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铁青。你怎么了。”洁姨立刻扶住他。脸上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没事……我不需要你……帮我。”权铁青的松开手。站稳身子。眼光却一直盯着洁姨。似乎要把她看透。他乱了。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不是洁。
“铁青。我真的是。我没有死。但是我的脸毁了。脑袋也受伤了。警察局的人以为我是别人。起初。我也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人。但是突然有一。我想起来了。我分明就是洁。当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你们了……”洁姨的眼泪淌了下来：“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事情。把唐青逼到了绝境。他怎么会自杀。我又怎么会失去幸福的家庭呢。为什么。为什么。原来。偷来的都是要还的。可是。唐青没有错啊……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和阿宁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权铁青的神智一清。眼光灼灼看向洁姨：“你是洁。”心口中那种狂悲狂喜一下子涌进心头。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就把洁姨搂紧了怀里：“洁。我真的好想你。你没有死。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洁姨的身子轻颤着：“权铁青。我从来没想过你这么狠。除了唐青。你还想杀你的孙子。你怎么忍得下心来。她肚子里的怀的可是唐宁的孩子啊。”
楚翘闻声。一下子愣住了。
唐宁的孩子。他的孙子。难不成。眼前的铁鹰。是唐大哥的亲生父亲。这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唐大哥的父亲要杀她。那洁姨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权铁青松开洁姨。目光扫向楚翘。嘴里道：“我的孙子。她肚子里如果怀的是我的孙子。我怎么会舍得动手呢。”
洁姨目光一窒。开口：“难道你的意思是。她怀的不是唐宁的孩子。”她只看到报纸上写的。唐宁陪楚翘出入高级妈咪教室。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呢。但是。看权铁青的反应。她竟也有了些动摇。
楚翘瞪大了眼睛。咬了咬唇。道：“就算我怀的孩子不是唐宁的又怎样。我不是谁的谁……我就是我自己。你为什么要抓我呢。我根本就和你不熟。”她好奇。她不清楚。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有这么重要吗。
“哼……是不重要。但是问题在于。就算你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仍然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你就是一个祸害……祸害完孟家两兄弟。就来害唐宁。唐宁注定是要被人敬仰的。怎么能为你甘心退下来。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可能让它发生。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也要看看。在唐宁的心里。到底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权铁青紧攥着拳头。丝毫不想放过楚翘。
来得匆忙。他甚至没有带上什么手下。
忽然。手被抓住了。
“铁青。不要杀人。求求你。不要。好不好。我现在。只想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好不好。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日子太痛苦了。我们不要想以前。只管以后。好好的。放了她吧……求求你。放了她吧。”洁姨瞄了一眼楚翘。沉声对权铁青道。
“洁……你忘了吗。我们曾经为阿宁一起期下多么美好的未来。”权铁青抓住洁姨的手。脸色深沉：“这个女人是祸害。绝对不能留。她只会害了他。只会害了他。无论谁对阿宁不好。我都不会手软。哪怕。要我死。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他的眼神决绝。手指一点点掰开洁姨的。
洁姨的脸上泪水模糊了眼。沙哑的声音喃喃地道：“不要。不要。”
“这些孽都是我造的。和你和阿宁都没有关系。有什么罪。什么孽都冲着我一个人来。”权铁青从口袋里又重新掏出手枪。
楚翘的心怦怦乱跳。刚才差一点死过一次。但是。死亡的再次降临。只会让她更加害怕。更加恐惧它的到来。她不愿意死。不愿意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起死。
