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兄妹
嘉禾世子站在那边笑她：“要当姐姐了，你慌张干什么？”
“我这是激动的，我刚睡醒，浮云就和我说母妃有喜了，我当时都有些身在云中不知所措了。”
嘉禾世子上前摸了摸和乐郡主左额翘起的小卷毛，温柔道：“你这是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连头发都没来的及打理，要当姐姐就这么兴奋呀？”
和乐郡主嘿嘿乐道：“那当然了，哥哥你已经体验过有我这个妹妹的惊喜感了，我这是第一次呢，当然很兴奋了。”
“确实，”嘉禾世子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刚知道有个弟弟妹妹时和你一样特别开心，天天围着母妃问你什么时候出来。你出生时和糯米团子一般雪白雪白的，婆子们都说你长得特别好看，别人家的娃刚出生时都是红扑扑皱巴巴跟个小老头似的，就你这么与众不同，我当时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可甜可甜了。”
和乐郡主摸着哥哥的手臂，撒娇道：“哥哥对我真好，我一直都像汤圆般可口诱人，别人看着我都能多吃两大碗。”
嘉禾世子捏了捏她的鼻子：“哪有你这么自夸的，脸皮是不是比昨日厚了三尺了？”
和乐郡主哎呀一声，躲开了哥哥的手，伸手挡在脸前：“哥哥又捉弄我，我哪有自夸，不是你们都说我秀色可餐的嘛！”
嘉禾世子哈哈一笑：“那你今日去潜江书院用膳时，别人有没有少吃一点啊？”
和乐郡主皱眉想了片刻，道：“学子们没和我们一起吃，李山长那么大岁数了，肯定对我的颜值免疫了，我还真没得出结论。”
“了不得，去了一趟书院，整个人都变得严谨了，说话都像老学究了，有理有据的。”和乐郡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翻了个白眼，嚷道：“哥哥，我们快去和母妃道喜吧！”
兄妹俩到时，王妃刚刚坐起，还有些乏力，慎王爷只好充当人肉靠背搂着她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让丫头去端碗燕窝粥。丫头低头告罪：“王爷，之前世子将厨房的人关起来审问了，这会儿没有现成的燕窝粥，奴婢现在去现熬，王妃得多等一伙儿。”
慎王爷刚准备让她去，不料王妃却打断道：“我现在不饿，不想喝燕窝粥。我有点渴了，给我冲碗蜂蜜水吧！”丫头立马应是去花厅了。
慎王爷小心翼翼的问：“你现在还有哪个地方不舒服啊？”
王妃斜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有点头疼嘛，怎么还问，你又不是老头子，记性怎么这么差？”
慎王爷抱紧了王妃：“这些年你辛苦了，之前对我说的话我也仔细想过了，你说的对，下次让你唱白脸，我来当红脸。不过现在你身子虚弱，还是不要过多生气情绪起伏了。”
“有恙？”王妃有些迷惑，情绪有些激动，她紧紧掐住慎王爷的胳膊问道：“我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母妃生病了？怎么突然生病了？这个时候生病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有没有事啊？”和乐郡主刚走到厢房门口，听到这话就嚷嚷着跑进来了，嘉禾世子拉都拉不住，只得小跑着追了进来。
王妃看着儿子女儿一起过来，刚想说你父王说我病了，又结合女儿口中的弟弟妹妹，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与平时一样平坦的腹部，调头满含期待的望着慎王爷。慎王爷觉得今日不能因为说话接二连三的闹出误会，他果断点头：“刚你睡着的时候，府医来诊脉说是有喜了，不过日子尚浅。五日后他还会再来请平安脉的，到时候你再细细问问。”
夫妻俩眼神交汇刚有点脉脉温情，和乐郡主就扑到榻前，叽叽喳喳：“母妃，你说肚子里的是妹妹还是弟弟？”
