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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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思山的时候,小心果然已经不见了,魔狮留了一封信,说是寻小心去了。
景黎魔君的灵鸟已在山上徘徊多时,灵鸟带来的消息是:仙魔战场出事了,无数索仙藤从幽灵山谷的崖壁攀爬而上,遇仙弑仙,遇魔杀魔,那一夜,仙魔两军,皆遭了殃,损失惨重。
索仙藤杀魔,陆七是领教过的,索仙藤乃弑仙之物,以魔饲之,亦能弑魔。
可这些玩意究竟是谁放到仙魔战场的?他为何要让仙魔两败俱伤?
景黎魔君此番来信,是求援来了。
景昭魔君已救出女儿,如今兄弟有难,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下就带着叶蓁蓁,御剑而去了。
灵鸟还说:夏云泽被索仙藤所伤,已离开仙魔战场。
小枝赶紧问道:“我师父如今怎样?可有性命之忧?他可是回了仙界?”
对于小枝这一连串的问题,灵鸟扑腾着翅膀,彷佛在努力回想,又似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过了好一会,才道:“他去了青岚城。”
至于他如今怎样,是否有性命之忧,灵鸟就不知道了。
“师父为何要去青岚城?”
陆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别着急,青岚城外就是云栖山,想来他是去找鬼医。”
他的伤已重到需要去寻鬼医救命了吗?可鬼医不是跟着白茴茴去了白华城吗?
郁兰夫人突然从石凳上起身,急急往院外走去,走到院门边,突又顿住脚,回身对小枝道:“小枝姑娘的恩情郁兰铭记在心,他日若还苟活于世,定会找姑娘报恩。”
“你要去哪?”小枝问道。
“我去找小心。”
“你可知去哪找他?”
郁兰夫人眼神有些闪躲,“坐在这等总不是办法,都说母子连心,不管他在哪,我总能找到他的。”
小枝坐在石凳上,手肘撑着石桌,托腮看她,轻笑道:“那你便快些去吧。”
郁兰夫人总觉得小枝这笑里藏着些什么意思,彷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当下不再多言,告辞离去。
陆七见小枝盯着院门发呆,替她将眼前的一缕青丝拂到耳后,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你觉得郁兰夫人会去何处?”小枝不答反问。
“青岚城。”
“你说我师父他……”小枝蹙起眉头。
陆七微凉的手指轻抚她的眉间,安慰道:“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小枝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眉头已经松下来。
“你在想……”陆七故作沉思状,“中午是吃山鸡炖蘑菇还是吃烤溪鱼。”
“我在想今晚要不要吃了你。”小枝坏笑。
刚抓了山鸡回来的白棠和碧波前脚跨进院门,听到这虎狼之言,后脚僵在了门外,他们这是进去呢,还是出去呢?
小枝眼风扫到正欲退出院外的俩人,招手道:“你们去哪呢,白棠叔叔你快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白棠将山鸡扔进厨房,才出来院子里坐下。
碧波四下找了一圈,问陆七道:“父君和娘亲呢?”
陆七挑了挑眉,“走了。”
“走了?”碧波走到石桌前坐下,“他们去哪了?怎么也不等我回来。”
“仙魔战场,景黎叔叔那边出事了。”
碧波惊道:“仙魔战场?父君竟带娘亲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在父君心中,除了他身边,所有的地方都不安全。”陆七看了一眼小枝,笑道。
小枝也曾说过: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碧波点点头,叹道:“这倒是。”
石桌旁四张石凳,此时都坐满了,小枝问白棠,道:“你和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
“夏云泽?”白棠皱眉想了想,道:“我只记得那次闭关修炼,正到紧要关头,郁兰夫人冲上山来,对我大打出手,害我走火入魔,若不是你师父正好路过狼王山,将我救下,我只怕早已魂飞魄散。”
从那之后,郁兰夫人不仅依然找他的麻烦,甚至连夏云泽也一并怨恨上了。
白棠又将郁兰夫人对他恩将仇报之事说了一遍,连连感慨那个妖女不能惹。
“会不会,她和我师父之间,早有过节,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在小枝看来,郁兰夫人并非恩将仇报之人。
“你的意思是,我才是那个受牵连的人?这怎么可能?”白棠震惊道。
“我师父受上古七星禁咒所困,在人间行走时,与凡人无异,并无修为傍身,他是如何从郁兰夫人手下救的你?”
白棠思索片刻,道:“这点我倒是不曾想过,我走火入魔后昏迷不醒,本以为自己算是交代了,没想到醒来时,除了忘记与郁兰夫人之间的恩怨,倒没落下别的毛病。”
“所以,你并不知道我师父是如何救的你?”
小枝想起朱砂曾说过: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是不是,救人也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当时,是谁帮师父,从郁兰夫人手下救了白棠?
幽檀山的冤死鬼说曾在枫香铺见过她师父,而那一年,正好是师父将白棠带到回龙山的时间。
枫香铺冯记酒家的店伙计说的,那位相貌不凡的公子,只身进狼王山治妖的故事中,那位公子,是不是她的师父夏云泽?
那是二十二年前,白棠被困在回龙山,狼王山上无大王,狼妖下山祸害百姓。
而夏云泽却是在人间,他去狼王山管一管闲事,是很容易的。
也正是那一年,郁兰夫人被人关进通天阁的禁地。
夏云泽去狼王山,会不会是为了抓守在那里,等白棠回山的郁兰夫人,而管闲事只是顺手?
如此,夏云泽是不可能只身入狼王山的,当时肯定有什么东西助他,只是店伙计看不到罢了。
譬如雪鹄妖,随便施个隐身术就能办到。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串起来了,只是,他为何要将郁兰夫人关在通天阁的禁地?
“你的意思是,夏云泽和雪鹄妖是一伙的?”白棠被小枝说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你不知道?”小枝眸光沉沉,似在质问,这是第一次,她这样严肃地看着白棠。
她已不再是当初回龙山上,那个单纯的小丫头,白棠被她看得心慌,移开眼睛,去瞅院墙旁桃树桩上尖利的茬。
“我怎么会知道?”白棠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