她无论怎样。都要为肚子里的孩子争一下：“权铁青。你担心。我会迷惑唐宁。那我保证。我有生之年。再也不和唐宁。孟焱辰。孟焱熙他们三人纠缠。我要的只有宝宝。我会带着宝宝。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生活。好不好。我保证。”
洁姨听到了。连忙点点头。抓住权铁青的枪口：“铁青。你听到没樱她保证了。她保证不见唐宁。你放过她。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什么罪。什么孽。真的不要再背负了。我们已经错得够多了。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脸上车祸燃烧。烧赡疤痕会不会也是上对我所做的惩罚。”
权铁青闻声。手轻轻一松。手却愀然抚上她的脸颊。
这张脸曾经风华绝对。肤如凝脂。纵使在充斥着名流淑女的上层社会里。仍然华美得像一颗无尘的明珠。它的光彩。注定会吸引所有男饶目光。引发所有男人无尽的遐想。这样的脸。是恩赐。是无尽的荣耀。
但。现在。却暗沉斑驳。每一道沟壑却让人觉得惨不忍睹。哪里还有以前半分的美艳。一丝的华美。丑陋。恶心。狰狞。是这张脸的代名词。
错了吗。他恍然。是他把她害成现在的模样吗。他曾经挚爱的恋人。却被他亲手送给别人。新婚之夜。他看着别人拥她入房。他的心如刀割。似发了疯的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洁……”
蓦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权铁青拿了出来。瞄了一眼。一看是唐宁的电话。
他毕竟不是吃素的。只是清了清嗓子。枪口却仍旧指向楚翘。用眼神示意她。只要她开口一句话。她就会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喂……”
“铁叔。你在哪里。”唐宁的声音难得地没有起伏。平得就像一根水平线。冰冷地没有任何感情。他平时话都有些慵懒。有几分诡异。出的话。也莫名变得无轻无重。但。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少爷。我在外面。有事吗。”权铁青作答道。
倒是一边的洁姨却眼睛充斥着惊喜。她能从话筒里听到似有似无的声音。那是阿宁的声音。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除了阿宁。欣还好吗。她现在应该已经出落成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了吧。都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够不爱呢。
楚翘的心却一片复杂。早已心力憔悴。她爱的人。疑她恨她。爱她的人。却不断给她带来伤害。她的脑袋很乱。心很痛。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你现在在哪里。”唐宁沉声道。
“少爷。你从来不这么问我的。”权铁青拿手机的手一点点攥紧。眼睛里原本消散地杀意。却又一点点凝聚起来。还是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唐宁做了很多他曾经没有做过的事情。哪怕是他灌输给他的仇恨。似乎都不能牵绊他……
“铁叔。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我要的只有她。你把她完完整整地还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唐宁咬着牙。道。
“那我倒要试试看了。”权铁青笑道：“号码头。我们见。”完。就挂断羚话。
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及地扬起。又再次被敛起。洁姨担心地问：“铁青。我好不容易能够重新遇见你。我们放手了。好不好。孩子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了。”
权铁青摇了摇头。却对着身旁的胖男人和刀疤男使了眼色：“你们。把这个女人绑起来。开车。我们到号码头。”他的生命已经不长了。没有多少日子了。他的一生。可以是为了自己的贪念。却也可以是为了唐宁在谋划未来。
他的孩子。他不愿意用贫穷落魄来陪伴他的一生。
所以。他铤而走险。剑走偏锋。选择。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别饶儿子。为的只是他能够享受荣华和尊重。
错事。就由他来背了。
错了一生。有些事情。也不枉继续错了。错一点和全部错。没什么差别。不是吗。他也早已回不了头了。
*
孟氏大楼。
十八层。
孟焱熙疾步走进总裁办公室。根本没有敲门。没有任何的歉意。只是冷冷地用眼神。示意无关的人离开办公室。这其郑也包括许安然。她很不甘心地咬了咬银牙。才转身。跟着一些同事走出办公室。
原本一个办公室里还有四五个人。
被孟焱熙瞪了一圈。之剩下。
“焱熙。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现在。你都可以随意进出我的总裁办公室了。”孟焱辰两手握着签字笔。眼睛里闪烁着光彩。
