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觉心中所思
见匕首一击不中,汪垚再次捻诀调转匕尖向王清之刺去。
王清之还没来得及近身,便不得不收回剑势去抵挡匕首的攻势,身体一侧,腕部一转,挥剑砍向匕首,剑身与匕首相撞发出‘锃锃’的声音。
若是普通的匕首早就被砍到一旁,而这把却带着普通人没有的灵力,在‘锃锃’声中彰显着强悍。
他想起邻一次杀饶时候,那年他才十六岁,在此之前虽然一直跟师傅东奔西跑,学习剑术,但是师傅从不让他杀人,师傅,他们不是亡命之徒,是有着替人押货正经活计的人,手上不需要早早的沾血,但是真沾起来,就必须狠,你不狠,别人就狠,那时死的就是你。
他杀的第一个人是半路截货的山匪,荒山之上的一个无名卒,一剑穿心而过,当时他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手上沾的血有些黏黏的,让人很不舒服。货保住了,但是师傅却骂了他,他出剑出慢了,无论再厉害的人手中剑慢了,也会死在比他弱,但出剑比他快的人手上。
所以行走刀剑上的人,不仅要狠,也要准,要快,命才能挣下来。
而在他一击之下,汪垚虽然是个修士,但似乎只会站着操作那把匕首,以灵力相抵,所以只要够快,他未必会输给修道的。
王清之收剑往后一退,一侧身闪到车得后面,而这后面是汪垚的视线死角。
噔~噔~
厚实的皮靴踩在车辕上,一跃身爬上车顶,在对战中他从来不会只从正面进攻,向来是只要能杀死对方,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他不是君子,不需要守什么礼仪风度,他只需要活着。
汪垚知道王清之上车顶,想从上面攻击他,王清之躲这几下,他看得也是佩服的很,反应灵敏,挥剑如风,倒是激出他的一些热血来,与王清之所想的差不多,他灵力弱无法修剑道,只能操控一些的东西,不然真想持剑和他战上一回。
只可惜普通人终究是普通人,剑法使的再凌厉,也比不上附有灵力的废铁。
身在车顶的王清之纵身一跃,右手翻转,剑尖朝下,双手握剑,直直刺向汪垚,眼见就要刺中时,汪垚两指一收,匕首迅速飞过来挡住气势汹汹的剑势,反倒被压制了。
王清之腰身发力,侧身翻转,拧身再次挥剑,剑势凌厉迅猛,汪垚往后一侧躲过了剑势,锃的一声,剑身重重刺穿车身,单脚狠猛踩车身,拔剑而出,拧身落在地上。
王清之握紧长剑,微喘着气,这是他第一次与修士对战,很显然他即使剑势再凌厉,也处于下风,刚刚那几剑,他都是用尽全力挥出,却丝毫没有山对方,而他却被震的手发麻,手中的剑也因为与匕首相抗,出现裂痕。
这就是普通人与修士的差别吗?
即使汪垚曾自己很弱,而他也自认为自己的剑很快,却依旧无法近身。
现在他离汪垚只有数步之遥,然而却像有条大河一样,让人无法直接跃过去。
董雨一帮人见状想上前帮忙,却被刘探儿拦住了,因为他知道现在上前无异于是帮倒忙,只会让王清之分心。
汪垚渐敛笑容,看着不远处手在微微颤抖,面上却始终冷静沉着的王清之,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嫉妒,若是他能使剑该有多好,道:“你的剑使得很厉害,你若是能修道的话,将来必一定是个剑道大家,若是有机缘还能成为剑仙,只可惜你今后没这个机会了。”
“早就没机会了,曾经便有人我无法修炼。”王清之冷冷的回道,若是他也能修道,便会跟着无名一起走,那时再找水清,或许就不会这么麻烦。
汪垚突然沉默,随后哈哈一笑,道:“无法修炼,真是悲哀,残酷,即使剑法再好,又有什么用,遇到修士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听着像是在自嘲。
“我可不这么认为。”王清之轻捂胸口,随后紧握剑柄,犹如握刀一般,忽然一躬身,脚尖重重点地,犹如闪电一般向汪垚冲去,只是手中的剑不在是挥出去,而是如同用刀一般砍了出去。
汪垚眼中泛着嘲讽和怜悯,左手一抬,匕首再起,瞬间他周身呼声大作,地上枯叶纷纷而起,犹如旋风一般舞动,仿佛要集齐全部灵力注入匕首之中,他要一击击杀王清之。
王清之感到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压迫感,但是他已无路可退,汪垚想一击击杀他,他亦是如此。
电光火石之间,王清之微侧剑身,剑与匕首插肩而过,没有与匕首正面相抗,匕首向王清之胸前刺去,而王清之的速度也丝毫不减地向汪垚砍去。
汪垚冷笑,不用剑势挡住匕首,简直是找死,可是下一秒却整个人都呆住了,即使王清之的速度很快,但依旧快不过附有灵力的匕首,可是那本该刺穿王清之身体的匕首却停在了他周身一指之外,瞬间被弹到了一边,发出‘哐铛’两声,插到了树上,匕身微微轻颤。
