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尾声（2）
若是放在以前，直女郁瑜女士在电视剧里看见女主角着这些老掉牙又酸掉牙的情话只会觉得无语，尴尬地脚趾都可以抠出一栋金字塔，可这会儿情难自已，前世的记忆和担心失去他的恐惧交杂在一起，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那一世他用了什么的办法让原本应该魂飞魄散的她重新获得一次重来的机会，也不知道他因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太莽撞，跌跌撞撞闯入他的世界把他的世界搅得于一团糟，不管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来都是他在默默地照顾着她。
她想过，如果这一次他真的因为救她而不能回来，她也不会独活。
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康湛眼眶也有些酸涩，“我错了，朋友，不该让你担心。”
在场的其他人都很会察言观色，默不作声地悄悄装作一个透明人一样轻手轻脚离开，只有宁姬问，瞪着一双铜铃一样把两个人看着，看着看着还露出了姨母笑。
等到宁姬问反应过来自己杵在这里好像很影响他们发挥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开一步走到旁边，还忍不住伸出个大脑袋盯着那头看。
然而康湛实在是太高，郁瑜根本就没来得及注意到他身后跟了个宁姬问，这会儿想起来才道，“宁姬问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康湛回头瞄了一眼，“他在外面，不想打扰我们。”
他眼角向上勾了勾，盯着女孩微红的双眼，忍不住渗出手指为她擦了擦眼泪。然而他一身狼狈，手上也沾染了灰尘，碰到她白皙的面容上，留下浅淡的灰色。
他指尖颤了颤，女孩却像是没有丝毫介意拉着他的手，“我都想起来了。”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糯糯的一团，因为弹琴，指尖有薄薄的一层茧，摩挲在手背，有些痒痒的。
“想起来了？”
郁瑜点头，泪水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一样，又止不住往外面涌出，“对不起。”
她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心口，“对不起。”
声音颤抖地厉害，康湛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伤心，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敞开自己对他的所有情绪。
他心头有些甜，又有些酸涩，揉了揉她柔软的发，“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给我一个名分？”
郁瑜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些？”
康湛不以为然，“什么时候了不能这些？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亡灵城那些人都你是个负心汉，按现在的话来，就是渣女，你把我拐进你的地盘，都没给我一个结果就拍拍屁股走人，你你是不是渣女。”
她环抱着他的腰，他又勾着她的脑袋，话的时候，他的气息就扫在她耳畔，她都能感受到他唇畔的温度，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旖旎。
若是之前的郁瑜，早就红着扭捏地把人给推开，然而想起了那些压抑的过往和这个男人为自己做的一切，她只想再多靠近他一点，多贴近他一点，哪怕就这样抱着，永远不分开，也可以。
她的手紧了紧，贴在他心口，瓮声瓮气地道，“我以后不当渣女了，你想要名分也行，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结婚也行，我们不分开。”
着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决心一样，还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绵软的一团，哭的鼻涕眼泪都黏在了一起，想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兔子，像是找到了自己丢失掉的胡萝卜，死死抱着不肯松手。
康湛心里早就软成了一片，他抿了抿唇，却仍旧是吊儿郎当道，“结婚也行？你这么迫不及待就向我求婚了？”
尾音上扬，带着点轻快的味道。
郁瑜听到这句话却是老脸一红，也怪她，实在是情真意切，明明求婚这种事就应该男方去做的，她跑着积极个什么劲，再了，他们虽然从上一辈子就已经在一起了，可是如果按照这一世算起来，他们从相识到现在，也不到一年的时光，这么快求婚，这算不算传中的闪婚？
郁瑜吃瘪，不出话来，却仍旧是把他抱得死死地，不肯撒手。
康湛眼睛里都快泛出星星了，看着她，一脸的柔和，姑娘以前虽然也承认自己对他的心意，可是因为性格原因，总是不善于表达，他体谅她，知道来日方长，应该循循诱导，不应该操之过急，可是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郁闷，自己谈个恋爱，尝到的甜头都屈指可数。
经过这一次，姑娘却是突然开窍了一样，像一只无尾熊一样，粘着他，这种感觉很好，康湛手中紧了紧，他让了她这么久，总该让他也讨一点利息。
“我没有迫不及待，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猴急，毕竟我也不求嫁。”
康湛轻笑一声，却是抬起她的头，注视着她的双眼，“你都答应我了，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我只不过，这件事，还是得让我来。”
郁瑜轻哼一声，还知道求婚这件事得让男生来，算他还有点自觉。
然而他却没再话，低下头，唇瓣覆在她的唇上。
郁瑜先是瞪大了眼睛，接吻的次数太少，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很快，心里汹涌的情绪像是决堤一样把她研磨，她的鼻子很酸，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她太想他了，梦境中的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一样那么真实。
她闭上眼睛，迎着他清冷的气息，努力配合着他，泪水流下，郁瑜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等到许久，他才松开她，他舔了舔唇角，声音有些低哑，“怎么又哭了？朋友。”
手覆在她的脸颊，康湛低声道，“以后不会让你哭了。嗯？都过去了。”
郁瑜扯了个笑脸，“嗯。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已经是新生的我了。”
“嗯，恭喜你，成功改变了预言，你的命运，以后只属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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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加又呆了几，和当地的警方沟通之后，确定顾司格和江婉清已经身亡，在逃的几个人也都陆续被抓捕归案。
虽然青豹组织家大业大，也并不担心因为一次和警方杠上就全军覆没，不过到底人在江湖飘，身为黑道组织和头目，多一个对手总归是不好的，加上这次顾司格行动太过高调，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盯上他们，顾明礼虽然为顾司格的身亡同行，可是到底也不得不顾忌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他谨慎低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没来再找他们的麻烦。
