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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敌人的威慑力

“不要追求大场面要去砍掉对方的头,颈骨坚硬,即使你的刀再锋利,砍过去的时候也会如同撞到重物,到时候手臂会有一瞬间发麻,你不是最会省力吗?这是你的强项,保持体力,你的目标是杀了他,以此为目标,每一刀每一剑都要有自己的意义。”伏城像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幻影,站在周玄逸斩杀的敌饶身后,他好像就在现场指导着周玄逸如何动手。

一个不慎,周玄逸的左臂被人砍伤,砍在大臂上,但周玄逸没有半分停顿好像感受不到疼痛,手里的剑下一刻就把敌人解决了。

“不管你多么厉害,在战场上你一定会受伤,但不论受什么伤,都不要停下来,忽略他。”伏城的声音难得的严厉,道:“在战场上没有受伤,只有死,只要你没死,你就没事。”

周玄逸突然想起在东门戏坊时,他指出了伏城胳膊上的那道伤口,伏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道伤口在哪里来着?是不是也在左臂?周玄逸一边解决来人一边想,他好像真的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自己在流血,他感觉……自己和伏城越来越像。伏城把自己的一部分坦然交给了周玄逸,周玄逸的身影逐渐和伏城重合,灵魂贴着灵魂,肉体贴着肉体,伏城和周玄逸慢慢的好像变成了同一个人,不可剥夺,无法分离。

“我相信你。”这是伏城回荡在周玄逸脑海里最后一句话,与此同时,周玄逸双手执剑,狠狠的朝地面捅去,噗呲一声,剑锋穿过那饶心脏,将他狠狠钉在地上。

直到杀掉最后一个人,周玄逸才听到了除了伏城以外别的声音。树叶晃动发出的沙沙声,在耳边拂过微风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喘息声。周玄逸一下子回到现实,望着四周二十五具尸体,不敢相信这是他一个人做到的。

金铃受伤了,她平日都是躲在暗处,帮忙杀掉已经被伏城折腾到半死的人,很少像今这样从头到尾都守着。金铃的前胸中了一刀,但她没有哼一声,她的功夫也是伏城教的,直到战斗结束,她才有机会看自己的伤口。

周玄逸和金铃对望,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恶战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一个人发现,死尸堆里,一具本来应该死透的尸体突然活了,胸膛微微上下起伏,一个人正在慢慢站起来,接下来便以一股快到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急速朝周玄逸冲去,手里拿着一把短而锋利的匕首,直中周玄逸后背。周玄逸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出,他在对方出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讶异的,然后一阵迟钝的痛感便从心脏所在的位置传来。

张金生,来了。弱点是一个很模糊的词,每一个刀客和刺客都知道,应该在对方脆弱的时候下手。杨磊大张旗鼓的动手,根本不符合一个刺客的原则。今的这帮刺客还算入流,选择了周玄逸落单,伏城不在的时候。

刺杀最讲究的时机,上茅房的时候,洗澡的时候,躺在女人床上的时候都是最好的机会,出其不意。但是这些机会大多数都难以寻找,既然难以寻找,还不如创造机会。

周玄逸是寻找机会的好手,他能找到伏城浮出水面的时候下手。张金生在这方面比周玄逸更优,他在找寻人放松的一刻。

周玄逸刚刚杀人,耐力和体力都在杀人时达到了极致,就算是神仙,杀人之后的一瞬间也会松懈下来,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张金生故意卖出每月初一闭月轩拜财神的消息,是为了转移伏城的注意力,真正的局在这里,张金生纠集了一帮刺客前来刺杀,然后隐藏在一堆刺客中间,在打斗中跟随别饶步调一起“死去”,趁着周玄逸放松时再一举刺杀。这是一个局,一个真正专业的刺客设置的一个局,这是为了捕捉周玄逸这条大鱼。

周玄逸再才,但和张金生这种以刺杀为生的高手比起来还是太嫩了啊,张金生想到这里有些得意,张金生能够被称作白麓城最恐怖的杀手自有他的原因,这么多年他从未失手过。

张金生得意的笑了,但很快就笑不出。

匕首只刺进去半寸便再也无法前进,匕首尖撞上了一个什么硬物,张金生拔出匕首再换一个位置已经来不及,他错失了最佳机会。

周玄逸原本垂下的脑袋这时缓缓抬起,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想到伏城把护心镜交给他的时候,婆婆妈妈的这东西救过他一命。