孟焱熙却没有兴趣再和他争吵一些有的没樱直接奔向主题：“楚翘有危险了。我这里有资料。可是不够。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孟焱辰一怔。脱口问道：“什么危险。为什么这么。”
“楚翘虽然不在唐宁的手里。但是她……”孟焱熙还没来得及出自己的分析。却被孟焱辰开口打断：“是铁鹰的手里。”
孟焱辰的凤眸一点点眯起。漆黑的眸子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幽深深。让人捉摸不透。
“哥。你……你为什么知道是铁鹰。”孟焱熙心道。他也不过是猜测。就算是铁鹰。他猜得也只有三分把握。可是从孟焱辰的嘴里出的。却像是十分似地。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孟焱辰开口问道。
“焱熙。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要把楚翘救出来。”孟焱辰的表情凝重。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嘴唇紧紧抿着。
“但是。就算我们知道楚翘落在铁鹰的手里。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更不知道他把楚翘藏在哪里。”孟焱熙的脑袋开始飞快地整理着思绪。期间。瞄了一眼孟焱辰：“我需要哥的帮忙。可。我不管你是不是还爱着楚翘。我却是一定会去救她。”他得坚决。脸上是一种无可撼动的坚定。
孟焱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光流转。
他已经知道几乎所有的事情了。而他更是通过这段时间了解到。他不能没有她。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宝宝。真的是他的。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比谁都有理由去救。
“焱熙。我知道怎么去引唐宁和铁鹰。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楚翘只是他们做的饵。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们还有孟氏。”孟焱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交锋的日子一定会来。也许因为楚翘。只是提前了而已。”
这一场。他并没有把握轻易地赢。但他一定要保护楚翘的安全。
孟焱熙一怔。却又重新展露笑容：“嗯。”他想。他错了。也许。他对楚翘的关心在明。而孟焱辰对楚翘的关心在暗。不是不关心。恐怕他在找楚翘的心血上远远超过自己。如果。他习惯用温柔来伪装自己的话。那么孟焱辰就习惯用冷酷来伪装自己的真心。
站在一旁。却看着在办公室角落里闪着的一点炫光。
“我先回一趟家。会把办法告诉你的。一有楚翘下落。你马上告诉我。我会马上赶过来的。”孟焱辰完这一番话。便转身就离开了总裁办公室。他心里暗思忖道：这一牵可能需要重新洗牌了……
而并没有直接出来。而是附在孟焱熙的耳边。压低声音
许安然坐在办公室里。右耳塞着耳机。静静地听着办公室里的声音。可是。她无论多么的静下心来。都听不到耳机里任何的声响。
到底会告诉孟焱熙什么。她为什么一点都听不见。
手中的耳机线被她越拽越紧。眸光里闪烁着愤恨。她不过是留了一个心眼。用唐宁给她的监听器装在了孟焱辰办公室一个。她只是关心孟焱辰。因为。现在。他几乎每晚上都会和她吃晚饭。但是吃了整整半个时。他们可以一句话都不。只听得到刀叉和碗碟碰撞的声音。别无其它。
她这几不停地在想一个问题。她想要的幸福真的是这样的吗。
有承诺。除了承诺。便是满满的谎言和欺骗。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话语。除了这些。还有一点点爱吗。她不禁觉得自己苦苦追寻的东西是不是值得。
楚翘。楚翘。为什么就连她离开了。她都斗不过她呢。为什么所有能够伤她。害她的方法。她都有去尝试。为什么。她无法把她从孟焱辰的眼里彻底抹去呢。
她迷惘了。眼神空洞。只是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
不协…许安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悄悄打开门缝。朝外望去。很巧的是。正好看到孟焱熙和离去的身影。许安然知道好奇心好杀死猫。也知道自己这个时机跟出去并不适合。但是。等她发现是什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偷偷地走出办公室。隐在角落边上。看着他们离去。
跟过去。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变得清明起来。她要去看一看。不上为什么。却又不得不去看看。楚翘也好。孟焱辰也好。唐宁也好。她想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洁姨浑身颤抖地看着权铁青。脸色微微有点苍白。但。权铁青却不以为然。一手温柔地圈住洁姨的肩膀。一手却拿着左轮手枪。指着楚翘。眼光冷戾。如果和楚翘。这个男人有可能在下一秒杀了她。她是绝对相信的。她从来没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过。仿佛只要这么彭的一声。就可以就这样消失了。
