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车后, 季清影偏头看向窗外风景。
她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呢。
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骨气。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刚刚的郁气来的莫名其妙。
傅言致只是和一个女人说话, 她怎么还不高兴了。
在之前, 季清影从不知道。
自己的占有欲原来这么强。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沈慕晴在旁边, 再一侧是姜臣。
程湛开车, 傅言致在副驾驶。
窗外的风景不错，入眼的全是有着历史和民国风情的街道。
街巷两侧有打扮靓丽的游客在拍照，还有小摊贩，在卖力吆喝。
她盯着看了会, 悄悄地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的人。
傅言致正垂眸看手机, 留给她一个侧脸。
他眉眼低垂，很是专注。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灼灼目光，傅言致抬眸看向后视镜。
两人视线交汇。
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 和姜臣说话的沈慕晴突然喊到了她。
“清影, 你看这个怎么样？”
季清影低头，入眼的是一条黑色裙子, 开衩款。
“我过几天有个活动，正纠结到底选哪一条，你给我点意见？”
“好。”
季清影笑了笑, 把注意力拉回到裙子上。
她认真看了会，低声道：“我比较喜欢黑色的。”
沈慕晴眼睛亮了亮：“是吧, 我也说黑色好, 姜臣非说黑色的这条不好看。”
说话间隙，她嫌弃地给了姜臣一个白眼：“没眼光。”
季清影扑哧一笑。姜臣“啧”了声, 非常不爽道：“不信你问傅言致和程湛，他们肯定和我选的一样。”
程湛并不太想加入这个话题。
他果断道：“黑色是不是很暴露？”
沈慕晴：“哪儿暴露了？就露个背露个腿。出席活动和宴会，女艺人不都是这样穿吗？”
程湛：“……”
怼完程湛后，沈慕晴把话题往傅言致身上引：“傅医生，你觉得呢？”
傅言致更不想参与。
“你随意。”
“……”
车内静了片刻，沈慕晴突然道：“你看，我就知道傅言致肯定没意见。”
她自圆其说：“不像你们两个，连这都说暴露，你们好大男子主义啊。”
被diss的两人沉默。
没一会，姜臣冷笑了声：“那你问问傅言致会不会让他女朋友这样穿。”
莫名其妙地。
沈慕晴去看旁边的美人。
季清影一脸无辜且迷茫地和她对视。
她顿了下，懂事的把话题岔开：“那我不管，我就穿这个。”
她语气坚定：“我听清影的。”
众人：“……”
-
开车到景点没花多少时间。
下车后，几个人悠闲的游览。
季清影没主动和傅言致搭讪，偶尔在他们问到不知道的点时候，她会出声解答。
虽然也就来过一次，但她对这里的一些东西，相对熟悉点。
逛了一会后，几个人明显兴致缺缺。
等季清影上完洗手间出来，外面只站着傅言致一个人。
他今天穿了个不那么正式的浅色衬衫，挺拔地靠在墙边，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慵懒。
和平日的他不同。
但又一样的引人注目。
季清影慢吞吞地走过去，还注意到旁边有几个小姑娘时不时瞅两眼傅言致，又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她磨蹭着走过去，环视看了一圈：“他们呢？”
傅言致侧目看了她眼：“累了，去那边吃东西去了。”
季清影：“……”
她“哦”了声，嘴唇动了动：“那你――”
话还没说完，傅言致便直起了身。
他声音传来：“饿不饿？”
“我还好。”
季清影不是很想吃东西。
傅言致“嗯”了声：“走吧。”
“去哪？”
季清影望着他背影。
傅言致回头，扫视过她那张漂亮的脸：“不是还有个景点没去？”
季清影一怔，倏地笑了。
她弯了弯唇，胸口的那股郁气瞬间消散。
“是啊。”
她道：“我们过去吧。”
傅言致没吱声。
另一个景点不远，但走路过去还是要点时间。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在这个地方穿旗袍不会过于突兀，但路人还是会时不时回头看向他们。
大概是模样出众问题。
季清影跟着傅言致走了一会，落后一大截。
她被衣服给束缚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正思索着要不要喊他时候，他自己停了下来。
然后回头。
季清影跟着走了过去。
到他身侧，她才说了句：“傅言致你走太快了。”
傅言致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说话。
但很明显，后来的一小段路程，他放慢了脚步。
-
两人到季清影心心念念的景点。
这地方是一栋特别的建筑物，墙壁上还有色彩斑斓的画。
虽偶有脱色，但依旧能看清原本样貌。
季清影对这些东西一直都有特别偏好。
她很喜欢复古陈旧的一些物品，连带着历史文化遗迹，也都很爱。