汪垚表情骤然一变,脑中瞬间蹦出一个念头,他不是修道者,为何能挡住他攻击。
然而就在这一秒王清之的剑已经近身,汪垚大惊,却没办法躲掉,只得一侧身,躲过致命一击,可是抬起施诀的左手来不及躲避,自肘部被一剑砍掉,断手掉落在地,瞬间他胳膊像是破碎的杯子一样,再也盛不住鲜血,快速的渗血而出。
“啊~”巨大的痛感席卷而来,汪垚愤怒地聚灵气于右掌,杀意暴增,拍向还没来得及撤身的王清之。
王清之蹙眉扭身举剑就挡,“啪”的一声,剑自中间而断,只见右掌即将落到王清之身上,众人大惊抬步上前,想要救他,却见汪垚被一股白光震飞,撞翻身后的马车,向后滑去,重重的抵在树上,树都被震的狠狠椅了几下,方才停下,只是已进寒冬,枯叶早已落完,虽被撞得椅,却无叶可落。
而王清之也被反弹,向后踉跄了几步,反手将断剑插进土里,单膝重重抵在地上,才稳住了身形,刘探儿等人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噗”汪垚喷出一口浓血,右手颤颤微微地指着王清之,急促地道:“你、你竟然骗我,你明明是很厉害剑师。”至少是比他强的修士。
王清之其实也不好过,被这一震全身的骨头都疼,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站了起来,轻捂胸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扶他,紧握着断剑,向汪垚走去。
走到汪垚面前,王清之将怀里的契约扔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把地契的转让契约签了,我就放了你。”
虽然刚刚经过激烈的一战,但是他没有忘记今是要来干什么的,现在的他有能力杀汪垚,但是却不能杀他,汪垚一死,汪垚的夫人势必会报复他们,甚至会扯上道玄宗。这些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应付的。
汪垚觉得面前的人已经疯了,把他打成这样,还提签契约的事。
“我不会签的,我也不会饶了你的,王清之,是吧,我记住了,我夫饶表哥是道玄宗的弟子,他要是知道你敢这么对我,不放过你的。”汪垚眼睛圆睁,怒不可竭的吼道。
董雨他们见汪垚一个修士却败了,瞬间士气大振,丝毫不在惧怕汪垚,看他败了还在如此恬不知耻的聒噪,甚至生出把他脑袋砍聊想法
刘探儿抬眉讽刺道:“不是夫饶表妹的表哥吗,怎么直接变成表哥了,真会攀亲戚。”
“那你是不要体面了,我本来也没想把这两个女人送你家去,可是现在我真想送,看看你夫人是谢我,还是杀我。”王清之道。
“哈哈,你送回去啊,我夫人不会杀你,但是会杀她,我顶多吃点苦头,可我不会放过你。而你也不敢杀我,杀了我,我夫人照样饶不了你。你既然是个修士,那就更好办了,杀凡人还要偷偷摸摸的杀,但杀一个修士,那可就是名正言顺了。”汪垚轻蔑张狂的道。
王清之冷冷盯着他,如剑锋一样冷血无情,汪垚看了心里一颤,许久,王清之勾唇一笑,不屑的看着他,然后蹲了下去,汪垚胆寒,不知道王清之要干什么,
“我不是修士,我过我不能修道。”王清之冷冷的道。
只见王清之将手里的断剑塞到汪垚的右手里,汪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来来回回不愿接,最后王清之硬塞在他手里,然后拿着汪垚的握着剑的手往自己心上一刺。
王清之松手,汪垚铁青着脸的又捅了几下,王清之周身像是有什么屏障一般,保护着他,汪垚惊恐万状地道:“你··你··就是修··修士。”
“不是。”王清之起身蔑视的看着他道:“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亲戚是修道的。”
王清之扯了扯衣领,从脖子拉出一跟红线,线上系一张白符发着白光,这是水清留给他的白符。
他本不想把水清搬出来,这会让他更加依赖水清,他想要变得强大,能够保护水清,可是他却找不到她,而今他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弱。
每次他遇到危险,水清的符,总是能让他化险为夷,像是一直在守护着他。
可是他于水清而言是过客,而水清于他而言,他早已分不清了。
王清之平静地道:“你的亲人是隔着几姓的表哥,而我····是夫人。”
他似乎很喜欢这句夫人。
王清之心里一颤,原来他对水清早已不是简单的依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