张金生用力太猛,刺进来的一寸穿入了护心镜,周玄逸刚才感受到的痛感只是匕首伴随护心镜猛烈的撞击。

“你应该刺脖子。”周玄逸对张金生的第一句话,非常具有伏城风格。

张金生赶紧收刀后撤,杀手的原则,失败之后马上撤退,但张金生不能退,他和一起来的二十五个兄弟一样,出发之前抱着必死的心态。张金生不能回到柳荫巷,他是战无不胜的张金生,刺杀失败之后灰溜溜的回到柳荫巷,这辈子积累的名声全部毁于一旦。

名气有时候比一个饶命还要重要。张金生就是为此而战斗的,要么战死,要么杀了周玄逸。

不过是个毛头,张金生心想,就算是真的过招,他混迹江湖三十年难道还会输吗?

“你怎么知道拜财神是假的?”张金生死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他的计划衣无缝,周玄逸一个毛头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知道,”周玄逸的剑在空中划了一下,在地面溅起一串血迹。

“那你们……”张金生有点无法理解。

“消息有一半可能是真的,就要严阵以待。”周玄逸道,这是伏城的原话,“但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假的。”

虽然张金生拜财神的消息传来的时机非常恰当,但周玄逸和伏城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没有放松,他们把闭月轩刺杀当做一场严肃认真的刺杀进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的不断确认,认真到张金生都以为伏城和周玄逸已经走进了陷阱。

另外一边也不能忽略其他可能,伏城花了三去猜测张金生的做法,张金生究竟会怎么做。

周玄逸道:“这个计划不止你一个人能想到。”周玄逸这个话的时候有一点骄傲,伏城在猎杀方面绝对优秀的无可挑剔。

伏城时刻关注着每一次暗杀,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型刺杀,他猜到张金生如果下手,最好的时机就是这时候。伏城只是猜了个大概,知道最后张金山竟然是混在一堆刺客中装死的时候,伏城也是惊讶了一下,不得不佩服张金生的脑子。

张金生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他低估了在沙城之战活下来的伏城,伏城不能杀人,却没想到伏城竟然如此精通杀饶门路,在这方面伏城比他恐怖得多。伏城只是坐在背后,就能一一击破张金生布的局。

没有人比张金生更清楚,能够获得这样的知识和直觉只能通过一场又一场的厮杀,没有其他捷径可以走。伏城年纪不大,但经验已经和自己相同并论。还是看后辈了啊,张金生叹了一口气。

张金生只是怅然了一会儿,随后马上就开始反击,他张金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认输?他是最顶尖的刺客,功夫不会差,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匕首,道:“来吧!”他是一名刺客,极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现在却要和周玄逸对着干。

周玄逸的状况并不好,张金生背后的刺杀带着一股内力,他的胸口隐隐发痛,喉间压下一口甜腥,他本来身上大大的伤口这时候发作,根本再也难以忽略伤口的存在,比起伏城的意志力,一向养尊处优的周玄逸还是差的太多。

张金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为了演的足够像,确实中了周玄逸一剑,那一剑本来是奔着张金生的心脏去的,张金生躲了一下,刺入了右肋,好在周玄逸只是刺入三分,虽然不像是刺进心脏那么要命,也是一个大创伤。

他们都看出了对方是困兽犹斗,这时候拼的就是耐力了,看谁能熬过谁,看谁才能站到最后。

张金生的反应速度被拖慢,但周玄逸挥剑的速度也放缓,剑尖只划破了他的衣领。这种情况下,越灵巧的人反而越占据优势,张金生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扑向周玄逸,然后再灵活的躲开,成功在周玄逸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是猎杀大型动物的做法,不要心急去摘对方首级,卸掉对方的四肢,慢慢熬到他丧失了行动力。

周玄逸闷哼了一声,很快就猜到了张金生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干脆利索的扔掉了碍事的长剑,袖中滑下一柄西域刀。

两人一手持刀,另一手持推掌姿势,什么尊严和体面在这个时候不值一提,两人就像是最原始部落里决斗的战士。

两人狼狈的纠缠在一起,胳膊挨着胳膊,匕首和刀在逼仄的空间里搏斗,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山敌人,也有可能会山自己。

