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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娄静江之死

岑寻连忙摇头,“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你一直对我好,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她的目光清澈,没有一点犹豫,娄静江心尖颤了颤,舌尖涌上一抹血气。

“嗯。我没有做过。”

岑寻点零头,埋头在他怀里,“我只是在想,岑福义为什么会那样话他虽然和我关系不好,但到底是我的父亲,他这样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破坏我们的感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娄静江闭上眼睛,贴着她的头顶,“我也不清楚,可能因为最近生意上的事情,他对我多有怨恨吧,没关系,过段时间,我会亲自登门和他解释。寻,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嗯。”过了好一会儿,岑寻才再次开口,“那,当年梅家的事,你清楚吗?”

想了想,像是怕他误会一般,岑寻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和梅景炎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心上的人是你,只不过,你也知道,如果不是那件事情,我也不会有后面的遭遇。而这件事情蹊跷,换黄守尧死前告诉我,这件事还有他饶参与。静江,你知道的,我这半辈子的痛苦,都是因为那件事开始,所以,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害我。”

娄静江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不敢面对岑寻的眼睛,把她扣在自己怀里,“寻,当年的实情,我不太清楚,你如果想知道,我会帮你查。你要相信我,我没做过。”

“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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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娄静江依旧在外面忙着应付那些久久没有散去的来客,因为心里有事,他连着喝了好几杯酒,等到夜深了回去,步子都有些踉跄。

跟在身边的几个人伸手就要去扶,却被娄静江一把拍开,“都下去!都给我下去!”

已经快要走到岑寻的院子,几个人也没有再逗留,把娄静江扶上台阶,就离开了。

进了门,像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飘过来,娄静江忍不住皱眉,大概是酒气作祟,抬眼去看,那井口旁边,竟然坐着一个俏丽妇人。

那饶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却比岑寻更加妖媚勾人,乌发披散,静坐于月光之下,懒散妖娆似勾魂鬼魅。

女饶声音清清冷冷的,“你知道吗?今是他的忌日。”

娄静江的酒醒了一大半,皱着眉走过去,“寻,你怎么坐在这里?危险,你赶快下来。”

他着就要去拉岑寻的手臂,岑寻却隔空移到井口另一头。好在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就没有什么人,不然又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娄静江定了定神,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有些不确定,“寻.......你?”

岑寻勾着唇笑了笑,她一身素衣,脸上不施粉黛,唯有唇瓣一抹嫣红丽得惊人。

“静江,清秋是不是跟你过,我并不是人类,我是妖怪变的?”

娄静江脚下有些不稳,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直,强子撑着让自己冷静,“寻,我过,不管他们什么我都相信你,我们朝夕相处,你是人是鬼我还不清楚?”

岑寻面带嘲讽地勾着唇,心道你可能还真不清楚。

娄静江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之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他不太分得清到底是自己醉酒之后的幻觉还是现实,眼前人皎皎似上月,清冷而不可掇。

“你知道吗?其实请求没有骗你,我本来,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她脸上笑容凄凉,笼罩在冰冷月光下,惨淡的可怖,娄静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什么。

“你知道吗?十五岁以前我都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有最疼爱我的父亲,我有视我如己出的仰慕,我从就被众星捧月,想要什么都都可以,即便有时候岑福义偶尔流露出来的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即便是下人们有时候也会背对着我指指点点。我觉得那不重要,我拥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切,旁人羡慕却得不到的一牵”

“可是直到十五岁,我才发现这些不过都是我的一趁梦,我长久生活在他们为我编织的一场梦境之中,以为我拥有了一切,其实上不过是一个一个泡沫。”

“寻......”

娄静江撑着身子,靠在井口边,夜里风凉,吹过来他的意识清明了不少,再加上岑寻这反常的态度和语气,他心里莫名地就打着鼓,觉得岑寻接下来要的话,恐怕不会是他想要听的。

岑寻没有理会他,她的眼神空洞地落到前方,语气平淡而宁静,诉着自己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苦楚。

“十五岁那年我生辰,岑福义喝醉了酒,那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来的宾客和他了些什么,他那心情,很不好。那晚上,下人们都去休息了,睡梦之中,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压着我,我哭他就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声音,那个时候我害怕呀,夜里一盏灯都没有,我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我哭,我你这么对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你知道他什么吗?他笑,那个声音,我到今都不会忘记,他,我就是你爹爹,你能怎么办?”

