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前情(五)

直到快到门外,掌柜的才终于缓过神来,快跑了两步,将三人拦住,深深作揖道,“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多谢三位仙家救命之恩。”罢又将先前落映锋给的银子从袖子里掏了出来,还要再去账上取钱。

“看你这里损失也不少,这钱就算了吧。”落映锋摆了摆手。

“那哪成呢,这么大蛇,要是我们自己撞上,不出人命都算是轻的,真是多亏几位出手相救了。”着除了钱,掌柜的又从架子的最中间,取了两坛酒,一并塞进落映锋的怀里。

“本店最好的酒,云间酿,百里绝挑不出第二家的,还请仙家不要嫌弃,这次真是多谢三位救命了。”

落映锋低头闻了闻,果然是酒香醇厚,直沁心脾,哈哈一乐,又将银子推了回去,“这样,这酒就算是我们买的,这银子就算了。”

掌柜的实在推拒不过,遂千恩万谢的将三人送出门去。

落映锋第一次被人这样感谢,心情别提有多好,连走路都觉得轻快了不少,倒是落清澈看起来不大开心,一直撅着嘴,朝着落映锋时不时飘来哀怨的几眼。

估计要不是有外人,这会早就闹腾起来了。

三人走到巷子口,张融昭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转过身来,握着佩剑冲着两人抱了抱拳,“今日多谢了。”

罢便欲转身告辞。

落映锋看了看落清澈,叹了口气,这才终于松口道:“没有方向,你自己寻找下落,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我师妹性子活泼好动,御剑飞行,你要千万照顾好她才是。”

张融昭一顿,翩翩转身,波澜不惊的朝着落映锋微微一点头,道:“一定。”

那瞬间给饶感觉,真是即傲气而又标致,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却也不令人觉得违和做作,反倒让人觉得这傲气原来也是可以傲气的让人赏心悦目的。

”那我先去打剑,你们速去速回。”落映锋伸手揉了揉清澈的头发,有些担心的嘱咐道:“我在今吃早饭的摊子等你们回来,不许闯祸。”

“嗯嗯,速去速回!”落清澈赶忙应和着,高心直蹦,“好,好,锋师兄真是最最好了!”

正好这时巷子口无人,张融昭一手御剑而起,一伸手将落清澈护到身前。张融昭眼看着这封无甚华丽的白壁宝剑,剑芒泠泠一闪,便在自己面前遥遥的乘风而起,稳稳的扶摇而上了。

清澈的喜悦惊呼之声还在耳边,可二饶身形却已不见,落映锋抱着肩膀看着悠悠蓝蓝的空,心里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就连刚才被人盛情夸赞的好心情,瞬间好像也没有那么高昂了。

“哇,好高!”落清澈站在剑上,微微的有些打晃,眼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田地越来越,越来越精致,整颗心都跟着飞了起来。

张融昭的剑速不快,而且非常的平稳,就好像和站在平地上也差不多,不多时清澈便放松下来。

她好奇的看着周遭,伸手去够身边飘散的一缕白云,可是只轻轻一揽,那云便散开了,舒朗的分散在她的指尖,就像是穿过一片浓重而湿润的雾气,只留下微凉的感觉。

清澈低头看了看湿润的手指,忍不住伸进嘴里尝了尝。

“咦……”

“怎么?”张融昭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锋师兄云是甜的,不是呀。”着她又去抓另一朵,沾湿了手指,又伸进嘴里尝了尝,似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咕哝道:“师兄怎么骗我……”

张融昭对此显然不想予以置评,只是问道:“哪边?”

清澈光顾着看脚下的景色,捉云彩吃了,被他一问,这才想起正事竟全被自己忘干净了,连忙板起脸,煞有介事的闻了闻,搪塞道:“反正不是这边。”

话音刚落,只见这封宝剑,好似能听懂她的话似的,立刻调转了方向又直直的向另一边飞去。

似是为了避免她继续去验证云彩的味道,这次的剑道明显低了不少,身边游丝一样的细云几乎都不见了。

虽然云彩不见了,但视线却更清楚了。落清澈眼前一亮,就看到了白云悠悠的羽山山巅,隐匿在葱翠林木之间的家。

那红墙黛瓦,即便在这高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落清澈兴奋的一下站直了身体,回头去看张融昭:“看,那便是我家了。羽山!”

她这样突然回身,张融昭显然没有预料,低头间,正好下巴擦到了落清澈的额头。

落清澈被撞了一下,嘻嘻一笑,揉了揉脑门,仍然兴奋的指着,的脸上洋溢着分享的喜悦和骄傲。

“方向对吗?”

“呃……好像不对。”清澈挠了挠额头,再次回眸看张融昭,“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嗅觉灵敏。”

“……”

也不知是不是风大他没听见,张融昭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调整着方向。似乎是在让落清澈辨别味道的来源。

“好像是那边。”一阵气流扑面而来,有细微的水汽夹杂其中,清澈轻轻的嗅了嗅,这么高难度的辨识,她还真是第一次尝试。风里似乎有很多味道。高空中的风向又总是在细微的变化着,扰乱着她的判断。

张融昭立刻按着她的指挥调整了方向,却迎面差点撞上一只大鸟。那鸟恐怕也是头一次在空中碰到这么不守规则的急转弯,登时一愣,翅膀就失了协调。眼看就要和剑撞在一起。

张融昭原想避开,可是却不料落清澈见状倒是很惊喜的样子,一把张开了双臂,将那个一脸蒙圈的大鸟,抱了一个满怀。

“哈哈哈。”

大鸟懵在怀里,怀疑自己正在做梦,竟连挣扎也忘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看!我捉到了一只这么大的鸟!

她几乎是雀跃的回头在跟张融昭显摆。见张融昭如视无物,只是专心御剑,才又低下头,挠了挠那大鸟的羽毛,兀自跟它热络道:“你要看路啊。撞伤了可就没办法飞了。”

着又摸了摸它,松手一抛将它放飞了,“再见吧。”

那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往下掉了一丈,才发现自己应该是被放了,扑棱着翅膀往别的方向逃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