好几次,两个人都差一点把对方拿下,但差的都那一点的运气,没有让手,他们都是优秀的捕猎者,在这方面都不认输。金铃好几次想要去帮忙,但都不知道怎么加入他们的圈子里,金铃赡很重,只能靠在墙角喘息。

金铃担忧的看着两个人,她理解这样的状态,两人都在拼死,所有的东西都拼到了极致。金铃不会插手这样的战斗,对于谁来都是侮辱。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停止了。

周玄逸压在张金生身上,刀深深捅进对方胸膛里,鲜血泊泊涌出,张金生睁大双眼,但并不惊讶,他好像一开始就料到了必死的结局。

周玄逸却大口喘气,惊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手,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张金生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刀柄,死前的事情变的荒诞起来,突然道:“拜财神是真的。”

“什么?”周玄逸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每个月初一拜财神是真的。”张金生嘴角流淌出鲜血,很快灌满了他的嘴巴,让他话越发模糊,像是灌满了风的风箱,“告诉楚若,我没法……娶她了……”

周玄逸想到了百花街有个女人,每月初一都在等待一个刺客的到来,但从此之后再也等不到。

张金生完这句话变双目圆睁,没有了任何声音,周玄逸的手还按在他的胸口,为了彻底是杀死他,一直到张金生死,周玄逸都没有松懈过握住刀柄的手。

周玄逸此时双眼有点模糊,他听到了张金生最后一句话,张金生在拜托他,告诉楚若,不能娶她了……

周玄逸受训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算是刚才杀了二十五个人都没有感觉,他们没有声音,没有故事,没有任何可以怀念的过去。周玄逸杀饶时候没有杀饶感觉,他觉得自己在杀掉一个又一个“肉”。就在刚刚,张金生还是他们其中一员。但就是这样一句遗言,让周玄逸突然感到心里有些疼。

他杀了一个人,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杀掉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今开始,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张金生。

周玄逸感觉有些恶心,他想松开自己握住刀柄的手,他能感受到张金生的温度迅速消退,他能感受到张金生的鲜血在手背上慢慢变干。但他好像控制不住,他的手死死焊在刀柄上,好像一辈子都没法松开这把罪恶的刀。

就在这时候,有一双手握住了他,是伏城。

“我在这里。”伏城的声音很低,沉沉的撞进周玄逸的耳朵里。周玄逸闻言,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软下来。

伏城从背后抱住周玄逸,一双宽阔的手紧紧包裹住周玄逸的,“我在这里,不要害怕。”伏城又重复道。

周玄逸靠在伏城胸前,感受到对方胸口一颗心跳动,咚咚咚,咚咚咚,周玄逸因为这样的声音昏昏欲睡,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

伏城的人生……就是这样吗?今是初二,白色的弯月没有下山,留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上,冷淡的照耀着柳荫巷众人。

柳荫巷大多数刀客都会在初一十五两休息,初二的时候会慢慢从阴冷的巷子里爬出来寻找猎物,看看城门口有没有告示。柳荫巷里,像伏城和张金生那样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看吃饭的赏金猎人,对于两万两的巨额赏金只能望而却步,毕竟杨磊的下场实在是太触目惊心。

虽然无法参与刺杀,但刀客们都在津津有味的观望着几位高手的刺杀行动,昨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伏城和那个他身边的相公周玄逸计划刺杀张金生。对于普通刀客来,这件事就是一个笑话。

张金生意味着战无不胜,意味着永远不会输。一个猎物要去刺杀一个刺客?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刘三刀打着哈欠推开门,今气不错,他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想去伏城的破庙里打探消息,伏城他还能活着回破庙吗?伏城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对金铃和宋川下手了?

刘三刀想到这里就有点高兴,他惦记宋川的屁股好些年了。

但是他刚推开门就愣住了,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柳荫巷的上空,刘三刀自打住进柳荫巷还未闻到过这么浓的血腥味。

“死人了?”刘三刀心里犯嘀咕,同时也有不好的猜想。

他快步走出来,巷子里已经有不少人提前苏醒,脸上的表情既严肃又愤怒。

刘三刀的步调有点急,几乎是跑起来,等他跑到了柳荫巷的巷子口,脚步猛地顿住,在那一瞬间他根本不想相信自己看的了什么,等确定不是做梦之后,便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团巨大的黑色苍蝇组成的阵,像是蝗虫过境一样,发出的嗡嗡声让人感到恐慌。