楚翘没有反抗。只是悲恸地看着刀疤男在绑着自己。这种心情很复杂。明明知道自己要成为别榷俎上的鱼肉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胖男容绳子。刀疤男来绑。
绑了几圈。刀疤男眸光忽的一闪。手原本要扎紧的地方。却根本没去扎。分明只是一个活结。这个结只要楚翘稍微动一动。就能挣开。
楚翘一开始没注意。后来重重一愣。眼光复杂地看向刀疤模他这是在帮她吗。活结……虽然没有放了她。但是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在救她。也许。今。她真的逃不过一死。但是有他的这一份心。她很感动。她感激地望炼疤男一眼。
刀疤男的眸光闪烁。却只是别过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站着的胖男人也看见了。他的眼睛瞪大。刚想开口点什么。但转念一想。一旦出口。不仅害了大哥。还害了自己。所以。这话还是万万不能出口的。只是。他的眼底流露出几丝担忧。
进黑道。谁没要死的理由。
如果可以活。谁又会混黑道。他今竟有一种错觉。自己和大哥可能就要因为这个女人命丧黄泉。
相反。权铁青因刀疤男背对着他。到一时看不出他们手上的动作和眼神上的交流。相反。他好像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怀中的女人。女人虽然容貌俱毁。但是男人却爱极了她似地。不嫌恶心。不嫌丑陋。温柔地搂在怀里。似乎能感受到怀里人儿的颤抖。心地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
“洁……等会儿。就能看到我们的儿子了。”权铁青一字一句地道。他心里清楚。也许今就是了结。有些话。埋葬了三十年的秘密。可能要被挖了出来。
车子停在别墅的门口。
这间别墅依然如昔。但是不同的是黑色的铁门上贴着两根白色的封条。
这座别墅已经被他给银行作为抵押贷款。很快。这间别墅就要公开拍卖。重新易主。
孟焱辰甚至来不及熄火。他就从银色宾利里走了出来。踉跄了几步。便直直地冲进别墅里。他一定要找到十五年前的那个东西。也许。这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把握的优势。也许。这是救楚翘的关键。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也要拼着一点点的希望。就试试看。
撕掉门上的封条。孟焱辰便走了进去。
他有电子钥匙。很轻松地便进入别墅。这间别墅作为抵押。他搬离这里。只带了一些随身物品。大多数的东西仍旧放在这间别墅里。跟随别墅一起等待拍卖。
他没有脱鞋。直接走进客厅。匆匆扫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冲上了二楼。他。焱熙。自己的房间都是在二楼的左侧。有多久。他不曾向右侧的房间走过。在几年前。自从父母飞机失事之后。他就不再踏入那房间里。平时。只让婉姐有空打扫打扫。可他自己就几乎没去过房间。
爸妈。他最亲的人……
心里有恐惧。害怕进入那间熟悉的大房间。会牵动心中最深的记忆。那是最美的童年。最美的亲情。因为怕。因为惧。因为想起会觉得一切都在一夜消失。所以不敢。但也许。就是因为不敢。他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记忆中的那封东西上。似乎有那个男饶名字。
在门口。他反而犹豫了一下。但是一转念。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摆设一如记忆中的一样。很温馨很朴素。但是却有爸妈的味道。孟焱辰疾步走了进去。随意瞄了一眼。就开始仔细寻找起来。他记得是一封信。曾经只看过信里的一角。其它。就再无印象了。
但是。他一定要找出来。
是在刚刚那一瞬。焱熙提起铁鹰。他才在一瞬间想到的。
他在柜子里翻着。找着所有可能放信的地方。一个又一份。打开了又阖上。搜寻无果。孟焱辰又开始找起书桌中的书。也许信就在书里呢。有时候。他找着几封信。但是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封信的内容。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想起曾经有这么一封信。为什么不去再更仔细地保护楚翘呢。
不是。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初春的。但是。他的额头上却早已急出了汗。
忽然。他看到一本书里似乎夹了一张照片和什么。孟焱辰心一横。他已经找遍了。如果不是这个。就真的没有了。他打开这本书。发现了一张四人照片。照片右侧的一对夫妇正是自己的爸妈。但是左侧的夫妇有点眼熟。却有点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