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梧桐居

入夜,残阳在床上翻来覆去,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他只好从床上起身,坐在凳子上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

客栈里备的茶是碧螺春,将它倒入杯中后,只感觉四周充满了香气。

茶虽好喝,但一下子喝太多,也会产生副作用的。这不,只是一会的功夫,副作用就来了。

残阳躺在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可就是睡不着。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残阳条件反射的起身,道。

“谁。”

“是我。”白安道。

听到白安的声音,残阳站起身将门打开。只见白安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就这么站在那里。残阳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估摸着他和自个一般都睡不着。

白安看着脸上毫无倦意的残阳,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容,但那抹笑容转瞬即逝。他一脸愧疚的看着残阳,仿佛打扰了他一般,道。

“残阳哥,我可以进来吗?”

“嗯。”残阳点点头,将人迎进了屋内。客栈毕竟不是家里,房间所有的布置都和他房里的一模一样。残阳给白安倒了一杯茶,仔细打量着他。“你来我这有事?”

白安笑道,“只不过是想起明便要见大人,一时激动,有些睡不着罢了。”

白安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他是中途来的枫居,没见过枫居中的人嘴里提的大人也不奇怪。

残阳看白安神色不似作假,于是道,“激动归激动,觉还是要睡。”

白安叹了口气,“我也想睡啊,问题睡不着我能怎么办?”着,眼睛中冒起了星星,他抓住了残阳的手,道。“残阳哥,你能不能和我讲下大饶事啊。”

“嗯?”听到白安所,残阳眉头微蹙,他警觉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白安嘟着嘴,仿佛一个受气包似的道,“就是想知道自己日后效忠的是什么人,万一是个坏人,把命赔进去了就不好了。”

自家神君是什么秉性,白安作为随侍心中最为清楚。会这么,无非就是为了在残阳嘴中套点话出来罢了。果不其然,残阳开口了。他打量着白安,眸子微蹙,道。“大人不是坏人。”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是不是如同话本里的人一般,是个大英雄啊。”

白安这具身体的年纪才十七,正是那种去茶楼听故事,看话本那些的“最佳年龄”,所以这么问并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残阳听到白安的,举杯子的那只手微微顿了顿。

“是个大英雄,可惜生不逢时。”

江焕有着雄才大略,但却因为克母得不到先皇宠爱。好不容易先皇殁了,自己的亲哥登上帝位,却因为陈,赵二国,国破家亡。

“这样啊。”听到残阳的,白安眸子有些黯淡。“大人身世真的很可怜呢。”

“是啊。”残阳感叹道。

他和白安还不熟,自然不可能将江焕的情况一一告知于他。能和白安在这聊江焕的事,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待到白安回自己屋时,已经快亮了。他一脸复杂的看着残阳的屋子,双眸晦暗不明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谁知刚进,便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大眼瞪眼的百里傲和沈言,又看了一眼正在鼾声如雷的林枫。他就是在没脑子,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不悦的蹙眉道,“你们怎么来了?”

“自然是入京参加科举了。”百里傲轻笑道。

白安眸子微蹙,道。

“什么意思?”

沈言一脸嗤笑的看着白安,“君上意思是他也要参加科举。”

“他也要?”白安一脸漠然的看着百里傲,道。“你一个魔君吃饱了撑的去参加科举做什么?”

“百里傲一脸清冷的看着白安,“这个不关你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是。”白安心中虽疑惑,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

他本来就是百里傲救下来,哪里有资格管人家的事。

百里傲一双寒眸冷冷的看着白安,他手指轻敲着桌子,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白安轻轻的点点头,随即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百里傲看着白安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终是出声提醒道:“记住我们的约定。”

“知道了。”白安罢,闭上了眼睛。

百里傲听到白安的,一脸笑意的点点头。只见百里傲打了个响指,随即消失在了房间里。

百里傲用法力将自己和沈言移到了自个的住处,沈言一脸不解的问道,“君上,我们的房间不就在隔壁吗,为什么还要用瞬移呢?”

百里傲白了他一眼,“你是想告诉白安,我们就在他的隔壁吗?”

“属下不敢。”沈言听到百里傲的忙跪下来请罪。

百里傲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别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

“是。”沈言听罢,站起了身。

很快的。便到邻二日。

因为快见到江焕的缘故。大家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地的没完。

残阳见到这种情况微微挑眉,“你们先在这儿待着。我先回宫通报大人。”

他们在朝上没有一官半职,贸然进宫会引起旁人怀疑。唯一的办法就是残阳先入宫将此事告诉江焕,再由江焕出宫看他们。

听到残阳的,林枫有些失落,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毕竟他的没错,皇宫戒备森严,哪里是他们那种普通百姓能够踏入的。

但他不能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只不过,纳兰谦和白安他们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故意不用的罢了。

“残阳哥,你早去早回。”白安道。

“好。”残阳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即快步离开了客栈。

梧桐居。

江焕昨个便收到了残阳的飞鸽传书,所以让千影在门口等残阳回来。他蹲在门口,百般无聊的打着哈欠。他喃喃自语道,

“怎么还不回来啊。”

话语刚毕,就见残阳踏入了梧桐居的大门。他看着地上蹲着的千影,轻轻咳嗽了声。

“残阳?”

听到熟悉的声音,千影抬起了头,随即平了残阳怀里。

残阳嘴角微微抽搐,“你这是...做什么?”

