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暴风雨（7）
程郁青将医箱放在桌子上，而清言见她们走后便恢复原来常态，起身走了过去，拉着程郁青坐在位子上。
“师姐……”她不自然地垂下眸里，还是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
清言握住她的手，道，“之前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也别再放在心上了。”
她已经不想再扯之前种种恩怨了，当下只想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郁青，我关在这的一段时间，你可知外边是发生了什么？”
“外边……”程郁青面露难堪之色，看着清言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声气。
“师姐，我也同样被殿下禁止出门，他日日将我关押在房间里，若不是您叫我……恐怕我依然在那房间里。”
她万万没想到，程郁青在这不仅没有受到照顾，还受了许多不应有的委屈……
清言轻叹一声，“就从未想过要离开么？”
程郁青摇摇头，“不会，我不会想要离开。殿下其实还有良知，他其实没那么坏……”
所以，她想要陪在他身边好好感化他，即使他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还带着几分憎恨……
“所以，外边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
程郁青顿了顿，思索些许才想起来之前侍女们在她身边闲聊过几句……
“噢，有侍女，界主动向魔界开战，还自寻死路撤去保护结界，结果魔族妖族共同侵入仙界结界处，将带头的玉君给活捉了回来。”郁青皱了皱眉，观察了下清言之后才弱弱地道，“现在，还在与仙界谈判呢……”
言至此处，清言身子都在颤抖，手无力地垂在桌上，心绪复杂如扰乱的线球。
于子忻又怎么可能会谈判？如今魔界势力大涨，定是会选择乘胜追击，而不是各退一步……
不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真正的你死我活的大战了。
清言闭上眼，回忆起之前的结局。若是自己不阻止于子忻，或许真的会丧命……他会，自己也会。
所以，她必须得让于子忻选择与仙界谈牛
她眸光一亮，忽而抬起头来，激动道，“那你可知谈判的条件又是什么？”
程郁青一脸迷惑，随后不知情地摇了摇头。
她气馁了，瘫坐在位子上，手撑在桌子上目光一直盯着那酒杯，随即轻叹一声。
丝毫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劝动于子忻。
她如今还有什么理由能劝？
还没等清言想明白，却听程郁青愧疚道，“都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
“若是我没跟着去魔界，殿下就不会以那种借口来邀你，也不会害你和他……”程郁青这话时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累了。”
清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于子忻的事，我不怪你了，这只能证明于子忻并不是我的有缘人，也正好因为你，我也遇到了我的良人，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去……遇见你的良人。”
意思便是让她释怀，不要再纠结于之前的感情，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而是涯何处无芳草，迟早有一人是她的归宿。
对于聂清言而言，她认为于子忻不是程郁青的归宿，当然也不是她的归宿。就如强扭的瓜不甜，不管是怎么扭，谁扭，最终的感情都只是一厢情愿。
程郁青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我……我真的……对不起。”
她情绪已经逼近崩溃了，这也是让清言万万没想到的，她以为即使不爱程郁青也会做到相敬如宾，结果却根本没有，不仅不认她为妻，反而更是冷落她……
于子忻，越来越不像自己眼中的于子忻了。
还是自己从来都没看透他呢？他真的是钟情于女主的温柔男二么？还是早已是内心深处阴暗的恶魔了呢？
清言看不透，也看得太过表面。她压根就没想过于子忻会黑化，可如今想明白凉也是真正地知道为何结局是这样走向的了……
“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郁青。”
清言先安慰着她，可是心情却是无比复杂，程郁青也有错，却也得到了应有的代价。如今也不是她所谓的错的问题了。
她拍着程郁青的肩膀，也不打算再多些什么了，只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外边的侍女喊道，“王后头疼好些了么？”
这话一出，便是明白是要分离。她立马抓起郁青的手，道，“郁青，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南宫浊，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这话时清言还有些着急，“帮我去看看他的伤……求你了。”
这苦苦的哀求让程郁青一下子心软，她垂下眸，轻声地回应，“好。”
随之，侍女们打开门走了进来，而又有一批下属等着程郁青，直到程郁青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门后，那些下属也随着她跟了过去……
她和程郁青，几乎都是在囚牢里。
清言轻叹息，环顾那些站在自己房间各处角落的侍女，更是无奈。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们……能不能暂时回避？”
侍女们这次却拒绝了，“王后，殿下吩咐要好好看着您。”
“你在门外守着不也可以？我又出不去何必在这看着呢？”清言的语气已经略微有些不耐烦了。
侍女们面面相觑，最终也随了聂清言的愿，配合地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清言褪去喜服，换上简洁随便的衣衫便躺在了床上，无论外边有什么动静也一动不动。
即使听见了外边于子忻的声音，她也不为所动。
“王后可醉了？”
“回陛下，估计是睡着了。”
沉默一会儿后，便听见有开门的吱哑声，清言也随之偷偷闭上了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感受到床边的按压，清言能感觉到他坐在自己床边，等了很久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清言没动，他也没做什么。
等了许久，直至清言都快忘了旁边坐着于子忻，真正有了困意犯迷糊的时候，才感觉到他拉了拉被子至肩头，而后轻声‘哎’了声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