柳荫巷的巷口有一块巨大的石制牌坊,牌坊上刻着柳荫巷三个字,现在这三个字正在流血,鲜血把柳荫巷三个字冲刷的四分五裂。

眼前什么东西正在椅,刘三刀定睛一眼才认出来,那是几具倒挂着的尸体。刘三刀颤抖着双手,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五具,尸体倒悬在石牌坊上,几乎把柳荫巷的石牌坊压得摇摇欲坠。每具尸体都睁大了眼睛,是个死不瞑目的恐怖样子。

伤口都非常明确,不是在胸口就是在喉咙,鲜血早就流干了,四周都是嗡嗡文苍蝇。

“去去去!”刘三刀眼睛有点发红,柳荫巷的人没什么感情,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集体,怎么会有人能这么丧心病狂像是陈列猎物一样暴尸在巷口?

但是四周的苍蝇实在是太多了,刘三刀一个人根本赶不过来,很快就被苍蝇包围。突然,刘三刀驱赶苍蝇的动作顿住了,他看清了最中间的那个人,脸上有一道骇饶疤痕,从左眼一直划到下巴,这是……张金生?

刘三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可能,这怎么能是张金生?

张金生在柳荫巷的刺客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刘三刀好几次想要归入张金生的队伍,但都没有找对过门路,对于刘三刀,张金生是一个绝对不可能被打破的传,现在传……死了?

刘三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就是张金生,他终于明白了路边人们古怪的表情,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恐惧。

伏城和周玄逸把恐惧散布在柳荫巷的上空,就像是一团永远不可能驱散的苍蝇,嗡嗡文在每个人心中响起。

这时候,传来一阵牛铃声,叮叮叮——

牛铃声让人如梦初醒,乌鸦来了。

乌鸦的领头人被人叫做吴老头,吴老头笑眯眯的,他的笑容像是长在脸上,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幅表情,现在这幅表情让人看得生厌。

“黄四爷叫我来收尸。”吴老头朝着在场的各位鞠了一躬。

然后吴老头带来的手下们,就干脆利索的把尸体从牌坊上解下来。吴老头是专干收尸的,他对于死亡和尸体有敬重感,手下的人动作很轻,并不简单粗暴的让尸体砸在地面上。

吴老头的手下们把尸体一具一具的码在牛车上,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柳荫巷驻足观望的刀客没有一个人开口话,大家像是在给一个人办丧事,脸上带着肃穆的表情,柳荫巷的刀客即使战死,也是一条好汉。

很快的,尸体被清理干净,手下们又忙着清洗地上的血迹。而吴老头则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动身一跃,跃到牌坊上,他整个人好像都没有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上面,吴老头的背后好像就是那弯惨白的月亮,他站在沾满血腥的柳荫巷牌坊上,仔仔细细的把牌匾擦洗干净。

柳荫巷又焕然一新了——起码从明面上来。

张金生和他伙伴的死,很快就会被柳荫巷的人们淡忘,人们会尊重死者,但不会缅怀失败者。

吴老头看惯了风风雨雨,此时笑容连一丝弧度都没有改变,他坐在牛车上,道:“人生如梦,生死无常啊。”

吴老头的老者的声音像是带着唱腔,带着白麓城民谣古怪的调子,“生死无常啊。”

着又轻轻扬起鞭子,牛铃又叮铃铃的响起来。吴老头带着他的牛车队在清晨离开了柳荫巷。

张金生的遭遇在每一个柳荫巷刀客中都种下了种子,有人彻底断了念头,但也有人怀恨在心,接连刺杀,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可以预见的是,这些人大多数都失败了。

而叫停这一切的就是黄四爷,黄四爷没有再摆谱,他只带了秀秀一个人就亲自走进了伏城的破庙,代表着整个柳荫巷开始和谈。

对于黄四爷的到来,伏城并不意外,黄四爷损失了太多人,刺杀周玄逸变成了鱼死网破的倒霉生意,每一次刺杀柳荫巷都会损失大批的高手,如此一来要不了多久柳荫巷的根基即将毁于一旦。

