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蛇血
老妖怪带着凌云峰和小丫鬟回到了尚武阁。老妖怪一推开门，屋子里立即响起了一片“嘶嘶”的声音。
“不要急，不要急，等会再给你们吃的！”老妖怪笑着说道。
凌云峰闻言，不会是要把自己给喂了蛇吧。
老妖怪点了油灯，昏暗的灯光照映着屋里飘飞的灰尘，四周杂乱无章，耳边还响着蛇吐信子的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老妖怪让几个壮汉到门口把风，然后把小丫鬟捆在一张木床上，把凌云峰绑在楼梯的扶手上。随后老妖怪拿着一个坛子走到床边，“嘿嘿，丫头，谁让你不听话呢，怪不得我。”老妖怪笑笑，然后打开坛子，冲着床上一倒。
十几条各色的小蛇相互缠绕着，一团团地从坛子里滚落出来，落在小丫鬟的身上。小丫鬟一看，立时惊声尖叫。老妖怪连忙取了一块烂布，将小丫鬟的嘴堵上。小丫鬟的身体被十几条小蛇啃噬着，不一会儿，鲜血流满了木床，滴在地上。
小丫鬟额头青筋暴起，目眦尽裂，鼻翼快速张合了一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禁脔，只消片刻，小丫鬟便不再动弹了。
被捆在楼梯扶手上的凌云峰将这一切看仔仔细细，登时后脊梁骨窜起一阵凉意，心脏腾腾直跳，似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儿。大脑嗡嗡乱响，耳朵眼里似乎塞满了一大堆苍蝇。
老妖怪看了一会儿，确定小丫鬟已经死去了，便不管这里，径直走到凌云峰面前，故意当着凌云峰的面儿看了一眼木床上的小丫鬟，笑着说道：“怎么了？害怕了？”
“啊？谁，谁，谁害，害怕了？”凌云峰强装镇定，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老子什么世面没，没见过，还怕你？”凌云峰一扭头，哼一声。
“呵呵？小子挺硬气，哼，”老妖怪转身走到药柜前面，抽出一个抽屉，在里面拿了一把药草，回到凌云峰身边，“给，吃了这些！”
“这是什么？”
“草药呗，吃了之后可以止疼！”
“止疼？我身上又不疼！”凌云峰纳闷。
“现在不疼，一会儿会很疼的！”老妖怪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药草塞进凌云峰嘴里。
凌云峰厌恶地嚼了几口，然后全都吐了出去。
老妖怪走到药柜前面，坐在小板凳上，拿起一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一边磨，一边唱着小曲。“咦儿呀，咦儿呀，春天的小菊花，嫩呀嫩，等着哥哥我来采呀，采呀；哥哥我采一把，插到你的花园里呀·····”
凌云峰听着磨刀声，混杂着老妖怪尖细的靡靡之声，听得他浑身汗毛倒竖，浑身发凉，仿佛自己的骨头被一片冰凉的菜刀，一刀刀砍着。
等到老妖怪磨完了刀，木床上的小丫鬟的身体也被小蛇们吸得干干净净，整个身体变成了紫黑色，也干瘪了下去。老妖怪招呼外面的大个子进来，把小丫鬟抬走，临走前还吩咐了一句：“洗干净了送到厨房，让他们放在咸菜缸里腌一下会更好吃！”
凌云峰闻言，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头发根都一阵发麻。送到厨房？难道说，小李他们吃的红烧肉不是猪肉牛肉，而是·····想到这里，凌云峰干呕几下，胃里不断翻滚起来。
“呵呵？怎么回事？你小子也害怕了？”老妖怪阴生怪气，挥舞着菜刀走到凌云峰身边，“嗯，看你还算结实，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刚才又吃了麻醉草药，嗯嗯，肯定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什么死不了？你要干什么？”凌云峰急忙问道。
“嘿嘿，你不是吃了我的楔吗？”
“楔？什么楔？”
“什么楔？嘶——”老妖怪在凌云峰身上深深一嗅，“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楔的精华，吃了你也是一样的！”
“什么？吃了我？”凌云峰一听更着急了，连忙扭动了几下身体，躲开老妖怪，“你说什么玩意儿？干什么吃我？”