王妃看着一脸渴求答案的女儿，说了一句：“十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哥哥当时也是等了我十个月吗？”
王妃慈爱道：“你哥哥当时可急了，天天问我你怎么还不出来。”
和乐回头看了一眼嘉禾世子，笑得跟朵花似的：“哥哥说我是他的惊喜果然没骗我。”
“你哥哥当时可期盼的是个弟弟。”慎王爷在一旁拆台。
和乐郡主刚咧开的嘴角又合上了，嘉禾世子忙求饶：“父王，你记错了吧。”
王妃替儿子说道：“你哥哥当时想有个弟弟以后替他抄书罚跪。”
和乐郡主再次乐呵开了：“原来哥哥想让母妃生个挡箭牌，结果不如人意，自己成了背锅侠。哈哈。”
嘉禾世子听了妹子不客气的嘲讽，回怼：“你不还从一开始的惊喜变成有惊无喜了。”
“哥哥，你怎么能前言不搭后语呢？刚刚来的时候可都是夸我的呀！”
嘉禾世子只得说自己嘴瓢了。
王妃见状逗女儿：“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啊？”
“都可以啊！”嘉禾世子在一旁点头补充道：“她只在乎自己能当姐姐，其他无所谓。”
“为什么呀？”
和乐郡主得意道：“因为我犯错了有哥哥顶着，弟弟妹妹犯错了我可以摆长姐的威风，没差呀！”
“你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嘉禾世子忍不住又去抓她的鬏鬏。
慎王爷严肃道：“你这孩子，这想头可不好，哪有自己犯了错找哥哥顶，弟弟妹妹犯了错你来罚的道理。合着好处都被你占了，坏处一点儿都不要啊。这不是没担当嘛！咱家都疼你，可在外面可没人心疼你。”
“我知道，放心吧，父王。我就这么一说，只是想过过长姐的瘾，怎会不知轻重呢！我最近不是没怎么犯错嘛！”
慎王爷点头：“你知道就好。”说完，他看向嘉禾世子：“厨房的人都回去了吗？你母妃现在这样子需要他们时刻准备着茶水点心。”
王妃不解：“我就睡了一觉，厨房出了什么事？着火了？”
“呸呸呸，”慎王爷连忙替她这乌鸦嘴去去晦气。
“不是，父王见您睡着了叫不醒担忧之下让儿子调查此事，儿子就将今日接触过母妃的人全都关起来了。刚刚查清楚了，厨房里的食物很安全，大多数人都回来了，就是剔除了几个蛀虫。”
慎王爷点头：“这样也好，你母妃身边也安排两个医女伺候汤药，小心为妥。”
“待会儿我就去吩咐平安好好挑选。”
和乐郡主盯着母妃的肚子瞧了瞧后，又摸了半晌，才缓过那欣喜劲儿。她后知后觉问嘉禾世子：“哥哥今日回来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我大清早就出门了，都没来得及迎一迎你。”
嘉禾世子看着突然贴心起来的妹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回来的，没来得及送信。下次一定提前送信回来。对了，你今日去书院玩的开心吗？”
“开心，”和乐郡主用力点头：“就是路走多了，腿有点酸。”
“嗯？”其余三人都面露不解。
和乐郡主只好简略提道：“蹴鞠场在牛首山腰，爬了趟山，还去了一趟泯江码头和程阁老巷。”
嘉禾世子怜悯的看着妹妹：“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马步是不是没有练？怎么逛个书院就累着了？”
“哥，你落下了另外两个地方。”
“那是你走着过去的吗？”
“没有，坐马车去的。”
“那不就得了，坐马车能费你多少力气，这个还要算？”
“潜江书院也很大的，绕一圈上上下下的也挺远的。”
“再大也就是个依山而建的书院，还能比得上整座山？哥哥我在军营的时候每日都得围着山越野。”说着，他还拍了拍结实的胸膛道：“你看这效果，肌肉多发达。”
和乐郡主真上手摸了摸，跟金子似的膈人，她嫌弃道：“我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不能锻炼成铁桶般的身躯，那样就变得五大三粗，不可爱了。”
嘉禾世子道：“没让你像我一样锻炼，只是让你把马步坚持下来，这样能锻炼耐力，以后走再远的路都不累。”