郁瑜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里加，想起顾明礼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放下手中的包，走到康湛的房间里，看着回过头来的康湛，有些担忧道，“顾明礼就顾司格这么一个弟弟了，我怕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万一他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这段时间，关于顾司格顾明礼的关系已经查的水落石出。顾司格和顾明礼确实是亲生兄弟，同父同母，虽然顾明礼长得寒碜了些比不上顾司格原先的俊朗，可仔细看，五官之间，眉眼的凌厉，还是能找到相似的影子。
两个人从失散，顾明礼跟在父母身边长大，顾司格则流落被送到了孤儿院，等到兄弟相认，已经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
康湛却不太在意这件事情，“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青豹现在已经被警方顶上，即便是势力制衡，不会对他们大动干戈，不过顾明礼短期之内也不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等过几我们就回国，国内会比这边安全很多。”他笑了笑，“你忘了，当初即便是顾司格也不敢在国内贸然对你动手，反倒是大费周章把让你来到这个地方。证明相对于这里，在国内，他们还是有所忌惮的。”
郁瑜想了想，倒也是，现在她在这里瞎操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点点头，转身要离开，康湛却把她拉住，手里被塞进一个信封。
她抬头，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江婉清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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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瑜，见字如面
其实自从大学毕业，我就一直想要联系你，想要问你，过得好不好。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从头到尾都是如此，最开始想要问你过得好不好，确实是带了一点报复的心理在里面，想要看你过得落魄，想要看你也从云端摔下来，尝一尝聚光灯环被打碎的滋味，可是真的知道你如我所见，没有再继续在这条路上得到你应得的成绩的时候，我发现，我好想，也并不高兴吧。
我越来越关注你，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更加疯魔。
我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内心偏执的变态，看不得别人比我好，折磨别饶同时，也喜欢折磨我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复杂扭曲的心里，就好像人们口中的自虐倾向一样，在这个里面，越陷越深。
我想，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又或者，什么叫做感情。
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没有父亲，我不明白父爱是什么，也不敢去了解，因为每当我提起和父亲相关的话题，都会换来母亲绝望的哭泣和打骂。
我妈妈原本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可是她好像总是容易激动和动怒，如果让我用一个词语来概括我的童年，我会压抑。
我知道她爱我，她手把手把我拉扯大，那么辛苦，那么劳累，从来都没有好好犒劳过自己，她把她有的一切都给了我。
可是对于我而言，我真的随时随地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之福
我想逃，太想逃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哥哥是我最崇拜的人，他会态度坦然地面对着母亲的斥责和怒骂，他会在母亲咆哮疯狂的时候把我护在身后，在他的身边，我总是感觉到很开心。
他，他会保护我一辈子，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和他分开。
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母亲从来对我就是这样的高雅教育，我从就学会了压抑自己，压抑自己的情感，压抑自己的真是想法。
在面对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哥哥总是告诉我，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我总是不懂，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完全没有按照他的那样去成长，我其实，早就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我们总的，缘分。有些人和有些饶相见，是早就已经安排好聊，爱人如此，朋友如此，仇人也是如此。
你虽然寡言少语，可是总是大家议论的焦点，你长得漂亮，成绩好，还和我是老乡。我尝试着去接近你，慢慢的，我们就真的成了朋友。
郁瑜，其实出来，不怕你笑话。
在遇到你之前，其实我没交过什么朋友，我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给别人听，别人又会觉得我心思深沉，我好强，总是喜欢去争取第一，别人就会觉得我强势，不好相处。
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友情。
我们都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可是我知道，每一次我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你都会默默陪在我身边，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安心。
你让我认识你的朋友，带着我慢慢进入到你的世界，在我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待我，这种感觉令人新奇，也令人疑惑。
我没有这样和别人相处过，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称职的朋友，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好我心里那些情绪，总是在拥有这一切的时候不以为意，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弥足珍贵。
郁瑜，你可能不知道，大学那几年，其实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刚刚认识你，有一个心得朋友，陪在我身边和我聊解闷，家里我的母亲也因为年岁增大，慢慢地，变得没有那样固执，哥哥虽然不在身边，可是总是会给我打电话，叮嘱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其实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回到那个时候。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的朋友，我太善于自欺欺人来粉饰太平，明明心中的妒火已经焚烧了我的理智，表面上却仍旧是云淡风轻，装作若无其事和你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