“哼，小子，你知不知道楔是我花了十年心血，每天一根人身灵芝喂养大的，我本来希望等到它长大了，吃了它的肉和血就能还我男儿之身，但是，你，”老妖怪咬牙切齿，“就是你，你杀死了楔，喝了它的鲜血，因为你，我十年心血荡然无存！”
凌云峰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老妖怪是一个死老太监，所以他娘里娘气，像个人妖。“这个，呵呵，这个是一个误会，绝对是误会。”
“嗨，也没关系，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老妖怪叹口气。
凌云峰立即顺着他说道，“就是就是，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嗯，你说得对，过去的就过去吧。反正已经不能挽回了！”老妖怪一脸黯然，然而突然又变得高兴起来，“幸亏还有你！”
凌云峰一滞！
“你吃了楔的血，所有药草的精华都汇聚到了你身上，只要我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还是一样行之有效的！”老妖怪大笑几声。
“不行不行，我是个乞丐，浑身都是泥，而且经常在茅厕里睡觉，身上臭得很，我，我····”情急之下，凌云峰胡乱说着。“我还吃过死狗肉，偷过厨房里发臭了的饭菜，我，我，哦对了，我吃过黑狗血，那可是不吉利的东西，还有黑驴肉啊，我说，你还吃我吗？”
“吃，为什么不吃？你说的这些都对药效没影响，嘿嘿，现在就让我尝尝你这小娃娃的鲜血是什么滋味儿？”老妖怪说着话，嘿嘿的阴笑着走近凌云峰。
“等等！”
“臭小子，又有什么事？”
“你忘了，司空姑娘还让你做件事呢？”凌云峰抓住救命稻草，“你不会不想办吧？”
“这个，”老妖怪一拍脑门，“这个孙不四可不是好惹的，你偷他的东西干什么？”
“我没偷，哦，不是，我就偷，你管得着吗？”凌云峰一瞪眼，强装笑着说道。
“嘿嘿，你小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糊涂了吗？”老妖怪一副不屑的样子笑道，“那两个小兔崽子想要借我之手除掉你，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妖怪走到药柜前面，坐在板凳上，“你没偷东西，他们俩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又不能破坏了规矩私自杀了你，若是交到孙不四手上又害怕不方便泄露了他们的把柄，所以想让我替他们杀掉你，是也不是？”
凌云峰一听，心里一凉，这老妖怪当真是成了精，什么都明白。那两个人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自己轻薄司空小丫头的事情，他们俩肯定不会让他们的师傅知道，但是又不能破坏了规矩杀了自己。正巧自己又得罪了老妖怪，正好借刀杀人。
“嗯？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怕了！”老妖怪再次站起来，摩挲手中的菜刀，“哎呀，这刀真锋利，放心吧，我下手快点，不会太疼的。再说，要是你死了，这药效就会大打折扣，要是达不到预期的疗效，我这十年的心血一样白费，所以我会尽量让你活下来。”想到这里，老妖怪心里又是一阵肉疼。
“哎呀，我的楔，臭小子，要不是，我成功的机会有十之八九，但是让你这么一搅和，一下子连一半的机会都够呛。妈的！”
老妖怪越想越气，在手中耍了一下菜刀，准备给凌云峰放血，不了凌云峰大叫一声：
“站住！”
“嗯，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玩意儿？”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走近一步，我，我就咬舌自尽！”凌云峰环顾四周，自己手脚均被绑住了，不能动弹，手上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只有这一副口齿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你，你千万别想不开，你你，我，我，好的好的，我不动好不好，你千万别冲动啊，我，我现在就把刀扔掉，”老妖怪一听凌云峰要寻短见，立时惊慌起来，“小祖宗，你你，你先冷静一下，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