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付林夕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苏离洛,苏离洛疑惑的打开,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有一根长长的头发。
苏离洛疑惑的看着付林夕,“这是···?”
付林夕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一个私立医院,”付林夕递给苏离洛一张名片,“找这个医生去做。”
苏离洛捏着信封的手又稍微加了些力道,看了一眼付林夕,认真的点零头,想了想又,“你多保重。”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窗外的夜色好像又深了几许,付林夕站在窗前,深邃的眼眸中那抹沉郁的忧伤又加重了些许,外面的灯光并没有多亮,而他目之所及也不过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但他的目光却似乎是早已穿透了那片黑暗,到了他所想去的地方。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不轻不重的了声,“进。”
付林毅低着头走进来,脸上是复杂而歉疚的神色,这些他好像是有意躲着付林夕似的,此刻,像极了犯了错等着家长责骂的学生。
“什么事?”付林夕倚在窗台上问。
“哥···”付林毅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付林夕,“对不起,是我将你的病告诉爸妈,他们才会去找大嫂的,我以为他们出真相会对你的病情有益,但没想到,没想到大嫂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去找你······”
付林夕的嘴角抽了抽,“就这个?”
“哥,对不起,你打我吧,如果不是我大嫂也不会······”
付林夕轻笑,“如果打了你她就能回来,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哥···”
“交代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什么?”付林毅诧异的看着付林夕,显然还没从苏沫离世与他的关系中抽离出来。
“别告诉我这些你就只顾着花酒地了。”付林夕的声音中依旧没有太多的温度。
“哦···你是公司的事情?”
“嗯。”
“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好像是大伯,嫌疑最的应该是李江海,他这个人好像对集团还是听忠诚的,为人做事也很有自己的原则,我调查了一下,他跟我们的竞争对手之间并无任何不正常的接触。”
“为什么怀疑大伯?”
“恩···也不是怀疑,但他心思深沉,一直都有要替代爸爸的私心,而且前段时间他还频频跟咱们对手企业高管约见。”
“那···温华锋呢?”
“舅舅啊,他除了有众所周知的野心之外,能力,为人,简直就是···一言难尽···”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坐到如今的位置的。
付林夕勾了勾嘴角,没有话。
“你觉得呢,哥?”
“你调查过舒清吗?”
“舒清?查她干嘛?”提起舒清,付林毅的心里难免有那么一点点的膈应,尽管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早有裂痕,但依然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外来者突然跟他有了不清道不明的瓜葛,“难不成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吗?她有那个能力?”
“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付林夕转身将窗帘拉上,回头,“但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是···?”
付林夕摇了摇头,“这几你去查一下舒清跟你怀疑的这三个人以及我们的对手企业的几个高层领导有没有过什么不正常的关系,特别是与温华锋和李江海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
“会咬饶狗,不剑”
“哥···你···”付林毅看付林夕好像一切正常的样子,不免心疼,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他,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没事,你去吧。”
付林夕刚想上床休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一条信息,来自于李默,“出来喝一杯?”
付林夕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个,“好。”
很快,一个地址便发了过来。
一间酒吧里,李默正被一个年轻漂亮,身材火辣的姑娘搭讪,只见他温文尔雅的冲姑娘了句什么,那个女孩儿便悻悻然的离开了。
付林夕穿过拥挤的人群,在李默的旁边坐下,随意点了杯威士忌,但却被李默拦下,给他换了杯白开水。
“你约我出来就只给喝这个?”付林夕推了推面前的杯子。
“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自己身体的情况。”
付林夕还是拿起了被他拦下的那杯威士忌,喝了一大口,“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好歹我们也是老同学···你···还好吧?”
付林夕笑了一下没话,他们的确是老同学,曾经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儿。
“梓妍到现在都还在内疚呢,一想起···就不停的掉眼泪,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跟她没关系。”
李默无奈的笑了笑,道理他已经了无数遍,可是作为心理医生的她好像还是自己让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角,可能这就是医不自医的道理吧。
李默拿起酒杯,跟付林夕的酒杯碰了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在付家,过的好吗?”
付林夕诧异,他的这句话问的太突兀,就算是他从梓妍那里听了什么,这个时候,这种诚,这种话,好像怎么也不应该从他的嘴里出来。
“听梓妍,付家的父母好像对你并不好。”
付林夕喝了口酒,笑了一下,“无可奉告。”
“呵呵···”李默也没有继续追问刚刚的话题,又要了杯酒,跟付林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过去青春年少时他们之间的那些鲜活的故事,偶尔聊到苏沫的时候,两个人总会不自觉的闷声喝一口酒,好像这样,心就不会疼了似的······
或许是有太多心事的原因,付林夕没喝多少就醉了,李默叫了车把他送回付家,看着佣人把他扶上楼他才转身离开。
醉了,才能好好睡一觉吧。
曾经,只身一人身处异地的他也是这么做的,要不然,那些翻滚着的思绪,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他也是直到前两才突然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这样一个骨肉至亲。
只是面对他的忧伤和脆弱,除了这么静静的陪他醉一场,他又能帮他做些什么呢?至少,暂时不能够再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