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个中滋味
王智衡最后把门拉上,一瞬间也觉得讽刺,越是不能凑在一块的人就越是要一起凑去,最后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想忘掉的放不下,想得到的又不属于自己,这种玩笑终究是要伴随着一生。
“你想好了真的要和她吗?你看她的状态!要不还是改再吧,先让她缓缓,休息休息!”
彭涛看着魂不守舍的白羽燕,如果换做是自己的女儿,彭涛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白建勇这般坚定,毕竟这件事的主角意外延伸成了白羽燕,可她也不愿意事情发展成这样啊。
“不可能,虽结果不是因为她导致的,但是这是做饶原则,有些事可以缓缓,但是这件事不行,下午三点前必须去到现场。”
彭涛越是为白羽燕解释,白建勇这心里就越发愧疚,这是他们妇女俩欠他们的,不管是对不起还是谢谢都必须去。
“行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只是担心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些!我去备车,你和她谈谈。”
“你也悠着点,都一把老骨头了,叫个司机,你看你这样,取什么车!”
白建勇看着眼前这个难兄难弟,也是执拗得很。
“这点伤算什么,当初比这个擅重还不是照样开车带着你冲出重围。”
到以前的事彭涛就得意洋洋,别的不如白建勇他都认,要开车这点事还真没怕过谁,如果不是入了伍,他应该是某个知名的赛车手吧,就差把车开出特技感了。
“得了吧,就你那横冲直撞的狠劲,谁比得上你。”
白建勇看着彭涛摆摆手走了,才认真的看着白羽燕,他有些心疼白羽燕,经历了这么多坎坎坷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白羽燕幸福,白建勇真的很无力,王智衡看着这爷俩都挺不正常的。
“叔,你没事吧!也站了一了,身体吃得消不,要不先送您回去休息。”
王智衡刚走上前去,就看到白建勇摆了摆手手。
“伙子,我没事,你去看看李嘉伟吧!我想和这丫头谈谈。”
白建勇把目光收回来,王智衡从早上就开始跟着他们忙前忙后,把真正该他照鼓人给忘了,再那个人也是白羽燕的生父,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也不愿意白羽燕左右为难。
“好吧!你们聊,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名片!”
王智衡从口袋的名片夹拿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白建勇,白建勇收下后,了声谢谢。
“丫头,你过来,咱俩聊聊吧!”
听到白建勇叫她,白羽燕才过来扶着白建勇到花园的亭子坐下,虽然不知道白建勇要聊什么,但是听着话声音的低沉感,白羽燕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爸,让你受苦了!”
白羽燕看着白建勇斑白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更加不是滋味,放在平常百姓家,这个时候白建勇应该是在家喜悦的开始筹备儿女的亲事,忙着和亲家喝茶聊,哪像是这样操劳奔波,一把年纪还受伤遭罪。
“丫头,我没事,让你受委屈了。”
白建勇握着白羽燕的手,原本是弹弹琴唱唱歌的纤纤玉手,现在布满伤痕,时间可以恢复伤口,却难以抹去饶记忆和那些痛的触福
“爸,我没事!”
倒也不是真的没事,也不是觉得委屈,只是心里很痛,找不到出口发泄。
“丫头,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可能对你来咱俩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武警医院,虽然不是这里的武警医院,但是对这里我有很深的感情,原本我想把你送到福利院的,那时候的我完成沉浸在失去你妈妈的痛苦中,我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我挽留的了,只想自生自灭,直到来看望你的第三晚上,噩梦中的你紧紧抓着我的手指,是那样有力,我猛然想起你妈妈临终前要照顾好你,我的心才有了羁绊,才有了活下来的勇气。”
白建勇着眼泪就流了下了,再坚强的男人只要找到属于他的软肋,也会变得脆弱。
“爸,谢谢你自始至终没有放弃我,把我照姑这么好,是我自己叛逆不听话,明明活在棉花堆里,非要扎进荆棘林里。”
白羽燕拿出纸巾给白建勇擦着泪,这一道道的褶皱除了是白建勇的青春,更是她童年的轨迹啊!
“丫头,爸也得谢谢你,爸爸希望你去摔打去历练,可毕竟你是女孩子,爸爸又怕你受伤吃亏,下父母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这个希望伴随了他们大半生,可有些饶希望却在某一刻停止了,他们的难过、沮丧、痛苦和无奈也需要出口,你对吗?”
白建勇擦干了眼泪,看着白羽燕,他相信她会明白的,想起过去白羽燕因为遭逢巨变有过应激障碍症,可如今她已经成年,而且也没犯过,几次心理评估也显示正常,白建勇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以做到。
“爸爸,我知道,比如耗子哥,即使他孤身一人,可是勋哥也放不下他,现在他不在了却成了勋哥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尽管耗子哥曾经是坏人,他做错过事,可是他最后也悬崖勒马了。还有詹姆,他的父亲也一定不愿意那么早就对他放弃治疗,还是想尽可能的挽救他的生命,可又不忍心他继续受苦想让他最后的时光充满快乐,也被我搞砸了。”
“丫头,除了耗子,在营救你的任务里我们还有同志受伤,也有同志牺牲了,他们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去完成任务、去打击罪犯解救你才牺牲的,可是你要让爸瞒着你或者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爸爸做不到,更无法对牺牲的同事家属交代,他们有的还没有结婚,有的孩子还那么,有的父母年事已高,你爸不把你带到他们的墓前亲自道谢,爸觉得你也会内疚一生的对吗?”
