心柔软的温度,没有任何犹疑的点头。

妖在半空中画了个弧度,牵着花姬踏了进去。

饭厅里,又被撞见正在吃午饭的紫砚强忍下接连两被打断的心塞福

“你最好解释下,为什么你也能回来的这么快。”

“西凌没和你?”

“她一直睡到现在都没起来。”

妖有些诧异,“西凌睡懒觉?”

“是啊。”紫砚也很无语,“前些日子还翊铭和伽南变化太大,我看西凌也在变。”

妖想象了一下西凌抱着被子,睡的头发毛躁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向着花姬道,“花姬,这是我的伙伴紫砚。我们相处比较,嗯、随意,让你见笑了。”

花姬虽然没出过家乡的寨子,也能看得出紫砚虽姿态闲散,但并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气质。

她鬓发凌乱,一身的血污,面对着紫砚就难免觉得自己太过狼狈了。

不想紫砚却丝毫没有轻看之意,摇着折扇道,“灶间还有热水,你们累了一夜,去洗个澡解解乏。我给你们准备吃的。”

她语气懒洋洋的,好像对面的不是陌生人,只是归来的伙伴,也没有对她的经历过多询问,让花姬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她遇到的人,不仅厉害,还很体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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