和乐郡主有些为难：“哥哥，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忙着办宴会的，没有空闲。以后我要是去潜江书院读书时间就更少了，要不马步就不练了吧！”
嘉禾世子大惊：“你怎么想起来去潜江书院读书的？”
“就上次宴会认识了潜江书院山长的女儿李石宝还有她的几个小姐妹，我们聊的还挺好的，就想着和她们一起上课也挺有意思的呢！”
“那如玉师傅同意你去了？”
“没呢，不过师傅和我一起去潜江书院看过了，要是他答应教我们几个，我就得每日坐车去上学了。”
嘉禾世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你走个路都喊累，还想着天天去书院。在府中行知堂一个人学不好吗，非得出去受罪？”
“我这不是觉得如玉师傅教我一个大材小用了，多教几个学生成就感更强嘛！”和乐郡主嘟囔道。
“哦，”嘉禾世子突然间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分散如玉师傅的注意力？”
慎王爷夫妻俩都被嘉禾世子这话震惊了，他俩异口同声道：“怎么说？”
嘉禾世子狄公附体分析道：“平日里去行知堂上课都是妹妹一个人，我偶尔会同她一起去还有点盼头。现在我去军营了，铁定就她一人去上课了，再加上我听说如玉师傅收了她的话本子，她上课连个开小差的机会都没有，一举一动都在如玉师傅的眼皮子底下，提问回答的对象都是她，一点分散火力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如玉师傅和她去潜山书院就不一样了，同窗变多了，为了避免厚此薄彼，如玉师傅肯定会挨个提问，挨个检查作业，那妹妹就有闲暇神游太虚想入非非了。”
和乐郡主急了，指着哥哥道：“你这个推理一点依据也没有，只是表达了你心中所想，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呀，不然就是污蔑。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些小心思呢！”
“那你好好地逛书院干嘛，你这是嫌水榭喂鱼太挤，还是补眠不香啊？”
“我，我只是好奇，没见过不行嘛。”
“我也没见过，我怎么不好奇。”
和乐郡主求助的看着慎王爷，撒娇道：“父王，你看哥哥，咄咄逼人的。”
“好，我们郡主只是想炫耀自己的师傅有多好是吧，哪有那么多小心思对吧，你哥哥出去一样心眼子小了，看来以后不能让他出去了。”
“不，不，不，”和乐郡主一想到如今口如刀锋的哥哥，还是让他去军营吧，在家待着多难受啊！她灵机一动：“怎么能让哥哥半途而废，那不是当逃兵吗？绝对不行。要不然等哥哥下次休沐和我一起上课监督我有没有认真学怎么样！”
嘉禾世子觉得自己妹子真是不坑死他不偿命的那种，她是嫌他现在的任务不重是吧，还继续往上堆，就不怕类似他呀，真当他是铁人了呀！他只好面露苦涩的对着父王。
慎王爷也觉得去书院这事还得问问如玉公子的想法，这会儿他不能一锤定音，要是到时候如玉公子不愿意去，他不是自打嘴巴嘛。他只好换个话题道：“你们俩今日得知要当哥哥姐姐了，是不是要给未出生的弟弟妹妹提前准备个礼物聊表心意啊？”
“十个月呢，父王。现在准备是不是有点早啊？”
“一点都不早，准备的时间越长代表你们对弟弟妹妹的期待越大。”
嘉禾世子想了想，道：“那我有现成的礼物，不用准备了。”
慎王爷好奇道：“你准备送什么礼物啊？”
“我小时候的襁褓。”嘉禾世子说完，还一脸我机不机智的神情看着慎王爷。
“那要是个妹妹也用你的襁褓吗？”王妃有些迟疑道。
嘉禾世子坚定地点着头：“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想让他她一出生就感受到哥哥的温暖，被沾染过哥哥气息的襁褓包裹就如同哥哥在保护着他她。”
“你确定你的襁褓还在吗？”和乐郡主张大嘴问。
“在箱底压着呢！”嘉禾世子自信满满。
“那你之前怎么没给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