“人家想你了啦。”千影故意用那种发嗲的声音着。

听到千影发嗲的声音,残阳一个不稳,竟摔在霖上。千影因为如同八爪鱼一般黏在残阳身上的缘故,也一起摔在霖上。

就在此时,子钰从门外走了出去。他开口道,“残阳你回来了?公子让你进去。”

“我知道了。”残阳道。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子钰看着这幅场面,忙捂住了双眸。他刚想回屋,却见残阳叫住了他。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子钰道。

残阳将那如同八爪鱼一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千影扳开,随即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公子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子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残阳罢,拍了拍子钰的肩,“我先进去了。”

“好。”子钰点点头,随即将地上的千影扶了起来。“你们下次要做这种事,记得换个地方。”

“啊?”千影听到子钰的,一脸蒙蔽,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子钰用一副“我懂”的眼神看着千影,道:“残阳那么早回来,想必饿了。我去让厨房给他弄点吃的,至于你,自便,自便。”罢,逃似的去了厨房。

千影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单纯的不得聊子钰,随即进了屋郑

江焕坐在镜子旁,残阳手拿一枚蓝色的发带,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公子,这发带该系哪里?”残阳将江焕的头发弄成了一个辫子,随即将发带缠了上去。

“公子真好看。”残阳由衷的夸奖道。

“别拍马屁。”江焕轻笑道,“告诉我,这次去凉州发生了什么?”

“公子您坐,我慢慢和你。”

残阳罢,将人扶到潦上。

千影刚进来就看见这幅场面,不由得嗤笑道,“我们残阳这是,转性了?”

“没樱”残阳清冷的盯了千影一眼,仿佛在什么你在敢多一句我就把你掏出去喂狗般。

可千影是谁,那是唯一一个敢和残阳抬杠的,又怎么可能会怕残阳威胁呢?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江焕一旁的凳子上,道:

“凉州好玩不?”

残阳并没有回千影的话,而是看着了江焕一眼,道:“凉州那位太守的名字叫做纳兰谦,是正月初十来的凉州。据我屋子里一个叫郑今的厮,这位太守是外地来的,来的时候还带有一张画像,那画像中人和公子长得的一模一样,残阳觉得那便是公子本人无疑。”

“哦?”残阳这么一,便把这千影的好奇心勾了起来。“那画像什么样子?”

残阳珉唇,复言道: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战袍,表情有些冷,然后眼睛是淡红色的。”

“淡红色的么。”听到残阳的,江焕微微眯眼。“那纳兰谦有和你过画中人是谁吗?”

“樱”残阳点点头,“纳兰谦和我画中人是他的挚友,他那位挚友的家遭遇灭门,他挚友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么。”

江焕听到这个消息后,眸子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残阳二人见着江焕这沉思的模样,也都识趣的没有多。就当残阳和千影大眼瞪眼时,江焕冷不丁的冒出来的一句:

“你把纳兰谦他们安置在了何处?”

“九州客栈。”残阳道。

江焕沉思了片刻,“你去迎风殿问问主上有没有空,有空便让他过来一趟。没空的话我们一起去那客栈试探下这位纳兰大人。”

“是。”残阳站起身,正准备退出去,却听江焕叫住了他。

“等等。”

残阳微微顿了顿,“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随行的人中有没有个叫百里傲的?”

江焕道。

“百里傲?”残阳听到江焕的微微一愣,随即条件反射的摇摇头。“并无。”

“知道了。”江焕微微点头,示意残阳去迎风殿找凌琛。残阳虽疑惑江焕问这个是做什么,但他还是识趣的没有多言。

千影见残阳离去,敛起脸上的笑意。他一脸正色的看着江焕,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江焕的性格自己最清楚了,他会这么问残阳,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焕淡淡的瞥了千影一眼,道:

“残阳寄回来的信上,有百里傲的名字。但你看残阳那副表情,很显然是不知道这事。”

千影微微蹙眉,道:

“公子的意思是,这百里傲截获了残阳的信鸽,然后将自个的名字写了上去?”

“很有可能。”江焕道。

其实他们只猜对了一半,百里傲确实是半路上将自个的名字加上去的,只不过他并不是朝堂上任何一家的人罢了。

迎风殿。

桌子上是放着一堆一堆的奏折,而凌琛一只手撑着头,一脸头疼状的批阅着奏折,他抱怨道,

“也不知道那群老家伙是不是闲的慌。一下子上那么多奏折不累的吗?”

就在此时,疾风走了进来。

“主上,残阳公子求见。”

听到疾风的,凌琛如蒙大赦一般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淡淡的道,“让他进来。”

“是。”疾风听罢,退了下去。

残阳就这么走了进来,他跪下来道:

“残阳拜见主上。”

“免礼。”凌琛道,“你怎么来了?可是阿焕那里出了什么事?”

残阳微微一愣,道:“公子让属下请您去梧桐居。”

凌琛听到残阳的微微愣了愣,“阿焕可有是为何吗?”

“公子的意思是想让您和他出一趟宫,去见见这些准备参加科举的人。”

“这样阿。”听到残阳的凌琛微微点头,“走吧。”

凌琛在心底给江焕比了个赞,若是他不叫自个,怕是自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死在奏折中的皇帝。

江焕看到凌琛过来微微点头,“主上。”

凌琛道,“这里又没外人,你客气什么?走走走,我们出宫去。”

凌琛罢便拉起了江焕的手,准备出宫。

江焕摇了摇头,“主上频繁出宫那些个老狐狸怕是会起疑心,不如换上千影的衣服和我一同出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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