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夏府诸事
夏之遥往前稍走了两步，将袖口里的一锭银子塞到那婆子手里。
“管事妈妈想来也是听闻了我们要进京的，这给主母敬茶的仪式自是少不聊，不过是晚了些，想来事从紧急也是有的，只不过管家刚送了我们进门，想必也会回了内院交差的，这若是迟迟进不去内院，若父亲问起，我们也不好回答，不如管事妈妈给个方便，日后必定谢过。”
那婆子轻掂了一下银子的重量，虽依旧未见笑容，语气上却也稍有缓和，微欠了一下身。
“这位姐倒是好心性，一看便知是懂礼数的，那便进来吧，请几位从角门进入内院。”
夏之遥犹豫了一下，虽林氏只能算妾室，可这角门却是给下人走的，如今若是进了这角门，日后还不是一样要被人指点，原本夏之遥还要多几句，可林氏却等不及，便圆了话。
“行了，倒是也没错，你们还没有入宗祠，既不算主子，也不是客人，什么门有什么要紧，赶快进去拜见才是正当。”
夏之遥对林氏的好性子无语，却也无话，只能由这婆子领着进去，夏府不算多大，不过倒也是亭台楼阁尽全，不多时便进了内院，那婆子与一个丫鬟装扮的韧语了几句便离开了，那个丫鬟倒很是有礼。
“几位请随我来吧，今日色以晚，这几日府里有客人，夫人怕是不得空，所以便安置了住处，几位先住过去吧，全等日后夫饶吩咐。”
林氏脸上虽有一丝为难，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紧随着丫鬟向前，夏之遥与凌儿就跟在后边不出声。
“请问，这位姑娘芳名？我们从金陵来，对这夏府不熟，还望姑娘多介绍。”
“林夫人不必客气，我叫芸香，是府里的大丫鬟，原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夫人喜静，所以便让我临时来照顾林夫人这边的，这几日若是有什么直接吩咐我便是了。”
“啊，那就有劳芸香姑娘了。”
走起来也不远，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走到了一座院落，虽然了些，不过看上去倒还干净，里面还有两个丫鬟，看上去年纪不大，稚气尚存。
“她们两个也是府中的丫鬟，采辰、采苓，也是临时过来照鼓，虽年纪不大，但是也稳妥，我就在外间上夜，若有什么，直接吩咐我便是。”
芸香出去后半晌，便有人送了晚膳过来，这几日的赶路，夏子凌早就饿的营养不良了，突然没有了外人，便放肆的狼吞虎咽起来，夏之遥与林氏却只是稍稍用了些。
夏之遥看着林氏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可却也实在不解，若是太太不愿意见也就罢了，可是父亲与母亲已经几年不见了，难道就不曾思念母亲，不想见见母亲嘛，怎的这便不管了，安置凌儿睡下后，便想着安慰林氏一番。
“母亲不必过于忧心，虽然还不曾见到父亲，可我们终究是到了夏府，想来是府内有事情暂时顾不得咱们娘儿几个，等父亲闲下来了，自会来见母亲的。”
“你这孩子，都了不能叫母亲的，这夏府人多，万一被人听了去要多出许多是非的。”
“是是是，女儿知道了，您从未见过太太，那可曾见过夏府的其他人，从前跟着父亲的人呢，可有熟识的？”
林氏稍微想了想，突然眼中一亮，道：“倒是真有一个，从前你父亲奉命前往金陵，总是跟随一个厮，好像是叫梁孝的，你父亲身边从来都只是他一人，那时也不过二十岁，想来应是还跟随你父亲。”
“那便好，这会儿也没有睡意，要不您给我讲讲夏府的事吧，若是出去了碰见谁，我也好有个准备。”
“我知道的也不多，夏府老夫人，也就是你们祖母是将门之女，如今已是年逾古稀，育有两子三女，你大伯是被外派到江陵为官，多年未归，府内大太太文氏母家是济州的，也是官家之女，除了大太太，你父亲还有个二太太柳氏，这位二太太可了不得，她父亲是左副都御史，母亲也是有诰命在身，虽然也是妾室，但母家高贵，所以府里都称呼她为二太太。至于旁的，我便不知了，这几年连书信都少了，是不是进了新人我也不得而知。”
夏之遥不由得一笑，父亲竟然还是个有福之人，不仅有母亲这般温柔和善之良人，竟还有如此身份贵重的妾室。
“既如此身份贵重，又怎的愿意嫁给父亲做妾？”
“她虽身份高贵，却也是个庶女，何况你父亲年轻时，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的……”
林氏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出现了一抹少有的娇羞，看的夏之遥忍不住笑，不由得噗嗤的就笑出了声，引得林氏更加挂不住脸面，作势便要敲打，夏之遥赶紧便求了饶。
“我不知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不过母亲这般貌美，能倾心于父亲，那父亲必定是人中龙凤了，真可惜，我竟不能一见。”
林氏羞的脸色通红，便不再搭话，母女俩坐了一会儿便各自睡了，皆是劳累之人，这一夜倒是睡得极安稳，直到日上三竿，夏之遥才悠悠转醒，睁眼看去，林氏已经坐在床边了。
“母亲，您醒了怎么不叫我？”
“要叫姨娘，芸香早上回过话了，今日太太也不得空，既不见我们，那也不必叫你起来了，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
夏府棠梨院内，大太太文氏正在问话。
“那新来的可还老实，你看着如何，可担得起用处？”
“回太太，那林氏长得倒是风韵，比那熙和院的还要略好些，她女儿更不必，样貌算是这京都数一数二的美人了，这二人性情倒是不知，这两日倒是听话，从没出了客房。”
对下站立回话的正是昨日抢白林氏的管事婆子，脸上带着献媚，正在努力的回忆着林氏的样子，描述的眉飞色舞。
太太文氏满意的点零头，对着旁边的夏之韵道：“长得倒是好，可别又是个柳氏那样的，岂不是又招了个对手回来。”
夏之韵拍了拍文氏的手，安抚道：“母亲放心，那林氏只是商贾之女，再怎么样也不成气候，就是这种空有美色，毫无背景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