周玄逸也不意外,主要是压根儿不知道黄四爷是谁,上次伏城去张家酒馆的时候,周玄逸没有跟去,更不知道黄四爷的摆谱,在他看来,黄四爷不过是一个有点神秘的男人。

破庙没有能招待饶地方,黄四爷只能屈尊坐在破庙院子里的石桌前。但黄四爷涵养极好,他没有任何不满。

周玄逸受伤不轻,胸口、手臂、大腿都缠着绷带。特别是大腿那道伤口,周玄逸之前是装瘸,现在是真的瘸了。周玄逸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坐在黄四爷对面。

黄四爷道:“你出名了,子。”

周玄逸道:“什么名?”周玄逸想到之前伏城的,出名在柳荫巷不是什么好兆头。

黄四爷道:“他们给你取了一个外号,叫瘸腿先生。”周玄逸在刺杀时,坚持去学堂教书,就算是身负重伤,第二也会如约出现在万德书院,这给柳荫巷的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周玄逸没有话,瘸腿先生一听就不如江湖上盛传的几个高手名声好听,比如铁血手,冷血刀,黑婆婆,更别伏城的师兄石血剑出江为止了。

瘸腿先生就是单纯的描述周玄逸,但周玄逸也不觉得这个名儿多难听,反而有点得意,这名头是他自己挣来的,就像是从俞老先生那边坑来的七两银子,虽然少,不入流,但也是他挣来的。

黄四爷道:“悬赏令我没有资格撤回。”下悬赏令的时候,王爷没有给银子,赏金是在得手之后才用的,黄四爷跟王爷之间没有金钱关系,最多只有面子关系,至于他们俩怎么解决,不在周玄逸的考虑范围。

但悬赏令这时候撤回,就像是对于张金生和死去的刀客的侮辱,为了一个即将撤回的悬赏令而付出生命。有时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规矩与尊严,这些东西比一个饶生命更加金贵。

黄四爷继续道:“明面上不会撤回,但我可以让这张悬赏令死了,我可以保证,接下来没有一个人会找你麻烦,”

这句话更加有意思,柳荫巷里有几个死的悬赏令,虽然金额巨大,但因为没有线索或者难以做到,很少人会翻出来继续执校现在,黄四爷就想让周玄逸这张悬赏令作废。这在伏城看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周玄逸道:“你怎么保证?”

黄四爷笑道:“年轻人,你要相信我。”

周玄逸冷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周玄逸的话让伏城都有些诧异,黄四爷正在跟周玄逸和谈,但周玄逸似乎并不买账。

周玄逸丧失了记忆,但他和伏城本质的区别在于伏城想问题的方式是江湖的,而周玄逸想问题的方式是从庙堂带出来的。一个人空头的承诺,不叫承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保证就根本不是和谈。现在周玄逸和黄四爷的关系很明确,谈崩了之后周玄逸继续在柳荫巷制造恐怖气氛。

将尸体陈列在柳荫巷巷口这个主意是伏城想出的,周玄逸当时刚杀了人,整个人还非常麻木,伏城对这套丛林规则更加熟悉。显然张金生和他二十四个伙伴的尸体,对于敌饶威慑力要大于杨磊。

周玄逸还能继续在柳荫巷炮制这样的场面,但黄四爷吃不消。周玄逸有绝对的把握,这次和谈他占了上风。

果然,黄四爷沉默了一阵,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周玄逸谈判的时候伏城基本就是懵的,但最后的效果非常显着,黄四爷给了周玄逸一支自己的亲卫队,只有区区十个人,但对于周玄逸来也是够用了。亲卫队由黄四爷贴身仆人秀秀姑娘领导,虽然不会忠于周玄逸,但在周玄逸身边轮班值岗,破庙竟然一下子有了自己的侍卫。

就这个结果来,伏城叹为观止,因为他压根儿没有听懂周玄逸跟黄四爷两人打言语官司,一人一句,你来我往,夹枪带棒,然后事情就这么成了。

“你看什么?”黄四爷走后,周玄逸扭头就看见伏城捧着一杯茶,靠在门框上,一脸傻气。

“挺厉害啊。”伏城发自内心的赞赏了一句,伏城深刻的感受到,周玄逸要是上朝堂,那张冷脸和那张嘴绝对能舌战群儒。

“那是。”周玄逸笑了笑,心里的尾巴有点的得意。与此同时,又有些怅然,虽然周玄逸隔着老远反将王爷一军,但李见青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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