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鲍鱼

说到这时，一个像乌鸦叫的声音从我俩身后传过来：“你俩干嘛呢，不会很黄很暴力呢吧，最近可严打扫黄呢啊。”“鲍鱼你他妈的吓死我了，近来也不先敲门。”我道。来的人是鲍鱼，本名叫鲍一，大家叫白了就叫成鲍鱼了，他是我小学时的同学，后来没考上大学当兵去了，当的是工兵，同说在部队里还得了一次二等功。复员后鲍鱼被分配到兵工厂工作，但因为他总有点小偷小摸的习惯被兵工厂给开除了，家里只得托人在给他找工作，不过他到不太想干那种早八晚五每周六天的工作，所以家里人给找了很多地方最后都没去。因为鲍鱼从小在潘家园附近长大，从小便听了很多盗墓倒斗的故事，鲍鱼也真是受了这些思想的影响，从上小学开始就对盗墓的生活产生了向往，离开工兵厂后便常和很多土夫子（对盗墓者的称呼）一块倒斗去了。因为他当过工兵又在兵工厂工作过，对爆破、机关、枪械均很灵通，所以很快成了行里高端人才，据鲍鱼自己说，还曾有很多帮派因为抢他而大打出手。

其实在中国盗墓这个行当里也分三六九等，一等叫派，比如南派、北派、海派、岭派等；二等叫门，比如蜀中长沙唐门、京城老九门、秦岭的观山门、长沙三合门、洛阳双门等；三等叫帮，帮就比较多了，只要有一个领头人就可以把自己的队伍叫做帮，鲍鱼就属于九叔的九华帮的。

说起鲍鱼曾经还有一场惊人的事迹，当时鲍鱼还在部队工兵营，部队规定刚入伍的战士在半年之内全部是二等兵，经过半年的训练和学习后才会被任命为一等兵。鲍鱼当时是二等兵，刚刚开始学习排雷还没有人任何上战场的经验，但是由于鲍鱼所在的西南军区在70年代越战时是中方的主战部队，经过几年的自卫反击，华南军区战士伤亡甚多。由于当时中越两国为了防止双方军队扩大进攻范围，因此便在中越边境埋了数十万颗地雷，战后双方部队都没有将这些地雷排除。

而在80年代初，中越边境经常出现山民被地雷炸死的事件，因为这些事件在当时的社会舆论非常严重，所以那时广西和云南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强烈要求军方划定当地雷区，并且拆除当地的地雷。由于当地处于山区林地，所以不适合用大体积的排雷机操作，西南军区的高层最后决定由人力来排除地雷。鲍鱼所在的部队则担当了此次重任。

半年后鲍鱼被升为一等兵，也随着所在的工兵营参与了此次排雷行动。他们营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车到了广西崇左市，然后又坐了6个小时的运输车到了凭祥县西南重镇那邦、那溪地区。他们营在这里进行了简单修正，然后便开始了排雷行动。

前几天的排雷行动非常顺列，他们营每天都能顺利搜索出300颗左右的地雷，同时还能顺利排除其中100余颗。时间转眼来到了第六天，他们营312个人乘坐12辆运输车前往更深的林中排雷，一路上他们排除的600多颗地雷全部放在第二辆设备车上，这辆车里除了那600多颗地雷还放着当时全营所有的金属勘测设备，鲍鱼做为副驾驶和另外两个战友坐在驾驶室中。一声巨响，鲍鱼感到眼前一片火光随后便失去了知觉，但是突然鲍鱼被一阵疼痛疼得清醒了过来，此刻他发现他们前面的那辆车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爆炸，随着爆炸，前面车子飞射出很多金属碎片，其中有一些碎片正好射中了鲍鱼所在驾驶室里的三个人，司机和导航员都被炸死了，鲍鱼的胸口和肩膀也都被炸伤。因为爆炸的原因，第一辆运输车行驶的速度一下慢了下来，而鲍鱼所在的第二辆车因为司机的脚一直压在油门上，所以飞快地前行，这时鲍鱼知道如果他不赶紧停住运输车，一定会被炸死在里面，所以忍着伤痛爬到了驾驶座的位置，然后打开车门用力把司机推下车，然后用尽全力踩到刹车上，就在离前车还有1米的距离时，鲍鱼所在的运输车停住了。

虽然鲍鱼当时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在运输车里，但是随之他也因此行为保护住了全营的金属探测设备和防止了那600多颗地雷的爆炸。但是因为鲍鱼当时伤势较重，所以提前回到了军区疗养院。后来组织为了表彰鲍鱼在此次行动中的行为，被组织评为二等功，并且得到了军区政委的接见。

“我说鲍鱼，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听说你不是去陕西了吗？这回搞到什么好东西了？”我道，“先别说我，你俩这是什么？这盒子看着还挺精致的。我、国栋、鲍鱼三人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在潘家园干了五年，在这里只有两个人我是无话不说的，第一个就是国栋，第二个就是鲍鱼。鲍鱼在复员后因为在盗墓行当里成了名人所以生活条件直线上升，经过数百次的饭馆大战后，鲍鱼不光名字听起来像鲍鱼，体型也发展得非常像鲍鱼了，中间胖两头细，个子还不高，小平头，估计鲍鱼现在的腰围得有三尺多了吧。

国栋比我大五岁，我比鲍一大一岁，所以国栋总是以哥哥的样子照顾我俩，特别是在我父母被打成反动派但还没有被发配到新疆前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我家里经常有红卫兵没日没夜的来搜查，国栋为此总是把我带回他家住，而鲍鱼那会总是在我屁股后面缠着我，所以也常跟我去国栋家住，三年自然灾害，国栋总是出去帮煤厂送煤，去火车站抗大包，然后挣到钱就给我和鲍鱼买豆饼吃。

国栋把我俩从昨晚到今天的事情和鲍鱼说了一遍，鲍鱼听后紧缩双眉一言不发，我俩知道他肯定想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先不说了，走，东来顺涮羊肉去，我请客，随便吃，吃不了可以打包啊！”鲍鱼说道。其实这次鲍鱼回来我总觉得有一些奇怪，鲍鱼平实绝对是那种小气的人，真的可以用零钱攒到一块就不花了来形容，然而今天居然能够主动请客，所以才引起了我的怀疑。恰巧国栋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国栋惊了一下然后赶紧进屋去接电话。其实这个电话是国栋当时花了多块钱装的，本来他不想装，但是为了和唐七联系方便所以才装上的，而且知道这个号码的也只有唐七、鲍鱼和我。我知道一定是唐七那边有事了，否则决不会晚上打过电话来。一会国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看他的神情好像是在思考什么，我没有去问国栋。

我们一行三人到了东来顺，北京那个时候的冬天真的很冷，一路飘着雪花，一进东来顺我们就发现里面没有太多的客人，正好我要了个单间。落座后，我和国栋还没说什么，鲍鱼就张罗着点菜：“羊脑一盘、肥牛2斤、羊肉2斤、爆肚一盘、白菜、生菜、蒿子、血豆腐、粉条各来一份，要麻辣锅啊，还有三份小料，哦对了，还有两瓶二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