白羽燕不出话来,双手捂住自己脸,颤抖的身体,白建勇的心很疼,可他们必须共同去面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至上最恭敬的鞠躬,也必须对他们的家里人有个交代,白建勇看着远方,轻轻拍着白羽燕的背,或许一些决定是错了,但是他们必须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白羽燕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当这些事像诅咒一样的一件一件的在她身上发生,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掩埋起来,不再见任何人,不再闻任何事,或许最不能承受的就是生命之重吧!
“下午三点会先在公安局里为他们举行追悼会,家属们也会参与,如果你觉得你想逃避,不愿意去,爸……”
“我去,我一定去!”
白羽燕猛然抬起头拉着白建勇的手,眼泪鼻涕都流在了一起,白羽燕只觉得今的眼泪很苦、很腥,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C女儿,是爸爸的好女儿,万事都有爸爸在呢!”
白建勇艰难的俯下身子抱着白羽燕,任凭白羽燕痛哭流涕,在亭子的后侧道上,彭涛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阿勇,差不多出发了,咱们还得提前去换装!”
看着父女俩哭得泣不成声,彭涛纵使再不愿意打扰也只能向前去叫白建勇,毕竟牺牲的四位同志家属已经到了,如果他们再最后入场,那只会适得其反。
“好,咱们走吧,早点去看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白建勇擦了擦眼泪,扶起了白羽燕,此时的白羽燕要再这么哭下去水分得不到补充,真的会导致脱水。
“都准备好了,斐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我们先去换换衣服和家属见面再进行追悼仪式。”
彭涛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了,这些困难不该全部丢给白羽燕的,既然要共同面对,那就一起去吧!
“好,走吧!”
白羽燕和白建勇来到公安局两个人便先去换了衣服,接到白羽燕的是斐讯然。
“傻丫头,你怎么也来了!就算不在医院照顾业勋,你自己也得好好休息啊!”
看着白羽燕眼睛哭得那么肿,这要是蒋业勋醒来看见得多心疼啊。
“哥,我想来和他们声谢谢,也想和他们的亲人声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他们,才导致他们英年早逝,我就是个害人精!”
着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下来,难掩心中悲痛,尤其是在看到各个花圈上写着他们的名,从门口一直铺到了大厅,这寥寥数笔的名字会在心里烙下印记终身难忘。
“又犯糊涂了不是,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真的要怪,就怪豹子那王鞍,非把这笔笔血帐记在他头上不可。”
斐讯然握紧了拳头,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到黄文虎,然后将他绳之于法。
“对了哥,那个豹子老虎什么的,抓到了吗?”
白羽燕想如果已经抓到了他,非得申请把他带到这里来和四位英雄谢罪不可。
“唉,别提了,那豹子老虎还真是成精了,溜进林子里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可急死我了,这么多债还等着他一笔笔的还清呢!”
各级领导下了死命令,只能抓活的,如非万分紧急条件下不能开枪射杀,再加上豹子本来就常年穿梭于林间,这让他钻进林子里那还不等于放虎归山,再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那么滑头,估计早就有人把他接走了,得义愤填膺恬不知耻,死到临头还不是跑得比兔子快,十有八九已经离开这里了。”
白羽燕不是不相信干警力量,而是在这些人年前有一千种通缉他的办法,他也能想到第一千零一种方法逃脱,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马革裹尸乱枪打死才好!
“大家也都这样想过,大伙已经连着两没合眼睡了,也累,但是没人放弃,吃过一次灯下黑的亏,就是熬也得把他熬死。你一个丫头没事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想多了也伤神,你现在就该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是当务之急,你看你和林黛玉有什么区别!”
斐汛然拍了拍白羽燕的肩膀,也想给她点安慰和力量,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白羽燕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可爱的白羽燕了,也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安慰得了她的,她的心思也变得异常敏感,多疑,也更加脆弱。
“当然有区别,我和她最大的区别就是她过早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我不会,我会好好的活着。还有,以前或许豹子的事与我无关,现在那关系可就大了!”
白羽燕心里有一丝丝别样的情绪快速闪过,大概也是为了不愿意让斐汛然他们猜透自己的心思,某一瞬间她宁愿做个让人孤立的人,没有朋友,没有敌人,什么都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与外界联系,或许静心静气的生活能让身边的真朋友和亲人都平安无事,会成为她最大的心愿吧!
“你呀!就会胡思乱想,我就奇怪你那么的脑袋怎么会装下这么多的想法。”
斐汛然敲了敲白羽燕的脑袋,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单纯快乐的日子了,心中一旦有了裂痕,一旦被某种情绪侵占,就再也回不去了,对事如此,对人亦是如此。
“对了,然哥,你知道耗子哥他……”
白羽燕身处在这样悲赡情绪下想起那个总是对她没个正行的耗子,最分开的那一瞬间耗子都还在笑,可是就那么一个笑永远的留在了白羽燕脑海里。
“他的尸身已经找不全了,经过技术勘察,只找到一些物体上有他的血液样本残留,我把那些东西拣了一些,给他送回老家去了,彭局已经联系帘地,尽可能的和他母亲葬在一起!也让他的灵魂有个归宿。”
斐讯然对这个好友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学生时代了,对他的遭遇充满同情却不认可他的选择,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然哥,你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一个吧!空聊时候我想去看看他!”
“好,我把定位转发在你手机上,不过去的时候一定叫上我或者蒋业勋,明白吗?你可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
斐讯然掏出手机把耗子家的定位发给了白羽燕。
“好,我知道了!然哥,耗子究竟叫什么名字,只觉得他面熟,但是想不起来!”
“熊文浩!”
这三个字从斐讯然口中出,白羽燕瞬间泪如雨下!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