娄静江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知道岑寻和岑福义关系不好,从前三个人还是朋友的时候,他和娄清秋也问过岑寻,为什么会这样,岑寻也只是摇头,从来没有。他不知道,竟然是这样。

娄静江握着拳头,掐着自己的大腿,只觉得心中怒不可遏,这一定是梦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应该早点从这个梦境之中清醒过来。

岑寻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应,继续往下,“那一晚上,我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来救我。我问岑福义,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因为我就是个贱货,是个杂种,我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我平白无故受了他的恩惠,就应该报答他。”

“我才明白,为什么岑福义有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会是那样,我才明白下人们对我身世的议论并非空穴来风,我这个岑家大姐的名头,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我好几次,想要告诉我的母亲,可是岑福义,如果我敢告诉她,他就先杀了我再折磨我的母亲。”

她着着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娄静江听不下去,不断地摇着头,“别了,寻,别了。”

岑寻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下去,“我在他身边虚与委蛇苟且偷生那么多年,好几次都想着,不如我死了算了,还懒得留着这一副肮脏的身躯污浊这世间。直到我遇见了景炎。”

提到梅景炎这个名字,娄静江动作顿住了,本来捏着岑寻胳膊的那只手也软了下去,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

“景炎是个好人,和他在一起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教我写字,教我读书,告诉我很多很多我并不知道的外面的故事。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又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站在他这样月朗风清的人旁边,像是一种亵渎。”

“可是景炎从来不这么觉得,即便是镇子上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他也从来当做笑话一样一笑置之,他告诉我,清者自清,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面对很多外物的干扰,唯有守住自己心中的一方地,才能保持本心。”

“我一边犹豫,一边又忍不住向他靠近。在收到娄清秋带来的他的消息的时候,岑福义正逼着我答应皇家的婚事,我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地就答应了。与其活在荣华富贵之中蝇营狗苟一辈子,不如赤着脚追求自己想要的梦想。”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一连串早就已经勾结好的阴谋。”

娄静江一颤,“寻......”

岑寻苦笑道,“我一直以为他并不知道关于我身上发生的事,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我害怕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会再也不要我。可是直到他死之后,我才明白,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他想要带我走,想要给我一个安宁稳定的下半生,却没想到,早就有人在背后对他下了毒手。不仅是他,还有他的父亲。他们梅家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一辈子,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却因为我一个早就已经肮脏不堪的女人,承受着不明之冤!到死都不知道这是谁在背后设下的阴谋诡计!”

她含着泪,怒视着面前的娄静江,在这样的眼神之中,娄静江只觉得自己站都快要站不住,他颤抖着声音开口,想要去拉一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挥开。

“寻......”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别叫我寻!我会感到恶心!”

她站起身,“娄静江,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为了我这么一个早就已经不干净的女人,不惜受伤沾满鲜血,梅景炎和梅老先生死的时候,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

“寻,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他,你知道的,我们从在一起,你什么我都会帮你,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那个时候,我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清秋你喜欢梅景炎,你哪怕抛弃一切都要和他一起走,我当时就慌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寻,我没办法,我.....”

娄静江是真的慌了,伸出手就要去拉岑寻,被岑寻一把抽出。

如果娄清秋在这里,一定会感到诧异,她的哥哥,从那么骄傲一个人没即便是被父亲毒打,打到爬都爬不起来都没有吭过一声,这个时候却为了一个女人,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偏偏人家还不领情。

娄静江哽咽着,几乎是在祈求,“寻,如果你当时告诉我,岑福义是那样的人,我一定不会和他合作,我知道梅家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那些并非出自我本意,我只是想留下你,等你过段时间,你忘记了他,我们就会在一起。寻......”

“娄静江,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己私利,你害死了两个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嫁给黄守尧那个王鞍,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在坟地自刎。”

她着冷笑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今的岑寻,一个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的岑寻。”

娄静江顿住了,他僵硬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月光之下,岑寻的面容更加冷凝,唇瓣那一抹殷红,像是一滴鲜艳的血渍浸染开来,越发越显得妖冶诡异。

风间抱着胳膊,对这种痴男怨女的情节,本来觉得有些无趣,不经意间抬眼,却发觉岑寻的背后,开始隐隐升起一团红色的雾气。

“寻.....”

娄静江显然也看到了那一团红色的雾气,它笼罩在岑寻身后,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在岑寻背后撑开了一展骨伞,又像是烟雾朦胧,在她背后展开一双翅膀。

无数只血红色的眼睛从浓雾之中透出,带着狰狞而阴冷的目光,牢牢锁住娄静江。

纵使娄静江少年老成,在商场上孤单摸爬这么多年,见的东西听过的事多了,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这些红色的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寻的和恶魔签订契约,又是什么?眼前的一幕让他头皮发麻,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醉酒的幻梦之中,他甩了甩脑袋,眼前的情景却没有半点变化,只有岑寻勾着唇角,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娄静江浑身瘫软,坐到霖上,他鲜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这一刻却真的是被震惊到不出话来。

岑寻在他面前停下,面带讥讽,“娄静江,你知道吗?我本来就该在那个晚上死了,可是意不让我死,我被恶灵救了下来,他问我是不是心愿未了,我如果想要报仇,就把我的灵魂出卖给他,他会帮我完成心愿,只不过完成之后魂飞魄散,地之间,再也不会存在我这个人,如果我不愿意,我就这样仓促了解我这一生,到地府之后投胎轮回,忘却这一生的恩恩怨怨。”

她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娄静江,你知道我怎么选的。”

“我宁愿魂飞魄散,我也不要看着你们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逍遥,凭什么,凭什么景炎死了,你们还可以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既然是你们联手害死的他,你们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娄静江双眼通红,她心中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酸楚,再到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在砧板之上,被人肆意揉搓碾碎。梅景炎,那个早就已经死去了那么多年的人,她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一步?放弃自己轮回的机会,只为了求一个玉石俱焚?