进去后，她注意力全在四周的壁画上，时不时还会拿手机拍拍照。
她仰头看着，眼睛在发光。
傅言致不经意看过去，把她漂亮的那张脸收入眼底。
他顿了下，垂下眼。
看到是，她走动时候若隐若现的玉腿。
季清影皮肤很白。
和衣服颜色相衬之下，腿上肌肤白的亮眼，让人无法忽视。
……
把一圈看完后，季清影满足了。
她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傅言致身上：“你还有想看的吗？”
傅言致摇头。
季清影想了想：“那我们走吧。”
“嗯。”
两人离开，循着原路返回。
街巷两边依旧热闹，卖小吃的摊贩依旧热情不减，喜笑颜开迎接每一个客人。
傅言致往前走了一会，身侧的人突然不见了。
他侧身看了过去，季清影正望着对面一个地方没动。
顺着她方向看过去，傅言致蹙了下眉。
“想吃？”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季清影一愣，诧异看他：“什么？”
傅言致抬了下眼。
季清影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猛地回神。
她刚刚注意到的人已经消失了。这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卖糖葫芦的小摊。
她反应慢了几拍，这才意识到傅言致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清影抬眼看着他，将错就错：“是啊，你请我吃串糖葫芦吧？”
她道：“我心情不是很好，想要吃点甜的。”
傅言致无声地凝视她。
那眼神，看得季清影有点不安。
她正想自己找个台阶下，傅言致突然抬脚往对面走了。
季清影愣了好一会，才跟着上去。
糖葫芦这儿的人还挺多，都是小姑娘在排队。
两人到后面排着，季清影心情非常好。
她伸长脖子往前看了眼，有点儿纠结：“傅医生，你觉得是草莓的好吃还是糯米的好吃？”
傅言致：“……”
“不知道。”
闻言，季清影有点儿遗憾道：“哦。”
她眼珠子转了转，委屈巴巴地嘟囔着：“都想尝一尝怎么办。”
“……”
傅言致眼皮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季清影仰头，浅笑盈盈地望着他：“傅医生你买草莓的，给我买串糯米的，然后分我一个草莓的尝一尝怎么样？”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傅言致一直没搭腔。
轮到他们时候，傅言致抬了下眼，声音清冷：“各要一串。”
闻言，季清影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她好像，知道怎么拿捏傅言致了。
-
买完糖葫芦。
季清影也没顾及什么形象，拿着咬了起来。
入口，裹着的糖在舌尖融化，让她得到短暂的满足。
吃了两颗，她才想起身边的人。
傅言致手里拿着她要的另一串草莓没动。
“你不喜欢吃？”
傅言致眼皮都没抬，应了声：“嗯。”
季清影笑：“那你还买两串。”
傅言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
季清影才不背锅，唇角含笑道：“傅医生，你是不是怕我说你抠门？”
说完，她自己笑了起来。
“两串我也吃不完，带回去吧。”
两人往前边走，去和沈慕晴等人汇合。
走着走着，季清影突然道：“你认识安彤吗？”
“谁？”
“安彤。”
季清影咬字清晰道：“就刚刚在片惩你说话的女演员。”
傅言致挑眉，“怎么？”
季清影一哽，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挖坑。
她抿了抿唇，把嘴里的东西吞下，淡淡说：“没怎么，我就随便一问。”
傅言致：“嗯。”
季清影噎住。
她瞪大眼，刚想问他这个‘嗯’是什么意思，他淡然道：“认识。”
季清影嘴唇翕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医院见过。”
季清影微怔。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片场听到的八卦，说是安彤家里有人生病了。
她拍戏时候，会经常请假，也会因为家人事情发脾气。
但是真是假，没人敢去问。
她抿了下唇：“她家人？”
“嗯。”
傅言致言简意赅：“不方便透露太多。”
季清影了然，没再多问。“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旁边人突然转过头来，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季清影心一慌，有种说不出的羞窘。
“没什么。”
她连忙道：“就随便聊聊。”
傅言致应了声，平静问：“还想聊什么？”
季清影：“……”
这话，像是摊开了来说――
我已经看穿你了。
季清影倒是不怕。
反正都说到这一步了。她抬眸，直勾勾地和他对视。
“那就再聊聊追你的人呗。”
“……”
“没有。”
季清影眨眼：“哪没有？”
傅言致不明所以地看她。
她眉眼含笑提醒：“我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