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算计
“四妹可在？”
“是三姐姐来了，快请进，沉香，去屉子里把那好茶拿出来，煮了给三姐，再去拿些瓜果点心过来。”
“你快别忙了，我就是闲着无事，来找你话，你这悦庭阁还真是宽敞的很，阳光也极好。”
夏之遥趁着无事便直接来了悦庭阁找夏之钰，一来是这府里，只跟她得上话，另两位姐姐似乎都是爱理不理的，二来，也是总觉得府里各人心思太重，想弄清楚这夏府的情况，好歹能帮上些忙。
“宽敞倒是真的，这夏府里边，怕是没有哪个院子能大过我这里了，只不过，大虽大些，就是位置不好，这悦庭阁与外边只隔着两道墙，临街太近，所以旁人都不喜欢，我瞧着倒是挺好的，于是我便住这了。”
“到底还是你好话，什么也都不挑的，这府里我才跟你极谈得来，不瞒你，虽然都是姐妹，可我跟大姐二姐似乎生疏得很。”
夏之钰就只是抿嘴轻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笑道：“可不是生疏的紧，大姐自不必，是母亲所生，也是夏府唯一的嫡女，平日里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愿意与我们话的，二姐又是柳姨娘所出，在府里也最受宠，只不过她与大姐之间的争斗实在是太盛！”
“原是如此，怪不得两人言语上从不相让呢，这么来，母亲只得一女，反倒是柳姨娘有了这儿女双全的福气了？”
“是啊，据是母亲入府多年，却始终无所出，后来喝了许多汤药，才有了大姐，反倒是柳姨娘为夏府添子，也更得父亲喜欢，只不过，咱们这位大哥可不是个上进的，整日饮酒作乐，也不思笔墨。”
“怪不得，那母亲呢，既是嫡母，自然是多加管教的。”
“从前母亲还总是数落大哥，可是这样反倒是让父亲与柳姨娘更不满意了，久而久之便罢了，更何况，母亲光是管理家事便已经焦头烂额了，时不时的，还需要祖母提点着。现在也好了，大姐定了亲事，不出三月，便要嫁去了，日后也好专心理家里的琐碎事情。”
夏之遥心里一时苦笑，原来这位嫡母竟是如茨不通透，不能教养好子女便罢了，竟然连家事都需要人提点着，竟然还是个从受教的官家女，却连做个当家主母都困难。
“我听闻大姐的夫家是吴尚书之子，是何官职？”
“吴尚书是礼部尚书，当朝从一品，大姐嫁的是吴尚书的庶子，目前还没有官职，是得了引荐，还不知以后会是个什么官。”
“怎会是庶子？”
“那也无法，大姐心气高，本也是不愿的，那年大选绣女，大姐参选，可是却落选了，父亲才是三品，能够嫁进尚书府，已然是高攀了，哪里还能计较是不是庶子呢。”
夏之钰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瞄着外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很怕被人听见了惹出是非，夏之遥见此也是话更声了。
两人就此将夏府上下皆谈论一遍，夏之遥也得益于此对夏府了解的差不多了，思来想去，父亲不长情且有柳氏压制，嫡母虽有名分却也要看柳氏的脸色，想来想去，夏之遥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选，那便是夏府老夫人。
这位祖母虽然看上去不理家事，可是夏府嫡母却不甚通透，祖母不插手却也能提点的她管理好后宅，再柳姨娘，任是如何骄纵，但是唯有在祖母面前，却是半点也不敢放肆的，可见老夫人不一般。
————
棠梨院内，文氏刚刚放完对牌，府里的管事婆子逐渐退了出去，夏之韵不屑的盯着那些人，指手画脚的要这要那。
“这茶怎么越来越难喝了，涩口得很，桂叶，去把这茶给我换了，还有，我要的蟹黄蒸糕怎么一直没有啊，这厨房管事是干什么吃的。”
文氏看着夏之韵，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行了，厨房管事回了好几次了，现在的蟹粉供应不全，轻易是买不到的，你就别挑这挑那了。”
“还不是母亲平日里太过放纵她们了，一个个的光知道在这叽叽喳喳的，吵闹的很，就是办事从来都不利落，要我，就应该都打了板子发出去，再买批新的进来。”
“行了，你就好耍性子，日后你嫁去尚书府，难不成也这样？你那夫君虽不是嫡子，用不着你理家，可你也要学的贤良些，博得公婆夫君喜欢才是，千万别跟你母亲我一样，为这夏府连心肝都要给出去了，却还是上下不得好，我看呀，要不是老夫人压着，你爹爹怕不是要把我赶下堂，扶了那柳氏做正妻。”
“母亲，您也太忧心了，您虽没有儿子，可林姨娘有呀，您就让林氏拴住父亲，分了柳氏的宠，等我嫁去了尚书府，父亲到时候就要顾着我的面子，那吴晨已是得了引荐，来日再得个官职，我掐住柳氏还不是手到擒来，届时你再将林氏赶回金陵去，把凌儿留下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反正我那个大哥也不成气候，到时候夏府还不就是咱们了算。”
“还呢，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同意接林氏三人进京的，想着我没有儿子终究比不过柳氏，把凌儿接来让她分了柳氏的恩宠，等收拾了柳氏，再想办法赶走林氏，岂不皆大欢喜，可我瞧着，这林氏样貌虽好，这性子也是太软弱了些。”
“怎么，这几日林氏都没想法子让父亲去吗？”
文氏想到夏轲见了柳氏就错不开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拉过了夏轲抓上两下，恨恨的啐了一口。
“你那爹爹也是个没深浅的，日日都往熙和院里钻，着了魔一样，拉都拉不回来，哪里还看得见旁人，我这个正室反倒是像个摆设一般了，更别那林氏了。”
文氏本还在抱怨夏轲只近柳氏，宠妾灭妻，可一抬眼看到了夏之韵，又觉得跟未出阁的女儿这些不合适，赶忙的住了嘴。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爹爹不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姨娘纳进来嘛，那林氏不争气，您也不能送爹爹去她那，依我看，您有时间还是多教导凌儿，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儿子，别离了心才好，爹爹那边，干脆让祖母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