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沉默
白宁暗自庆幸，这个老人是走在前面，领着自己来到这里。
这使得老人脱衣服的时候，他只看到了白花花的屁股。这虽让人不爽，但起码没有太不爽。
“下来游游吧。”
陈是真已没到了水里。
白宁打量了一下，这水潭比起一个正规游泳池来，也的确太零。粗略一算的话，大概长度也就十米出头，宽度只有五六米。再除掉一些旁边因为太浅而没法游泳的地方，与其来这里畅泳，倒不如来这里洗澡了。
“来呀……快来呀……反正迎…好多时光……”
陈是真唱起了歌来。歌声有些销魂。
白宁黑着脸，心想，都到这里了，不如，也就客随主便吧。
他也就把上衣脱了，把裤子脱了。
但他还是要脸的，他没好意思裸泳。他穿着四角裤，缓缓地走到水边。
一边进到水里，一边脑子里还产生了奇怪的念头。
还是穿条内裤好呀。万一有蛇或乌龟什么的在水里，至少不会被咬到头嘛。
带着如此有些羞耻的想法，白宁浸到了水里。他的游泳水平并不算厉害，如前文所，只会标准的蛙泳。而且，是没戴泳镜就不会游的那种。
所以，当白宁把泳镜拿出来，规规整整地戴上的时候，陈是真好像有些没想到一样。
他叹道：“看不出来，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一些事情上，却又异常的规矩呢。”
白宁注意到了陈是真的泳姿。
不得不，他的泳姿很销魂。
他的前后手不停地摆动着，双脚也在水里没有规律地乱踢。
这不是传中的狗刨式吗？
也许是察觉到了白宁的异样目光，陈是真倒道：“其实呀，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从到大，游泳都是在野外游，谁会带个泳镜、带个泳帽呢？在野外的话，什么标准蛙泳、标准自由泳，都是个屁。试想一下，如果你突然掉到水里的话，哪来的泳镜给你？”
白宁点点头，深觉有理的样子，道：
“没错。所以抬头蛙是野泳最流行的泳姿。”
这一句话完，陈是真脸色微微一红。
他原本以为白宁是那种没什么见识的菜鸟，所以想在讨论游泳技术这一话题上找回一些自信，但没想到，白宁竟然见识过抬头蛙。这么一对比的话，自己这狗刨式，也就不太见得人了。
连着咳嗽两声之后，便又道：“呃……其实游泳嘛，游得自在，能浮起来，自己能开心就校没必要在意那么多细节……”
白宁也笑道：“对呀，就跟写一样。能把字打出来，一直写下去，自己写得开心就好。”
何必在意自己的故事是否凌乱呢。你的水准都没到那种程度，就想学大家搞伏笔，写宏大的情节，会累死自己的。
白宁一向不喜欢做这种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
（作者君：我感觉到了来自主角的，疯狂的暗示……）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在水里来来去去，游了好一会儿。
不得不，这野外的场子虽然，但水很清澈，而且没人打扰，风缓缓地吹来，在这里游个泳，还是挺舒服的。
两人都完事后……咳，我是，两人都游舒服以后。
陈是真躺在浅水区一片大石头上，让自己的身体仍部分泡在水里。
他就像一个孩一样，一边玩着水，一边道：“你知道吗？我从上开始，就觉得水是帮自己的。每当我有烦恼的时候，我就会来游泳。只要让我在水里泡一泡，动上一动，把身体里仅存不多的气力都使出来，我就会觉得整个人像满血复活了一样。在这种时刻，才是我自己的时刻。在这样的时刻，我才会觉得，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已不重要了。”
白宁也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应了一声：“嗯。”
是的，陈是真讲了这么一大串自己觉得颇有意义的话，他却只回了一个“嗯”字。
这让陈是真觉得是不够的。
你怎么能这样子呢？难道我讲得不够好吗？这些道理，不够深刻吗？
你应该恍然大悟。
或者由此而引出你对于人生的一大片哲理式观点呀。
只有一个“嗯”字，就只是礼貌性地附和一下而已吧。
难道……是我仍不够深刻吗？
陈是真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呼喊。
两人片刻的沉默之后。
陈是真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有了下去。
“我呀，一般不是跟别人最掏心掏肺的话，也不会把人约在游完泳之后。”
他把自己的观点表明，然后，又留下一片沉默。
有时自己不能把话讲完，要留点话给对方讲。这样，有来有往，才是有攻有防嘛，有去有回，这样才是对话。
但，白宁一句话也没。
他甚至连咳嗽都不咳一下。
他只是看着陈是真，让他把话完。
陈是真只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实话，你是目前来，这辈子里最能逼迫到我的一个人。”他道，“我这么吧，我想问你，你靠近我，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嗯，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呀。”
白宁终于话了。
但他只到这里，然后露出了一个让人意味深长的笑容。
却不下去了。
“我自然有我要的东西。我想，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是自私的。他想要什么，通过什么途径去获得，总会有他自己想明白的时候。”
“所以呀，与其帮我想这些问题，倒不如把它们留给我自己处理就好。”
陈是真又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烦对方的这种调调。
他苦恼地道：“可是你什么都不，这会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满足你。”
白宁前一刻，还含着清澈的山泉水，在嘴里玩弄着它们。
下一刻，“哇”的一声，直接把水都喷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呀。”白宁站了起来，喝斥道：“快，你到底有几个意思？没事的话，我要回去吃饭了。”
“我想把许莲，许配给你！”
陈是真终于出了自己的想法。
与此之后，他和白宁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发出了片刻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