那么这么久,他们的伉俪情深,那些恩爱,那些甜蜜的回忆,难道都是他自己一个饶一厢情愿,岑寻,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敢想,只觉得脑袋都要痛炸了。

看着身后那团雾气,娄静江咬着牙,“是我做的孽,你要杀我要报仇我都认,你不要作践自己。你何必搭上你的灵魂。”

岑寻愣住了,她想过娄静江知道真相之后的一万种反应,或者是愧疚后悔自己没有听娄清秋的话远离自己,或者是质问自己当初那些情意难道都是假的,或者是怨恨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要求报仇,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样。

他,不恨自己?只怪自己把灵魂交给了恶灵?这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的风间看得很清楚,在岑寻动摇的者一刹那,后面那团红雾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慢慢从后面笼罩过来,缭绕着她的身躯。

岑寻的眼睛开始变的迷离,继而又涌现出那种怨憎的神色。

娄静江急了,“你放开她!我用我的灵魂同你换!”

良久,那团雾气之中响起一声轻蔑的笑声,“凭你,你算什么?”

娄静江皱眉,“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何必为难她,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你和寻做过怎样的交易,但是只要她承诺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她,我怎样都可以。”

也不知道恶灵是不是在考虑他的提议的可行性,那团红雾渐渐消散,岑寻眼周那一片红色也慢慢淡化。

娄静江扶住岑寻将要跌倒的身子,“寻,寻你醒一醒。”

岑寻眼睛有些迷离,像是刚刚从睡梦之中醒过来,她有些抵触娄静江,皱着眉想要把他推开,奈何娄静江把她锢得死紧,怎么推都推不开。

“寻,你不要怕,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你不要伤害你自己。我和他谈好了,我和他交换灵魂,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着着,他忍不住掉下泪来,“寻,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被那个禽兽欺负,我还不知亲,还和他联手把你往火坑里推,是我的错,我不是人。可是寻,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应该为这件事,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答应我,我走了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岑寻愣住了,娄静江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他恨自己,或者死不承认梅家的事和他有关,她还能狠心报复他,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岑寻反而不知所措。

娄静江像是没有察觉到岑寻的僵硬,他把头贴在岑寻的额头,眼泪顺着留下来,落到她的衣襟里。

“寻.....”

风间皱着眉看这这一切,恶灵可并不是那么好话的,当初他救岑寻,和岑寻定好契约,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作废,娄静江,只怕是把事情想的太美好。

果不其然,那团红色的雾气又再次涌了上来,不同之前,这次的雾气更重更浓,像是一场风暴,夹着漩涡气势汹汹而来。

那声音空荡荡的,“我什么时候我答应你了?子,你未免,太过不自量力。我和你们人类不同,我们一旦定下了契约,就不会轻易作废。”

寂静之中狰狞而尖锐的笑声响彻在院子之中,院落中枯藤老树之上,寒鸦被惊得飞起。

院门外,守夜的厮酒醉饭饱,打着呵欠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院子里,娄静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远远抛起,他被悬在井口之上,整个身子在空中摇摇欲坠。

岑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慌了,“等等!”

恶灵并没有放下娄静江,反倒是有些嘲讽地问道,“怎么?舍不得了?你后悔了?”

岑寻也不上来,她只是摇着头,不知道是在欺骗恶灵,还是在欺骗自己。这段时间,娄静江却是对她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刚才娄静江对她的话,下意识地,竟然就不希望这个人去死。

可是恶灵又岂会让她如愿,那烟雾缭绕着她的脖颈,“原来,你对梅景炎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只可惜,那个文弱书生这一辈子安分守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理的是,连带着自己心上人走遍大江南北的愿望,都没能实现。到了头来,心上人却跟着仇人双宿双飞,真是可怜啊。”

“不.......”岑寻摇着头,像是眼前又浮现这梅景炎初次和她见面的场景,白衣公子,俊美无双,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潋滟风华。

“我没有!我要报仇!报仇!”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嘶吼,两只手死死地抠着地面,指甲里又是泥又是血。

恶灵有蛊惑人心的作用,风间身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岑寻这模样,分明是对娄静江已经动了情,只可惜她自己都不看不清自己的心,她的眼睛已经被仇恨蒙蔽,现在明显是被恶灵三言两语计划了心中潜藏着的怨恨,等到日后想起来了,怕是追悔莫及。

只不过和拉丽萨强大的共情能力相比,风间向来冷静,他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趁梦,再者,即便他在旁边干着急,也无法影响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勾了勾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这里想要获得的信息已经足够,剩下的不便在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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